第二十四章 同文當鋪(2 / 2)
秦嫿嫿說:「一塊玉章。」
朝奉的一聽,說:「是不是上麵有『奉天執中』字樣的玉章?」
秦嫿嫿說:「是。」
朝奉說:「那太好了,掌櫃的一直等著呢,三位裡麵請。」
秦嫿嫿和範小見心裡一緊張,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被發現了呢,還是怎麼情況,是福是禍?進去還是逃跑?
鬼穀子說:「愣著乾什麼?快進去啊。」
朝奉看到秦嫿嫿和範小見猶豫,說:「三位怎麼不進去?」
秦嫿嫿問:「掌櫃的什麼情況,為什麼要我們進去?」
朝奉說:「我也不知道,掌櫃的看到這個玉章,一直在屋裡轉圈,要我們速速找到這個人,這人海茫茫的,到哪兒去找,幸虧三位來了,快點進去吧。」
秦嫿嫿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我們有個絕頂高手在這,怕什麼!進去就進去!」
三人進了內室,朝奉滿臉喜色說:「掌櫃的,人我給找來了,是三個,您看,要不要捆起來?」
話音剛落,朝奉便被鬼穀子一把按在了地上。
掌櫃的是個大胖子,正在一圈一圈轉,聽到朝奉一說,當即停下來,看到這個情況,趕緊拱手說:「誤會誤會,在下並無此意,請老英雄放手。」
鬼穀子鬆開了手,朝奉呲牙咧嘴站起來。
掌櫃的對他嗬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出去吧,任何人都不要進來!」
朝奉的低頭唯唯退出,三人齊看著掌櫃的。
掌櫃的先看看秦嫿嫿,眼前一亮,再看看鬼穀子,目光停頓了下,最後又看範小見,對著範小見上上下下打量,視線留在範小見身上不走了,又繞著他轉了幾個圈,還矮下身子和範小見比了比個頭。三人看得一頭霧水,尤其是範小見,從來沒享受過這個待遇,不由微微冒汗。
最後,掌櫃的終於停下來,麵露喜色,對三人說:「有要事相商,請三位進內室詳談,請!」然後右手伸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三人心想,這不就是內室嗎?哪還有內室?乾麼要到內室去?
範小見秦嫿嫿對視一眼,同時問對方。
秦嫿嫿問的是:「難道是請君入甕?」
範小見問的是:「難道想關門打狗?」
兩人同時一呆,然後向對方點頭:「佩服佩服!」
三人跟著掌櫃,推開一扇小門,來到一個大院子中,院中有個仆人正在打掃樹葉,穿過兩道門,來到正房的臥室內。
掌櫃:「三位請坐,稍等片刻。」
出去吩咐一個仆人:「傳我的話,所有人一概退出去,我不發話,任何人不許進來。」
仆人答應退出,掃院子的也離開了,有人把院門緊緊關上,掌櫃的看到這一切事情做完,回到屋內,先把大門在裡麵鎖上,又把內室的門也鎖上,這才來到三人麵前。
三人看到掌櫃的手中多了一個玉璽,正是範小見秦嫿嫿發現的那個。
掌櫃的小心翼翼托著玉璽問:「請教三位,這個玉石是誰的?」
範小見立即舉手:「報告政府,是我的。」
掌櫃的滿眼疑惑:「政府?」
範小見說:「是我的。」
掌櫃的問:「請問這個玉石怎麼來的?」
這問題是個要害!
已經和秦嫿嫿商量好了,不能說是從鳳凰山藏寶洞裡撿的。
範小見說:「撿的。」
掌櫃的問:「在哪兒撿的?」
範小見說:「放羊的時候在一個草叢裡撿的。」
這個回答滴水不漏,你總不能不允許別人撿東西,至於為什麼會掉在草叢裡,那隻能去問失主了,即使被失主找到,那也隻能是道德問題,不是掉腦袋的問題。
三人一起看著掌櫃的,發現掌櫃的臉色突然變了!秦嫿嫿心中疑惑,這個回答還有什麼漏洞嗎?
掌櫃的小心翼翼問:「請問這位小兄弟,你今年多大?」
範小見說:「二十四。」
掌櫃的問:「一直放羊嗎?」
範小見說:「一直放羊。」
掌櫃的問:「家中還有什麼人?」
範小見秦嫿嫿沒想到會問起這些問題來,這個很重要嗎?為什麼不追問玉的來源?查起戶口來了,兩人相視一眼,這方麵答案沒準備,隻能看範小見臨場發揮了。
範小見說:「還有爺爺奶奶。」
掌櫃的問:「隻有爺爺奶奶?沒有叔叔?」
秦嫿嫿大為奇怪,不問爸爸媽媽,問有沒有叔叔,這都什麼思路?
範小見說:「我沒有叔叔。」
掌櫃的問:「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一位王叔叔?或者在鄰居家的?你仔細想想。」
秦嫿嫿心說這是什麼套路,難道是懷疑鄰居王叔叔?想到這裡不由麵露微笑。
範小見也是心中微微惱怒,說:「我沒有叔叔,更別說有什麼王叔叔,王八蛋都沒有。」
掌櫃的臉色沉重,問:「你什麼時候沒有叔叔的?」
範小見說:「從小就沒有。」
掌櫃的點點頭,忽然流下淚來:「這麼說,王將軍早就沒了。」
秦嫿嫿範小見鬼穀子三人腦袋裡麵想:「王將軍?是誰?」
掌櫃的沉默了一會兒,又對範小見說:「你仔細想一想,小時候有沒有一位叔叔?」說完緊緊看著他。
範小見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掌櫃的滿眼緊張和不安。
良久,範小見抬起頭來:「沒有!家裡從來就沒有叔叔!連鄰居都沒叔叔!」
掌櫃的問:「隻有誰?」
範小見說:「隻有爺爺奶奶。」
掌櫃的問:「那你的爸爸媽媽呢?」
範小見說:「從我記事的時候就沒了。」
掌櫃的問:「怎麼會沒了?」
範小見說:「奶奶說都生病走了。」
掌櫃的問:「那你爺爺奶奶還在嗎?」
範小見搖搖頭:「也都去世了。」
掌櫃的問:「這麼說你一直在放羊?」
範小見說:「是,後來遇到了嫿嫿和師父。」
掌櫃的問:「你爺爺奶奶和你說過什麼重要的話嗎?」
範小見滿心的酸楚,抽搭著鼻子說:「小時候奶奶告訴我說,我長大了以後要做皇帝,可是,我一直在放羊,每天啃著窩頭,有時候連窩頭都啃不上,更可惡的是,有的地方明明有草,卻不讓放,還抓我,這是欺負我朝廷沒人啊!」
秦嫿嫿惡寒,這奶奶當的,心疼孫子也不能說孫子以後要做皇帝啊,難怪範小見說過以後要當皇帝的話,幸虧不是古時候說的,不然的話早株連九族了。
沒想到掌櫃的握緊了拳頭,說:「該殺!」
範小見笑著說:「也用不著殺了他,最多廢去他武功好了。」
掌櫃的嘆息聲格外沉重,像是鬱積多年的岩漿:「畢竟是先皇血脈,還是宅心仁厚!」
範小見說:「你說什麼意思?」
掌櫃的看著範小見:「你知道嗎?你奶奶說的沒錯,你長大了就應該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