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凰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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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槐遠擺擺手:「皇上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基於感情上的保證,是這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保證。我不是懷疑皇上,而是人性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將來宜姐兒傷了心,不想繼續在後宮裡做籠中雀,懶得再去對付圍繞在皇上身邊的鶯鶯燕燕,她連個可以安心回去的娘家都沒有。」

秦宜寧聽到此處閉上眼,淚水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秦槐遠續道:「我不是不愛地大物博的之地,也不是體會不到夕月生活的不便和艱辛。但我是一個父親,我疼愛女兒的方式,是能給她一個可以回去的娘家。夕月地勢險要,又有大片的物資能夠開發,將來發展為沙漠之中的霸主也不無可能。我的女兒若是想回家,我會接她回去,離開你我也能讓我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就算你雄兵百萬,有沙漠天險在,加之沒有向導,你也未必能在夕月討到好處。」

「親家公……」馬氏聽聞秦槐遠言語之中已有殺伐之氣,不免有些焦急。

姚太後更是尖銳的道:「你這麼說話未免太無禮了。你可將當今天子放在眼中!」

秦槐遠笑容依舊,強勢依舊:「君臣之禮,老夫守了一輩子,哪裡能不懂?我眼下是對我的女兒和女婿說話,以一個父親的身份。」

說著,秦槐遠走到秦宜寧跟前。

秦宜寧站起身仰頭看著父親,父親的大手落在她的鬢角,又掐了下她的臉頰。

「傻丫頭,你不必擔憂,也不必恐慌,就留在此處安心的與皇上過日子。將來倘若有人傷了你的心,讓你感覺愛情走到盡頭,親情也無法維係,甚至感覺深宮無望了,你也不用感到絕望,不必傻傻的守在一座孤島裡。為父和你母親就在沙漠裡,不開心,你就回家。」

秦宜寧閉上眼,淚如雨下,「父親!」

「好孩子。好孩子。」秦槐遠的眼中也隱有了淚意。

因為今日分別,將來要再見麵,可不是出這個門進那個門就能達到了。隻路途上馬不停蹄,每年能見麵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數。

這一生還有多少年?可他們父女團聚的日子,加起來恐怕連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是每一個為人父母之人的悲涼。

可他不能為了團聚就不考慮孩子的退路。

孫氏上前來,嗚咽著抱住了秦宜寧:「宜姐兒,我的兒!」

「母親,你們不走好不好?父親,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擔憂什麼,可我保證,我沒有那麼懦弱,你們留在京城好不好?」

秦槐遠隻是笑著搖頭。

孫氏抽噎著在秦宜寧耳邊道:「你父親說的對,你必須有個退路。」

「我不!我十四歲回家,咱們才相認了八年!這八年顛沛流離,我在你們身邊的日子統共才有幾天?你們現在要走,將來路途遙遠,今生還能有多少見麵的日子?我好不容易咬著牙堅持到現在,就是想今後都肆無忌憚的和你們在一起,再也沒有人能害咱們家裡人,為什麼我想要的如此簡單都不行?」

秦宜寧抱著孫氏聲哽氣咽,話音哭的都變了調,不甘不住跺腳。

孫氏閉著眼,更是嗚嗚的大哭起來。

見母親如此,昭哥兒和晗哥兒也都跟著掉了眼淚。

逄梟從未見秦宜寧傷心成這樣,安撫的拍著她的肩膀,卻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隻覺束手無策。

眼下他就算將心掏出來保證,也無法阻攔秦槐遠。

因為站在秦槐遠的角度,他思慮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據的。他要與秦宜寧分別,不是不愛護女兒,而是太愛護女兒,寧可去沙漠之中打拚,也要給秦宜寧一個靠山。

這樣的父愛讓逄梟感慨又羨慕,卻也同樣無奈。

坐上這個位置,對他如師如父的嶽父已不能完全信任他對秦宜寧的感情了。

馬氏早已經落了淚,起身攬過秦宜寧的肩膀,「宜丫頭,不哭了。你爹娘是為了你,外婆知道你難過,可你這麼這,你爹娘隻會更難過啊?為人父母的,都是一片心思為了孩子,你是做母親的人,也該知道,你爹娘是心意已決了。」

秦宜寧眼睛哭的紅腫,低著頭,半晌方點點頭。

看到一左一右抱著她腿的昭哥兒和晗哥兒,她掉著淚扌莫了扌莫孩子們的頭。

晗哥兒仰著頭看著秦宜寧:「娘親,你別哭了。以後誰欺負你,我就揍死誰!」

秦宜寧聽的那童言童語,禁不住噗嗤一笑。

昭哥兒卻是認真的板著小臉:「這樣不對,萬一是祖母欺負娘親呢?萬一是爹爹欺負娘親呢?或者爹爹以後的小老婆欺負娘親呢?你能一個個都打死嗎?」

晗哥兒瞪圓了眼,一下子被問住了,打死親祖母和親爹,似乎有點不妥。

昭哥兒退後兩步,小身子端端正正的給秦宜寧和逄梟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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