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調查再開（一）（1 / 2）
梟看著眼前這群新招來的所謂「搏擊新星」，斜吊的眼睛中透露出很明顯的不屑。說實話，要不是他從很久以前就不再上台，他肯定要上去狠狠給這群混小子來上幾下，讓他們滾出擂台。
這打的是個什麼東西？
花裡胡哨的動作，有意暴露的麵龐，怎麼的，你是來這裡作秀的？看那些做好的頭發和打理好的精致麵孔，有那些時間還不如多練兩組舉重，免得被打花了臉還沒法自己走下去！
梟很清楚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步靠了不少運氣，但最主要依仗的東西就是兩項：懂得識時務和當年練就的拳腳功夫。最開始他也不過是這地下拳場裡邊的一個小角色，慢慢有了名氣之後，與同樣出身底層從外地來龍門打拚的黃百萬達成了合作。梟清楚自己缺少的正是黃百萬的那種貪婪和野心，缺了黃百萬自己是難以闖下做出什麼作為的。
於是黃百萬之前的那個地頭蛇被兩人聯夥趕了下來——梟的刻意放水讓黃百萬有機會通過大滿貫一路來到老板麵前，而那個老八角籠早就被動過了手腳，在一處縫隙裡封入了帶有源石粉末的單麵刀片。黃百萬在那個死角用武器反擊，用不光彩的手段贏得了一切。而留有餘力的梟幫他清洗了不願放棄權利的舊黨羽。就是這樣單純的故事。
此後那個八角籠被梟換成了現在的拳擊護欄繩，他對黃百萬的說辭是避免有人像他們一樣做手腳，但內心的某個地方其實指望的是，用一個更開放的能夠逃跑的擂台保住些可憐人的性命。
可悲可嘆，就算已經沒有鎖死的籠子限製他們逃跑，那些滿懷貪婪的人也不會輕易取下自己用生命壓下的籌碼。至於那些自願離開的人……有些人是不願意給他們一個好下場的。
哪想到黃百萬的貪欲反噬會來得如此迅猛——幫助偷渡烏薩斯感染者，和那群被叫做整合運動的瘋子合作，又被龍門極道集體參與洗牌。就在一切走入低穀的時候，江偊，那個被叫做酒神的年輕人出乎意料的闖入直接給了葬送黃百萬最後一擊。
梟並沒能目睹那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比賽——他那天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貧民區的鼠王。現在想來，就算沒有酒神，也一定會在鼠王的授意下讓某人用某種方法徹底讓黃百萬出局。而鼠王出現在自己麵前，用那不可思議的力量將自己碾壓卻不取走自己性命，意圖已經說的很明確了：要有人收拾這些殘局。
雖說落魄不少，但梟還是在某種程度上敬佩且感謝著酒神。他自己沒辦法把失控的局麵控製回來，而且實在不適合做一個領頭羊。酒神如此招搖且名正言順地擊敗了黃百萬，整體迷茫低落的氣氛反倒減少了梟控製這群散兵的難度。
不管怎麼說，自己命還在。梟本來打算就這樣按鼠王的意思盡力維持，直到被不知道哪裡來的其他人把剩下的勢力蠶食乾淨，讓自己放下一切，過一天是一天——雖並不全是自己的意願，但做了那麼多壞事，哪天暴死街頭也不稀奇。就在他這麼做的時候，酒神回來了。
雖說偊哥並不認這個號，但梟會一直記得酒神為他們這群人做的一切：就算偊哥的行為目的不是自己能揣測的，可是他做的事情確實幫到了這群走投無路的混混。很明確的，偊哥要他們站到燈下邊去，給這群本來隻會街頭鬥毆的無可救藥之人一次站著吃飯的機會：搏擊俱樂部，生鮮生意，餐館。那群眼裡隻有戾氣的人如今也能在眼中看到對好好做人的渴望了，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這都是實實在在的恩情。
正沉浸思考中，一個提著水桶和拖把的少年朝梟跑來，「梟哥，後場打掃乾淨了。」思緒回到當下，梟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銳利的目光柔和了一些。「那就算打掃完了。阿實，你弟弟呢？」
少年朝這個年紀幾乎可以做他父親的人微笑到，「在認字呢，今天是該到學維多利亞語。」
「是嗎，多學點好。你沒事就也去看點書吧，等他們練完了我再叫你來打掃。」
「嗯！」
看著走開的阿實，梟回憶起了倆兄弟拿著江偊名片來到俱樂部的那天，正左右為難的自己給江偊打了電話。
「偊哥，俱樂部來了兩個孩子，還拿著你的名片。」
「嗯，是我給的。給他們安排點活計吧，批一間員工宿舍給他倆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