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1 / 2)
這一次回來, 溫聲恆真真切切感受到淮念的變化。
她長大了,有了更多自己的心思和秘密,這是他不能觸及的領地。而且, 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粘著他
關係不可避免的變淡。
她已經不是小孩, 也不需要他天天照顧, 這種改變注定不可抗力。
溫聲恆知道淮念不歸他管,但如果什麼也不做, 他必然會後悔。
在回去南城之前,他曾私下找過段素, 並把一張銀行卡交給段素, 希望給淮念。
裡麵的錢可以讓淮念慢慢考慮, 是想休學休息, 還是繼續努力,她不用逞強。
他還是覺得淮念沒有病好,逞強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但她不肯見人, 整天閉關學習, 連手機信息也不看,隻能找段素。
段素沒有要他的卡。
那天天氣很差, 外麵一直下雨,導致咖啡廳裡的生意慘淡, 最後隻剩下他們一桌客人。
雨水沖刷著玻璃窗,連街景也變得模糊, 溫聲恆分心的同時, 聽到段素說:「我也想過讓淮念暫時休學,但她不願意。這事你別管, 以前你還在讀書, 管管她就算了。現在你事業剛剛起步, 不能讓淮念影響到你的生活。這錢淮念不能要你,她始終不是你親妹妹,要你的錢太不像話了。」
一瞬間,溫聲恆臉上閃過狼狽。
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覺得段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後來段素又陸陸續續說了一些話,溫聲恆半句也沒聽進去。
段素走後,他一個人坐了很久,直到天空逐漸放晴,飄著幾朵玫瑰色的雲,但他的心情依舊陰著。
第二天他就離開了,回到南城後,生活依舊繼續,他和淮念的關係不可逆的越來越遠,她已經不怎麼回他的微信。
從偶爾回一次,到徹底不回,隻用了幾個月時間。
一開始,他還會給她打電話,在聽出她的敷衍和沉默後,他就隻給她發微信,後來微信的內容也變成打錢。
她沒有收,他卻養成了節日給她打錢的習慣。
聽說她高考成績不錯,給她打了筆錢祝賀,知道她不會收,就這樣吧。
工作依舊很忙,很滿,溫聲恆卻偶爾會覺得空虛,事業越來越順利後,成就感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滿足,空虛愈發明顯。
朋友對他狂熱般的工作態度實在看不下去,要給他介紹對象。
他拒絕了。
以前是事業心強,提不起興趣談女朋友。
現在是真的不想,沒有喜歡的。
朋友說:「你沒去見過怎麼知道不喜歡?一見鍾情往往都是這樣發生的。」
溫聲恆冷靜得近乎篤定:「我不會喜歡。」
「為什麼?」朋友不解,「你有喜歡的人了?」
晚上,溫聲恆又做了那個夢。
夢裡綺麗依舊,但不再是褻|瀆般的纏綿,他偶爾會聞到若有似無的玫瑰花香,然後心口像被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汩汩往外冒,一開始還會思考哪裡出了問題,後來隻是冷靜的看著他自己沉淪。
醒來後,已經沒有第一次時那種內心崩塌的感覺,他習以為常,但糾結仍在,不可避免的放空。
早上看手機的時候,發現今天找他的人特別多,都是祝他生日快樂的,溫聲恆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父母在微信群裡拉他說話,問他工作忙不忙,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以及長篇大論的感情問題——遊說他找女朋友。
但是溫聲恆真的不想找,突然喪失了世俗的欲|望。
隻是這話不能亂說,否則今晚父母就會出現在他家裡,對他進行家庭教育。
於是他回:【ok。】
宋茹大喜,試探:【有女朋友了?】
溫聲恆:【沒。】
宋茹怒:【那你ok什麼!今年你不帶個女朋友回家,就別回來了!】
溫聲恆:【好的。】
宋茹更怒:【不孝子!!!】
而後,過了十來分鍾,宋茹又忍不住勸:【兒子啊,你再不找女朋友就要老了。】
老嗎?
溫聲恆懶洋洋挑眉,覺得什麼都無所謂。
他點開淮念的微信,全是他單方麵發的信息,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她屏蔽了。
想了想,他給她打了筆錢,1111,正好是他的生日數字。
然後放下手機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手機沒有一點動靜,淮念沒接收他的錢。
正常,她也不記得他生日了。
溫聲恆垂下眼簾,已經習慣。
他出門去買早餐,懶得自己做,也不想點外賣,卻不知道怎麼的,早餐沒買著,反而去了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
店員問他:「先生,要給女朋友寫什麼祝語嗎?」
他沒什麼表情的搖頭,淡淡道:「我沒有女朋友,不用寫。」
店員表情詫異,看著他這張臉似乎有點難以置信,然後俏麗笑道:「先生留個手機號碼吧,我們店裡經常做活動,方便聯係你。」
「不用。」溫聲恆拿著花就走了。他隻是一時心血來潮,不會再來第二次。
買了花回家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沒有想送花的對象,隻是偶爾被夢折磨,所以對玫瑰有一種獨特的情結。
家裡沒有花瓶,溫聲恆把花養在一隻隻玻璃杯裡,沒過幾天就凋零了,花瓣掉了一地,他過了很久才扔掉。
工作沒那麼忙之後,原本塞滿的時間突然空了出來,溫聲恆有意識的開拓人脈,因此認識了陸庭安。
他們一拍即合,開始合作做生意,副業搞得有聲有色的。
隻是空閒的時間還是有點多,溫聲恆用盡辦法想塞滿一點,後來一度沉迷上喝酒,幾乎變成酗酒的狀態。
在酒吧裡,朋友跳舞,他喝酒;朋友勾搭異性,他還是喝酒。
偶爾有女人搭訕他,給他這桌送酒,溫聲恆也沒要,雖然理智已經瀕臨失控邊緣,但不代表他就要墮落。
他隻是想用酒精填滿多餘的時間而已。
朋友說他變了,工作狂竟然因為工作閒了從而沉迷上酗酒,這是什麼人間慘劇,於是一個個的又蠢蠢欲動的想給他介紹女朋友。
溫聲恆沒興趣,覺得交女朋友還不如喝酒。
酒比煙好,喝醉後倒頭能睡,也不會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
隻是這樣長期下來,加上工作原因作息不規律,和飲食不健康,他最後鬧了一場胃病,嚴重到需要住院。
這件事還是沒能瞞過父母。
宋茹和溫時鳴知道後,當天就訂機票過來看他。
讓溫聲恆意外的是,段素也來了,想了想,自從段素和淮念搬走後,他們幾乎沒有聯係。
但顯然,段素和宋茹溫時鳴一直保持聯係,故而在知道溫聲恆酗酒住院後,也跟過來對他進行教育。
宋茹一度懷疑兒子是不是染上不良嗜好。
比如,酗酒,玩女人,所以才一直沒有找女朋友。
宋茹憂心忡忡的,倒是溫時鳴並不擔心,溫聲恆是一個驕傲的人,他不可能放任自己被酒精和美色麻痹。
果然,溫聲恆吸取了這次教訓,心裡已經決定要戒掉酗酒習慣。
後來,段素又來過兩次,煲了湯,和帶了水果。
溫聲恆覺得麻煩她,段素卻說:「不麻煩,我本來就過來找淮念,給她過完生日後,聽你媽媽說你住院了,順便來看你一下。」
溫聲恆接過湯碗的手,頓住。
他問:「淮念在南城上大學?」
段素:「對。」
「這樣啊。」溫聲恆的表情在光影中割裂,聲息輕淡得幾不可聞。
湯在他手裡直到涼透了都沒有喝,他想明白了一些事,無法再自欺欺人,淮念是有意疏遠他的。
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已經過去這麼久,也沒問她的必要了。
而他,也有意識的不去問她的近況,所以一直不知道她就在南城上大學,和他的距離也不過是半個小時車程。
就這樣吧。
淮念長大了,學會獨立,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
情緒也就起伏了一下,半個月後溫聲恆康復出院,繼續忙碌工作和生活,但不再酗酒,也改變了飲食習慣,減少點外賣,開始學會自己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