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璜墟玉(1 / 2)
蒼茫天地,一刀盡甘墮,何處凡塵笙歌落,他人空笑我…………
天崩!地裂!
天空變得赤紅,一片片血雲緩緩朝著下方沉降。
整片大地仿如大鼓之上的塵埃,在猛烈的敲擊聲中,胡亂抖顫個不停。
刀,鋒利
眼,凜冽
狂風掛著衣擺,亂舞著青絲,一人一刀好似融為一體,竟將那逐漸閉合的天地給猛地頂了起來。
眼中漸漸透出血紅,臉上卻不顯猙獰,好似天底下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影響到他的心情,即使是生命擱淺,也依舊雲淡風輕。
天地合閉,似乎是為了譜曲一個新的世界,那人卻偏偏不讓,一人一刀,與蒼茫天地對抗,可那逐漸下彎的身軀卻是顯出些弱勢。
「蒼茫天地一刀盡甘墮」
一聲怒喝,仿佛天地皆為之變色,四周一陣電閃雷鳴,逐漸匯聚到他的刀鋒之上。
砰!
一刀,平滑無實的一刀,竟將那已經閉合的隻剩下一條細微縫隙的天地給重新的劈砍開來。
哐當!
刀碎了!
那人死死支撐,雙膝變得顫抖,臉色逐漸猙獰,依舊不願跪在地上。
他的嘴角帶著血跡,臉色蒼白,血汙的手中突然出現一塊黑色巴掌般大小的圓形玉牌,隨著一陣白光閃過,手中的玉牌不知所蹤,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淺淡不屈的笑意,嘴裡嘀咕著莫名的話語。
「失天荒,斷凡塵,待命元」
…………
叮鈴…
伴隨一陣嘈雜的鬧鈴響起
猛地一聲叫喊,隻見一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騰地從一藍色睡袋中坐了起來,一臉驚恐的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玄灝大爺!」話音未落,卻是從他身邊坐起一個美輪美奐的少女,長相清新脫俗,肌膚晶瑩如玉,臉上若有若無帶著一絲俏皮,或許是天氣太冷的緣故,一張臉格外顯得潔白。
女孩翻了個白眼,嘴角透著戲謔,沖著玄灝豎起了一個大指姆,咬牙切齒道,「您老不愧是個茅坑拉屎臉朝外的漢子,每天準時準點用鬼嚎叫醒我,我是上輩子欠你錢嗎?你需要這麼折磨我?」
說完依舊眉頭緊鎖,下意識的裹好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絨服,哈了口白氣,一臉憤憤地盯著玄灝。
而他似乎沒有聽到女孩的叫喊般,依舊怔怔出神,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微微擦了擦額上布滿的汗珠,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女孩,嘴唇微微張了張,正欲說些什麼時,卻被女孩出手打斷。
女孩眼睛睜得大大的,擺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嘴角微翹似在挖苦,無奈的將手攤開放在睡袋之上,隨意道:「不用猜,你肯定又做噩夢了,說吧!這次又夢到了什麼好玩的?是千年巨蟒騰空飛升?還是遠古巨人又在追你?又或者是」女孩一邊說著一邊做著奇怪的動作,挑逗著玄灝。
還不等女孩說完,玄灝麵露尷尬之色,選擇無視,起身象征性的披了條圍巾,徑直地朝帳篷外走去。
出來正迎著兩束耀眼的日光,照得人睜不開眼,他的表情迷茫中略顯無奈,嘆息著看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早在數日之前,進入昆侖山中的還不止他們兩人,隨行的足足有二十幾人,大多數都是考古學家,當然,其中也混雜些神學、氣象學、登山學之類的專家,而最不該的便是混入了像玄灝這般這方麵一竅不通的建築師,沒錯,他是一名建築師,自學的,一切源於愛好。
玄灝今年二十一,在自己五歲那年,災難爆發,自己的父母也在災難中遇難了,自小孤苦無依的他由他父母的朋友撫養長大,沒有什麼特殊才能,隻是一心想著災難之後能夠重建家園,便自學了建築,姑且算得上一名建築師。
而就在前幾日,這二十多人在遭遇風雪滑坡、雪崩、山塌等重重危機後,很不幸的隻剩下他們兩人,理所應當的尋寶之旅也落在了他們兩人的身上。
剛才那女孩名為靡霏,名字有些古怪,是個中日混血兒,她母親是日本人,今年二十,比玄灝小上一歲,是個名副其實祖傳的考古學家,沒錯,相傳他們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考古工作者,就連如今傳的那本沸沸揚揚的,說能拯救全世界的那本《始煌記》也是他們家挖出來的。
玄灝和靡霏兩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從小收養照顧玄灝的正是靡霏的父親,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理所應當的這兩人,便從兩小無猜轉化為青梅竹馬,再變為如今的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回歸正題,此時外麵寒風呼嘯,夾雜著點點冰瑩雪花,雖說有兩個太陽的映射之下,卻依舊無比嚴寒。
此時玄灝和靡霏艱難的朝前緩慢移動著,玄灝穿著一身淡藍色的登山服,衣服前的月匈口刺著中國國旗的標誌,戴著衣帽,全副武裝。
隻見其月要間纏繞著一圈攀岩繩,順著繩子看去,其後緊跟著穿著淡粉色連體登山服的女子,頭戴著防風眼鏡和羊毛帽,包裹得十分嚴實。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兩個小時,此時靡霏突然站在原地,一臉哀怨的望著前方,隨後生氣的將月要間的拉繩用力拽了兩拽,撒嬌般喊道,「玄灝,我走累了,休息會兒。」也不顧其他,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岩石上。
聞言,玄灝轉身望去,露出些苦笑,無可奈何的朝靡霏走去,到了身邊,也不言語,獨自坐在一旁,掏出包裡的飲用水喝起來。
靡霏見此,頗有些惱怒,可又轉念一想,臉上立刻轉怒為喜,泛起燦爛的笑容討好道,「好啦好啦!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悶氣啊,我賠罪還不行嗎?莫不是要為這點小事讓我分分鍾切腹給你看吧。」說著,不知從哪兒扌莫出一把小鋼刀,信誓旦旦的裝著樣子。
玄灝扭頭望著一臉嬉皮笑臉的靡霏,哪裡還生的了氣,伸出手指點了點靡霏額頭,笑道,「果然是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統,動不動就說要切腹,還有沒有新招了?」
靡霏聽完,調皮的笑了笑,也未言語。
玄灝站起身來,望著遠處皚皚的雪山,不由得眉頭緊鎖,似覺得困惑不解,急忙掏出包裡一個巴掌大的金色羅盤,望著四周,一陣晃動,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忙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頭來,一臉擔憂道,「靡霏,我感覺我們的方向」
話還沒有說完,隻見靡霏急忙打斷道:「請叫我昆侖山女王,謝謝」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起身,一臉嚴肅的望著遠方,手裡還裝模作樣的托起王冠一般,朝著自己頭上罩去。
一切看在玄灝眼裡,直翻白眼,一陣捶月匈頓足,當真覺得她這無場合無底限的搞笑忍無可忍,氣急敗壞道,「玩夠了吧!再胡鬧我就打道回府了,丟你一個人在這鬼地方找你那該死的璜墟玉去。」
聞言,靡霏立刻識趣的收斂了,摘下手中的空氣王冠朝著遠方一扔,大聲喊道:「走你,我的女王。」
而後快步走到玄灝身邊,看了眼羅盤,四周掃視了一會兒,正色道,「《始煌記》中曾記載有,昆侖之墟,顯四門,隱九門,九門拱日,璜墟玉現。」
說完又看了眼遠處山崖下的一片環繞的山窪,思慮了半晌,繼續補充道,「倘若我們昨日走的方位是正確的,按照這個順序推斷下去,四門便是那片山窪的東南,西南,東北和西北這四門了。」
一邊說著,玄灝順著靡霏手指的方位一一望去,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