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收拾殘局(1 / 2)
有些美好倘若守不住,轉瞬即逝
煉羽堂和赤峰堂的爭鬥來的快,去的也快,好似一切從沒發生過一般,山門外被很快的清理了出來,隻是有些隱秘的夾角處已然散布著斑斑血跡。
兩家各有損傷,赤峰堂常年以來將門中較為出眾的弟子安插在煉羽堂以作內應,如今卻是反倒被大麵積圍捕暗殺。
而煉羽堂的損失便更重了,不止在瘋狂的報復中錯殺了許多門派弟子,更是連內閣長老方錦也命懸一線。
煉羽堂的內閣弟子通過煉丹品級優劣進入中沌界,而唯一能教導他們的隻有方錦,如今他命懸一線,倘若真的支撐不住死去,那煉羽堂的損失將會是致命的。
因為舒樺的事,夜央雖然傷心,但卻是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尊重舒樺的選擇,也表示贊成,畢竟時間路漫漫,誰都沒有權利去決定他人該走的路。
「方叔,你怎麼樣?」夜央徑直沖進了方錦的屋裡,便看到他麵如死灰,精神萎靡躺在床上。
方錦的隱疾沒人知道是如何造成的,就連熊超問起,也被他搪塞掩飾過去,或許那段記憶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提起。
苦莦茶是他唯一保命的藥材,但藥效卻是隨著服用的期限而逐漸降低,早先服用一次可以維持一個月,如今十年過去了,其藥效隻能維持一天,越往後,時效便會越發降低,直至完全無用,所以這苦莦也隻是暫時保命罷了。
苦莦茶的配方是十幾年前夜央的師傅梅寧為其配置的,主要材料便是苦莦葉根部,配合殷蛇草與魚梗花共同製成,其他兩種藥材雖說尚算珍貴,但卻是能用錢財買的到的。
而那苦莦葉據說隻生長在常年陰暗潮濕的石縫之中,整個下沌界,也隻有大嶼山東南處的黑山脈中能夠找尋到此物,而且還得看運氣。
大嶼山中生活著數不清的冥獸,這些冥獸在小觀天境界之時,便一直生活在大山森林之中,從不踏足人類的世界。
他們潛心修煉,那份赤誠怕是比元士元煉還要來的倍加努力。
冥獸在小觀天,雖然境界和人類元煉一樣,也分為窺元境、鼎元境、尊元境,但是它們在尊元境無法靠自身生出獸魂,隻能自己通過長時間的努力,集天地靈力為實體,化為衍魂靈源,再培養出生魂草,最後吃掉那生魂草方能獲得魂鏈,才能在尊元境時生出獸魂,否則終生無法踏入尊元境的強者行列。
但即便如此,與生俱來的冥獸一族卻是世間的強者,哪怕是尊元境強者在鼎元境的冥獸眼中也是不夠看的。
冥獸生於天地之間,卻是遭受磨難最多的一族,他們前期消耗幾百年歲月積攢的衍魂靈源,是元士晉升魂鏈的至寶,而它們的體表以及血肉,很多都是煉丹亦或是鑄器必需要用到的。
就因為此,常年來的殺戮也造就了冥獸的凶狠殘暴,隻要是遇上人類元士,它們便會毫不猶豫的以命相拚,不死不休。
整個大嶼山共分為四處山脈,有夜央曾經生活過得那片桃林,其下涓涓留著央河,被稱為火山脈,其次便是終年霧障籠罩,陰暗潮濕的黑山脈,以及寸草不生到處是岩石嶙峋的岩山脈,以及傳說有一條遊動的玉脈所在之地的玉山脈。
大嶼山有四頭修為達到鼎元境大圓滿的冥獸,分布在每一處山脈之中,火山脈的旭荒,外形像一頭大黑熊,其額頭有一個赤紅的圓圈,好似朝陽,旭荒之名便因此而來。
岩山脈中有一頭全身白如雪,形如一頭白虎,卻有遮天長翅的白琥。
玉山脈中有一頭以青玉為食,外形如龜,頭上卻長著兩根極長的觸角,背著一座紫色晶石般小山的晶光,這晶光以青玉為食,通過不斷分解沉降,最終創造出世間罕有的紫玉。
而那黑山脈中為首的便是斑駁,據說外形如一匹烏黑的駿馬,頭頂卻長有一根七彩的角,鬢部和尾部的毛發上終年燃著橙色的火焰,行動快如閃電,可禦火噴毒霧。
這四頭冥獸在大嶼山已經有幾百年了,幾乎無人敢惹,哪怕是中沌界乃至上沌界的尊元境強者遇上也是掉頭就跑的份,更別說還想從它們身上討到一絲半點的好處。
回歸正題,聽到夜央的呼喊,方錦依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那微弱的呼吸變得越發慢了起來,而他身旁的玉瓶也早已經空空如也,看來熊超拿給他的元丹也已經全部服完。
夜央手中還留這兩枚凝露丹,也來不及多想,直接取出一枚給方錦服下,那兩枚凝露丹是她之前提升修為之時多餘的,原本留著防身,卻是在如今情況下隻得掏出救命。
隨著凝露丹的藥性逐漸揮散開來,奄奄一息的方錦好似也從死神的束縛中再一次掙脫了出來,他的臉色漸漸恢復,卻依舊有些灰白,他緩緩睜了睜眼,望著身旁一臉緊張的夜央,擠出一絲苦笑。
夜央見此,急忙朝前走了一步,靠近床邊試探道,「你覺得如何了?」
「很好!」方錦噓聲安慰道,原本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卻是又被夜央給拉了回來,一次次在鬼門關徘徊,卻是讓他的心境不再如之前那般誠惶誠恐。
「我有什麼可以幫你?」
夜央趴在床頭,將玉符中最後那枚凝露丹掏了出來,放在他的手上,她心裡想著如今能救他的唯一辦法恐怕也隻能再次前往黑山脈中尋找苦莦了,可如今他的狀況,在走之前,必須要給他備下足夠多的元丹續命,否則還不等走出煉羽堂,他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方錦虛弱的搖了搖頭,嘴唇微微蠕了蠕,擠出兩個字來,「無妨!」
「可是你如今的情況是我…」夜央話說到一半,卻是不願再說下去,她後麵未說完的話,或許方錦並不了解。
他隻知道此事於赤峰堂有關,卻不知道巨細,而夜央不願說的,也是不願舒樺的形象被徹底破壞。
「世間之事早有定論,有幸遇上你們師尊,得以多活十數載,便知足了。」
方錦話裡透著苦澀,似乎早已經放棄了,而且對於死亡他也看的很輕,可是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呢,這個世界如此美好,又怎麼會想死呢?隻不過是徹底地失去希望罷了。
「生死的確無常,可這是元宙,元宙之上到處都是機遇,更何況如今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會去黑山脈給你尋苦莦,你曾經救過我,我也不會放任不管。」
夜央肯定回道,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無論如何,她也要把方錦給救回來,殺人她是抵觸的,但是救人她卻自始至終都充滿動力。
方錦一聽這話,臉部不由自主的一陣抽動,眼中透著擔憂,急忙擺手道,「黑山脈凶險至極,除了終年的毒氣霧障,更有鼎元境巔峰的冥獸斑駁,你還是不要為了我去犯險。」
他話雖然如此說,但內心裡著實很感動,在這個世界上最淡泊的便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有時甚至連情親都不值一哂,更何況他和夜央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友誼罷了。
夜央沒有言語,她站起身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望著地上摔裂的茶盞,和那些零散滿地的黑色枝葉,那裡麵泡著的便是苦莦,她也曾經喝過一口,苦澀的味道一旦入口,終生難忘。
她一旦打定了心思,做好了決定,任憑誰來都無法阻攔她,雖然夜央的行事風格有些孩子氣,但是不可否認她為人處世極有原則,是非曲直她分的不是那麼重要,但是違背本心的事,她寧願一條道走到黑,也不願如風中枯草隨遇而安。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