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沒有不透風的牆(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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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陣一陣的刺過耳膜,此刻她才感覺原來商陸對於她不僅僅是未婚夫的哥哥,是朋友,是包容她寵溺她的前輩,是豪爽幽默的家人,或者應該是這些情感的全部累加,所以感情才來的如此宏壯,心緒才如此的紛亂。

在沙灘上留下一連串的腳印,直到走不動為止,直到身體的疲憊打敗了那種奇怪的感覺。想起在訂婚宴上商陸給過她一張銀行卡,林睿打了個激靈,驅車趕回笠州的家裡,在抽屜裡找到那張卡,然後馬不停蹄的去小區門口的自動取款機。

插入卡片,輸入密碼,餘額下跳出和沙灘腳印一樣密集的零,她倒吸一口涼氣數了一下,是一千萬。

一千萬。

取款機旁的香樟樹滴滴答答的乾響,她警覺的移動目光,是香樟果熟到落地了。

一千萬,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天真的熱了,銀行卡變得滾燙起來,心也是。

章柳受到了致命的重創,每天要麼不來所裡,要麼來了萎靡不振,林睿接手了他在辦的幾起代理,隻為了成全他的沉淪和哀傷。她頂著壓力一天天的熬,隨著案件的進展,風言風語漸漸傳開,商陸涉嫌走私、販賣毒品,名義上的公司不過在掩蓋他的犯罪行徑。

傳言對章柳的牽連如風吹蘆葦倒,本是站在焦點中的年輕的律師事務所主任,光芒四射,榮譽傍身。親哥哥乾的事卻和他背道而馳,一個崇尚法律的尊嚴,一個挑戰法律的權威,不僅成了業內的笑柄,也成了那些對他不服氣的年輕律師說三道四的資本。

牆倒眾人推,曾經被捧的多高,在坎坷麵前就摔得多慘,說他不單單克女人,還克自己的親哥哥,所裡甚至有人提議他不配做主任。傳聞商陸獲利的財產富可敵國,並且長達近十年之久,誰敢保證章柳沒在背後幫忙指點如何逃避法律責任。

所裡的老主任王雲帆找章柳談過,原來是希望他放下心理負擔,他的哥哥歸他的哥哥,他是他,現在什麼年代了,沒有「株連九族」的說法。章柳卻一直沒表態,他像一尊雕像在任何地方都是緘默的,在家裡是,在所裡也是,對塵世突然襲來的喧囂毫無意見,愛他也好,罵他也好,都沒有意見。

這段時間,他經歷了從獨哀哀到眾哀哀,違法犯罪自古是昭告天下,人盡皆知,至親都趕到笠州,湊在他的家裡眾說紛紜。他們堅強的父母親為了平復親戚無意義的關心,每日強顏歡笑,騙別人也騙自己說沒事的,沒事的,小陸是正直的孩子,當中一定有誤會。

父母親的笑容,家裡難得的熱鬧,恍然間讓章柳錯誤的感覺這是在過一個熱鬧的節日,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其樂融融,隻不過哥哥還沒趕到,他正在歸家的路上。

章柳很矛盾,他有時覺得自己必須去替哥哥辯護,而更多的時候,他整個靈魂都在顫抖,不知道為什麼,甚至希望哥哥受到最重的處罰,記下最深的教訓。因為這不是他的哥哥,不是他所認識的商陸,不是他能接受的現實。

打開門,灼熱的陽光破窗而入,在冷若冰霜的地磚上印上一塊方格記號。他兀然的開始思考這麼多年追求打拚的意義,為了熱愛的事業,對家人疏於了解,在經手的案子上孜孜不倦,廢寢忘食,卻不肯多花一點時間去觀察身邊的親人。

但凡他在生活裡細致一些,耐心一些,把用在工作上的精力分出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出來,說不定會早一點察覺出哥哥的所作所為,說不定能勸說他投案自首,亡羊補牢,懸崖勒馬,也不至於惡化到今天這般地步。

用淡薄親情換來的所謂的個人成功,真的值得嗎?

章柳困惑了,陽光照的他眼睛發黑,雲朵在藍圖上穿梭,蒙蒙的過眼雲煙,像兒時嬉戲時模糊的清澈。

繼母流產,在醫院搶救,父親怒火沖天,商陸擋在他的前麵挨了一頓打,被打到鼻子流血也沒吭一聲。

商陸總把最好吃的零食,最有趣的玩具,最珍貴的運動鞋留給他。

商陸說他是哥哥,哥哥就是要讓著弟弟。

商陸是孩子王,是章柳心目中的超級英雄。

千頭萬緒,每一個片段都在心頭狠狠紮下一針,可越疼卻越懷念,懷念的都是懵懂年少,無知的,像白開水似的流淌的,透明的歲月。記憶如吸水的海綿膨脹開,那天陽光燦爛,在爺爺家的村子裡,哥哥騎車,他坐在車的大梁上,羊腸小道通往村口的小賣部,油菜花嘩啦啦的拂過車把,小石子絆了車輪,自行車搖搖擺擺跌入油菜花地裡,壓倒一片黃花綠葉。

商陸笑嘻嘻的拉他起來,說:「摔疼了吧,待會給你買雪糕。」

那年雪糕五毛錢一根,冰棍一毛錢,爺爺一共給了他們六毛錢的零花錢。

一個黑點移來,對章柳說:「王主任的意思你領會了嗎,商陸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不是還教導我嗎,人生的路長著呢,章主任。」

章柳慵懶的閉了閉眼睛,舊時太陽照今人,用不摻雜情緒的語氣道:「謝謝葉主管的指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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