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2 / 2)
門被拉開了一條縫,時頌探頭出來,貓貓祟祟的簡直就像是某種小動物一樣。
阿姨瞬間被逗笑:「剛才我在走廊遇到了懷琛,他讓我把這個給你送來。」
一邊說著,她一邊把手裡的一個袋子和一杯牛奶送過來。
「好,謝謝阿姨。」
時頌接過東西,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套嶄新的睡衣。
他確實沒睡衣穿,本來想著今天湊合一晚上算了,沒想到衛懷琛竟然能細心到這種地步,真的是溫柔又周到。
時頌心裡有暖流湧過,他很感動,決定明天還是當麵跟衛懷琛道謝。
喝過牛奶洗漱完之後,時頌就睡了。
……
夢裡昏昏沉沉好像有什麼不好的畫麵反復閃過,時頌的身體蜷縮得更緊了一些,仔細看還能發現被窩裡小小的鼓包在細細發抖。
「轟隆——」
一聲炸雷劃破天際。
時頌被驚醒,他懷裡抱著厚厚的被子猝然從床上坐起來,手捂著月匈口心跳極快呼吸都亂了。
他好像又做噩夢了。
但具體是什麼夢,他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
時頌頭疼地揉了揉額頭。
外麵嘩啦啦的雨聲還在繼續,配合著不間斷的打雷聲,這讓他心煩意亂。
他的手扌莫索過床頭櫃,打開了一盞小燈後拿起茶杯。
空的,裡麵一點水都沒有。
時頌感覺喉口火燒火燎的實在難受,雖然百般不情願離開被窩,但還是不得已起身下床。
一雙瓷白細致的腳踩進了毛茸茸的拖鞋當中,時頌掩著唇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趿拉著拖鞋慢悠悠地往外麵走。
到了樓下,時頌竟意外地發現廚房裡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深更半夜的誰在那,不會是小偷吧?
一瞬間時頌心裡閃過了無數不好的猜測,他屏住呼吸悄悄摩挲著走過去……
「頌頌?」
就在馬上要靠近的時候,一道微微沙啞的嗓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時頌被嚇了一跳,在原地站住。
他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哥?」
這個稱呼脫口而出,時頌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衛懷琛似乎還沒睡覺,從影影綽綽的輪廓當中時頌看到他身上還穿著白天時候的衣服,整個人微微向後靠在廚房的料理台上,姿態隨意,仿佛是一道夜色中的影子。
隻是這黑暗實在太濃重了,以至於時頌眯起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臉。
喊完他之後,衛懷琛就沒說話。
時頌心裡覺得有些異樣,他為了打破尷尬強行找話題道:「哥,你怎麼不開燈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上前想把燈打開。
「先等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衛懷琛竟然開口製止了他,他的嗓音聽上去跟白天不一樣,好像壓抑著什麼似的,懶倦低沉。
「別開燈。」
時頌愣了一瞬,聽話地在原地站定。
「好乖。」
夜色中,時頌聽到對麵的衛懷琛用氣音輕笑了一下。
那轉瞬即逝的聲音輕輕撓了撓時頌的耳垂,讓那一小塊敏感的皮膚莫名泛起灼燙。
「哥,你怎麼了。」
時頌飛快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終於忍不住問。
衛懷琛定定地看著他。
對麵的男生眨了眨眼睛,因為困倦眼睛裡染著瀲灩的水汽,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的模樣有點無辜。
衛懷琛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時頌的睡衣上。
那是他自己的衣服,所以對於時頌來說尺碼有點大。
時頌雖然把扣子扣到了最頂端,但那嫩生生的鎖骨還是露出來了一段,他把袖子挽了起來,褲腳卻有些長,盡數耷拉在毛茸茸的拖鞋上麵。
他的骨架太小了,根本架不起來這樣一件衣服,就像是偷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樣。
看上去有點可憐。
這樣的姿態尤其容易激發別人最惡劣的心思,尤其是現在的衛懷琛。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緊。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睛愈發深沉,仿佛是沾染上了久久不散的陰翳。
衛懷琛慢條斯理道:「別害怕,我隻是有點不舒服。」
聽到衛懷琛不舒服,時頌瞬間緊張了起來:「那我要幫你去叫爸媽嗎,你怎麼不舒服?」
畢竟這個家裡是衛懷琛難得地朝他展現出了善意,雖然跟這個哥哥並不熟,但時頌心裡已然對衛懷琛產生了家人一般的好感。
窗外的雨聲還在繼續,在他們談話的間隙有了越來越大的趨勢,給整座城市都染上了幾分濕漉漉的陰森氣息。
衛懷琛沒回答。
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清淺的呼吸聲,仿佛交疊在了一起。
「哥?」
時頌愈發擔心,他的嗓音軟了下來,清甜得仿佛是某種果實:「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可以跟我說,或者我扶你回房間。」
衛懷琛慢條斯理地把手裡的杯子放到旁邊,發出「咚」的一聲。
「你為什麼不過來呢?」
他的嗓音模糊不清,裡麵帶著古怪的笑意。
「什麼?」
時頌沒聽清。
他正打算走上前去看看衛懷琛的情況。
結果就在這時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把這狹小的室內映照得有如白晝。
「轟隆——」
驚雷炸響。
在那一瞬間,時頌看清了衛懷琛身邊放著的東西。
那是一個白色的藥瓶。
隻是跟他尋常看過的包裝,都不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是哪個小美人一步步走進了圈套裡呢。
-
對不起,我寫到小小的鼓包在細細地發抖的時候,腦補出來的場景竟然是臥沙的貓眼螺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