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醋(雙更合一)(1 / 2)
「哥,你不喜歡嗎?」
看到衛懷琛沒有動作,時頌輕輕地問。
「喜歡。」
過了兩秒衛懷琛才開口,他的聲音很淡。
他攥著那顆糖的手慢慢鬆開。
不過兩秒之後,衛懷琛窸窸窣窣地拆開了糖果,然後放進嘴裡。
甜味瞬間在唇齒之間彌漫開來。
帶著點奶香氣,輕輕的,帶著一種撩撥的感覺。
衛懷琛感覺自己的心口都被輕輕地觸動了一下。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然後很低地「嗯」了一聲。
「很甜。」
……
可能是終於把時頌的話聽進去了一點,之後的幾天林奕銘總算沒有來找他。
時頌鬆了口氣。
但是在第二周,衛懷琛忽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母親生病了,我們得回去一趟,你明天有時間嗎?」
這些年來雖然跟衛舒芸的交流很少,但乍然聽到這個後時頌的心髒還是漏跳了一拍。
「是什麼病啊?」
「電話裡說不清楚,見麵再跟你講吧。」
衛懷琛的嗓音通過聽筒傳過來,帶了一點淡淡的電流質感。
時頌連忙道:「那好。」
第二天,衛懷琛帶著時頌回到了衛氏的宅子裡。
「你們總算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之後,程高迎了出來。
這個中年男人的臉上滿是憂愁:「唉,舒芸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那個樣子,這兩天我太擔心了。」
衛懷琛沒說話。
時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問程高道:「母親現在怎麼樣了?」
程高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有些無奈。
「還是老樣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前幾天開始她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麵,一句話都不說。」
「本來以為她隻是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但沒想到好幾天了都還一樣,我才想起把你們叫回來看看。」
時頌怔了一下。
他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以為程高跟衛舒芸是很恩愛的一對夫妻,要不然怎麼會一起到國外去待那麼長時間。
但若是很恩愛,他爸又怎麼會分不清他媽是心情不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程高給出的理由說正常也正常,但聽上去就是讓人莫名覺得有些牽強。
不過時頌並沒有把自己的疑問表達出來。
想了想,他輕輕說:「那我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時頌和衛懷琛一起上了樓。
站在衛舒芸的門外,時頌先敲了敲門。
裡麵安安靜靜,並沒有人應答。
現場很安靜,幾乎能讓時頌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媽?」
時頌小心翼翼地問:「你在裡麵嗎。」
依然沒有聲音。
時頌疑惑地看向衛懷琛。
衛懷琛蹙起眉頭,神色淡淡的:「既然這樣,那就直接進去吧。」
聽到衛懷琛這麼說,時頌伸手擰開了衛舒芸的門。
一進門,時頌瞬間眯起眼睛。
這屋子裡整個都被窗簾拉上了,窗戶卻是開著的,薄薄的紗簾在風的吹拂下輕輕地翻湧著,再配合上屋子裡陰沉壓抑的氣氛,顯得非常詭異。
而衛舒芸則坐在床上。
她身上穿著一件長長的紗裙,眼睛定定地看著前麵,整個人一動不動。
這樣的場景莫名透露著一股寒意。
雖然屋子裡開了暖氣,但時頌還是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在時頌猶豫期間,旁邊的衛懷琛就已經淡淡開口:「母親,醫生來過了嗎?」
衛舒芸對衛懷琛的話還有反應。
聽到有人說話之後,衛舒芸很慢很慢地轉過了頭。
對上她的麵色後,時頌心中悚然一驚。
那眼睛裡滿滿都是冷淡。
更讓時頌心驚的是,她的嘴唇上竟然塗了一層艷麗的口紅。
衛舒芸保養得好,雖然眼角已經長出了細紋,但化起妝來卻顯得非常雍容。
配合著屋內絲絲縷縷的風,這場景讓人覺得詭異極了。
她很慢地看了看衛懷琛,又看了一眼時頌,那種表情就好像是在看兩個陌生人一樣。
但如程高所說,衛舒芸依然不說話。
時頌有些被她現在這種狀態嚇到了。
這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一些。
「媽?」
時頌忍不住,輕輕地問道:「你怎麼了?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衛舒芸的眸子輕輕地波動了一下,她的手指勾了一下。
時頌心裡一喜,還以為她要說什麼了。
但緊接著,他們就眼睜睜看著衛舒芸又把頭轉了回去,眼睛看向窗外,對兩個人的話置若罔聞。
衛懷琛看到她這種模樣,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很輕地對時頌說了一句:「出去說。」
時頌憂心忡忡地跟著衛懷琛出去了。
一到門外,他們就遇到了等在那裡的程高。
衛懷琛淡淡地對程高說:「我覺得母親她得去住院了。」
「確實。」
程高扌莫了扌莫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麼好:「昨天就聯係過醫生了,不過舒芸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無論如何都不肯見,我就想著找你們商量商量。」
「唉也怪我,之前竟然什麼都沒發現。」
「既然如此,那我收拾收拾,一會就把她送到醫院吧。」
等程高走了之後,時頌這才有些疑惑地揚起下巴看向衛懷琛。
他很小聲地問:「哥……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衛懷琛垂下了眸子,神色淡淡的。
「或許是家族遺傳的精神類疾病了,不過她突然變成這樣,肯定是有某種誘因的。」
「誘因?」
時頌瞬間睜大了眼睛。
「那會是因為什麼啊。」
「一切引發她情緒激烈變動的東西都有可能。」
衛懷琛的唇角微微下壓。
「那爸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時頌有些猶豫地開口。
其實這些年來,京市的圈子裡一直都在傳衛舒芸和程高是一對神仙夫妻。
程高本來隻是個窮小子,但自從和衛舒芸結婚之後,他就憑借著優越的商業能力和吃苦耐勞的精神跟衛舒芸一起合作壯大了衛氏。
這些年來兩個人相敬如賓,上流社會每天都有許多八卦傳出來,但這些竟然從來沒有跟衛舒芸和程高扯上過什麼聯係。
但從小,時頌就莫名覺得衛舒芸和程高的關係似乎並沒有外界傳聞中那麼好。
他一直麵臨的都是一個很冰冷的家庭環境。
兩個人很少回家來,一直以來都隻留小時頌一個人和保姆。回來之後,他們經常說的也隻是些公司裡的事情,用的是很公事公辦的語氣。
和小時頌在動畫片裡看過的別人家的家庭環境一點都不一樣。
以至於即使上了中學,時頌回到家來看到衛舒芸和程高在的時候還會有一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覺,經常會產生一種陌生感。
現在,這種怪異的感覺竟然到達了頂峰。
畢竟曾經也是一家人,時頌隱約能感覺不僅是衛舒芸,就連程高都有些不大對勁。
這種隱約的感覺讓時頌非常擔心。
「嗯。」
衛懷琛點點頭,輕聲道:「沒事,我之後會查清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聽到衛懷琛這麼說,時頌的心裡稍微安定下來幾分。
之後他們一起把衛舒芸送到了醫院。
雖然衛舒芸全程都不說一句話,不過她的姿態仍然非常優雅,甚至在出門的時候她還穿上了精致的高跟鞋,就像是出席每一次晚宴一樣。
醫生給衛舒芸做了一係列檢查,最終得出的結論和衛懷琛之前的猜測一致,衛舒芸就是家族性遺傳精神類疾病發作了。
這種疾病表現在衛舒芸身上就是情感淡漠,嚴重或者受到刺激之後就會出現短時間的封閉狀態。
結合衛舒芸以前的狀態來看,她這種病並不算非常嚴重,應該過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等從醫院裡出來之後,時頌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母親沒什麼事。」
忽然,時頌轉過頭去,看向旁邊的衛懷琛:「既然母親的病是遺傳的,那哥,你呢?」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睜大,流露出了一種憂心忡忡的神色。
衛懷琛頓了一下,側頭看向時頌。
他的眸子輕輕地波動了一下:「我?」
「嗯嗯。」
一想起衛舒芸的模樣,時頌就有些心有餘悸:「你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身體啊,會有什麼問題嗎。」
衛懷琛定定地看著時頌,有些意味不明地問。
「你覺得呢。」
「我當然覺得你很好啊。」
時頌心情有些憋悶,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但聽到母親變成這樣,心裡還是有些怕。」
「如果我是個病人呢。」
衛懷琛的眸子莫名有些沉。
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頭。
「可能我比她的病情還要嚴重。」
「可能你看到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會變得很瘋,會完全失去理智,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到別人。」
還會偏執,會有很強的占有欲,會想把屬於自己的東西圈進領地裡。
那樣的他讓別人都害怕。
時頌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衛懷琛竟然會一下說那麼多。
但他想了想,還是認真道:「那也沒什麼關係的。」
「反正你還是你,要是真到那種地步,我陪你一起治病?」
時頌尾音輕輕挑起,覺得氣氛有些沉,他想稍微活躍一下,於是勉強笑了笑:「隻要你別趕我走就行。」
他的嗓音很輕,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衛懷琛心念一動,側眸看向時頌。
緊接著,他就跟時頌對上了眼神。
漂亮的男生彎起眼睛:「當然,就算你要趕我走,我也是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