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抱住(雙更合一)(1 / 2)
在看到那有些模糊的麵容時,時頌心中悚然一驚。
他略微睜大了眼睛,也顧不得別的,很小聲地提醒衛懷琛:「母親怎麼下來了?」
雖然知道自己方才什麼都沒做,但想起之前衛舒芸警告過自己不要靠得衛懷琛太近,時頌依然產生了一種心虛的感覺。
衛懷琛側過頭去,淡淡地看了一眼。
他站起身來,臨走前還揉了揉時頌的頭發,嗓音溫和道:「沒事。」
他的動作親昵。
雖然時頌情緒有點慌亂,不過他依然被衛懷琛安撫到了。
衛懷琛走上前去。
他在台階下站定,微微仰起頭,嗓音在夜色當中染上了幾分涼意。
「母親。」
「夜裡天涼,還是早點回去吧。」
衛舒芸的手扶著欄杆。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此時客廳裡開了點空調,這讓她睡裙的下擺輕輕搖曳,帶來了一種飄逸而輕盈的感覺。
她垂下眸子,眼睛定定地看著衛懷琛,神色有些復雜。
就仿佛讀懂了她眼神當中的意思一樣,衛懷琛輕輕地笑了一下。
「我在教頌頌彈鋼琴。」
「打擾到您了嗎?」
不知道是什麼刺激到了衛舒芸,她放在欄杆上的手指瞬間收緊。
過了一會,她終於從喉口當中憋出來了兩個字。
「你們……」
因為太久沒有說話,她的語氣當中透露出了一種很艱澀的感覺。
「你們不能這樣。」
聽到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終於開口說話了,衛懷琛的眸子微動。
他踱步上前,嗓音慢條斯理道:「我需要知道您這樣說的原因。」
衛舒芸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神裡卻劃過幾分痛苦掙紮的神色。
「我知道您要說什麼。」
衛懷琛的眼神中閃過幾分晦暗的情緒:「因為我的病,對嗎?」
衛舒芸很慢地點了點頭。
這些天來她到底病著,所以反應速度比之前下降了許多。
「沒有關係。」
「隻要頌頌不離開我,他就不會知道我的病有多嚴重,也不會因此而害怕了,我們現在就相處得很好。」
時頌其實就在身後。
但衛懷琛卻無所顧忌地宣誓著他對時頌的主權,將那些晦暗的情緒無所顧忌地表達了出來。
本來衛舒芸還不敢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的,但是衛懷琛這麼說,等於把一切都直接坦白了。
她不受控製地抬頭,看了看對麵的男生。
衛舒芸感覺自己的思路漸漸清晰了幾分。
她看向衛懷琛,努力維持話語當中的平靜:「你不怕我之後告訴他?」
「不怕。」
衛懷琛勾起唇角笑了笑:「您還在意衛氏,所以這種病的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於其他東西,那就更威脅不到我了。」
「我隻要頌頌。」
他的嗓音很淡很涼,極快地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與此同時,時頌悄悄探頭看過來。
他聽到衛舒芸好像說話了。
他為衛舒芸的病情已經擔心了太長時間,如今感覺到她似乎有所好轉,時頌心裡閃過了幾分欣喜。
因為這個,他愈發不敢影響到衛懷琛和衛舒芸,生怕因為自己的介入讓衛舒芸的病再加重。
衛舒芸沒再說話。
倒是衛懷琛先開口了:「不過我很好奇,您這次發病又是因為什麼呢?」
他鴿子灰的眼睛定定地看著衛舒芸:「因為父親嗎?」
「我……」
像是這時候才剛想起了什麼一樣,衛舒芸瞬間睜大了眼睛。
緊接著,她有些難受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嘴裡喃喃道。
「對了,程高。」
似乎是觸及到了某種讓她極其難受的回憶,衛舒芸感覺腦海當中的思維拉扯著,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終於,她承受不住,眼睛一翻,在樓梯上暈了過去。
「母親!」
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情況,時頌見狀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衛懷琛也被嚇了一跳。
之前醫生說過,最好能夠讓病人回憶起之前致病的原因,這讓才能讓她更快地恢復過來。
所以他才試探著問了一下。
沒想到衛舒芸竟然會直接暈倒過去。
衛懷琛快步走上前去,把她扶起來。
聽到時頌走近,衛懷琛語速飛快地說:「頌頌,打電話,得把她送到醫院。」
……
醫院裡。
衛舒芸已經被安置在了病房當中,但是她尚且沒有蘇醒過來。
醫生對她進行了全麵的檢查,最後告訴時頌和衛懷琛她應該沒什麼事。
受到了強烈的思維刺激後暈倒對於她這種病人來說是正常的,而且她現在的狀態比以前都有所好轉,有一種馬上要恢復過來的跡象。
聽到這些,時頌這才放下心來。
衛懷琛要跟醫生去辦手續,他讓時頌先回病房去。
折騰了一夜,天馬上要亮了,時頌索性就在衛舒芸病床的旁邊趴了一會。
一睜開眼睛,衛舒芸就看到了床邊的時頌。
男生容顏穠麗,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睫毛下垂著投射出了一小片陰影,看上去很乖。
衛舒芸的眼睛在時頌的臉上定格了許久。
半夢半醒之間感受到了有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時頌有些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媽,你醒了?」
看到她醒來,時頌猝然爬起來,漂亮的眸子裡麵瞬間閃過幾分興奮。
「感覺好點了嗎?」
衛舒芸淡淡地「嗯」了一聲。
看到衛舒芸似乎比之前正常了許多,時頌更高興了,他嗓音輕快道:「醫生說得果然沒錯。」
但衛舒芸卻沒有被他欣喜的情緒感染。
她淡淡地側過頭去。
見狀,時頌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母親好像不希望他待在這裡。
「哥應該出去了,我幫你去找他吧。」
「他出去了?」
忽然,衛舒芸若有所思地開口道。
她的嗓音非常嘶啞,其中還夾帶著幾分氣音。
聽到她說話這麼難受,時頌連忙從旁邊拿過來了一杯水。
衛舒芸接過來抿了幾口。
再開口時,她說話的音色終於正常了許多。
「你和懷琛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對比起昨晚,今天她的神思清明了許多。
時頌愣了一下:「什麼?」
他隱約覺得衛舒芸好像是在質問自己,但是卻根本聽不懂衛舒芸說的話。
「我昨天都看到了,不要裝傻。」
衛舒芸語氣淡淡的。
時頌相當迷茫。
昨天晚上……哥哥在教自己彈鋼琴。
她的意思是說,自己跟衛懷琛關係是什麼時候好起來的嗎?
這麼想著,時頌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從他回來之後……我們的關係就一直不錯啊。」
衛舒芸側過眸去。
她心裡有些不安。
衛懷琛跟自己是完全一樣的病症,甚至他要更嚴重一些。
衛舒芸不是沒見過懷琛發病時候的樣子,毫不誇張地說,就算自己是親生母親,也因此而感覺有些心悸。
那些年來她在國外也很認真地給衛懷琛看病了,但是卻並沒有很好的成效,隻能初步將衛懷琛的病症壓製下去。
一旦受到刺激,他會變得愈發偏執。
這如何讓她不擔心。
他們兩個人身份特殊,衛舒芸一開始看到他們走近的時候都會有些驚慌,更何況是建立那種親密關係。
但時頌仍然是一副無知無覺的表情,臉上還帶著一種真情實感的疑惑。
「你不知道?」
衛舒芸嗓音微頓:「懷琛說,你們……」
忽然,她住了嘴。
衛舒芸知道這個孩子,他並不是裝傻的人,若真有什麼肯定方才就坦白了。
但現在他臉上實打實的疑惑可騙不了人。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是衛懷琛個人的想法。
這麼想著,衛舒芸輕輕地眯了一下眼睛。
「沒事,你先出去吧。」
衛舒芸有些疲憊地按了一下眉心:「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跟懷琛湊得太近。」
「為什麼?」
聽到衛舒芸這麼說,時頌幾乎是立刻就忍不住回了一句。
上次他以為衛舒芸是不想自己帶壞衛懷琛,所以才這麼說。
但現在他又隱約感覺不是這樣。
難道衛舒芸不希望他們兄友弟恭嗎?
「對於你來說,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衛舒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懷琛確實聰明。
他知道那些事情,自己確實沒辦法向時頌坦白。
但這不代表她會放任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
時頌想去找衛懷琛或者醫生。
本來還打算給衛懷琛打個電話,但是剛一下樓,時頌竟然迎麵撞上了他。
「哥,母親醒了!」
時頌走上前去。
他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但是因為方才衛舒芸說的話,他心口莫名有些發沉。
「要不你去看看?」
衛懷琛垂下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時頌的神色,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
「行,我去看一眼。」
衛懷琛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時頌找了個椅子坐在門外發呆。
又過了好一會,衛懷琛才走出來。
時頌仰起臉看著衛懷琛:「哥,母親是不是好多了呀。」
「嗯。」
衛懷琛點點頭:「我剛已經跟醫生打電話了,他說一會來看看,不過大概率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那就好。」
時頌瞬間鬆了一口氣。
「哦對了。」
衛懷琛抬手輕輕地揉了一下時頌的頭發:「過幾天我有個項目,得出差一個半月,去a國。」
方才衛舒芸情緒有些激動,她嚴厲地說自己絕對不同意衛懷琛追時頌,並且讓衛懷琛出國冷靜一下。
「這麼長時間!」
時頌有些驚訝。
「母親她剛醒就想著工作上的事?」
現在跟衛懷琛天天相處著,時頌都已經習慣跟他待在一塊了。
乍然聽到衛懷琛要走的消息,他心裡還有點舍不得。
不過好在不是出國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