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手銬(雙更合一)(1 / 2)
說這話的時候,衛懷琛的目光還溫和地看著時頌。
但是那沉沉的眸子裡卻帶了濃烈的復雜欲望,看得時頌腿都有些發軟。
就好像被鎖住的不是他,而是時頌一樣。
「哥,你把自己鎖起來做什麼。」
時頌看向衛懷琛的眼神裡寫滿擔憂,語速飛快地說:「你這樣不是會很不舒服嗎?」
「我還是幫你解開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桌子上拿起鑰匙。
衛懷琛被鎖住的那隻手猝然收緊,握成了拳頭。
他仰頭看向時頌,眼睛裡的情緒就仿佛是醞釀著暴風雨的平靜海麵一樣。
但他的嗓音卻依然是柔和的。
「頌頌,你應該小心點。」
「萬一我現在處於完全喪失理智的狀態,你這樣貿然走過來,後果會非常嚴重。」
他甚至顧得上跟時頌講道理。
「但你現在不是還好嗎……」
時頌稍微放下心,幾步走上前來:「這樣太不舒服了。」
時頌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他想起之前衛懷琛蒙住自己眼睛時候的模樣。
強勢、偏執。
那副模樣確實讓人害怕,但在時頌心裡,更多的還是心疼。
他覺得衛懷琛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他應該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衛總,而不是用一副手銬將自己鎖在這,像是犯人一樣。
但緊接著在時頌反應過來之前,手腕猝然被人扣住。
衛懷琛使勁一拉。
時頌輕呼一聲,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緊接著還來不及掙紮,他就被衛懷琛整個壓住。
衛懷琛終於克製不住心裡壓抑著的沉沉思緒,直接將時頌圈進了自己的地盤當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時頌。
「那這樣呢?」
說話之間,衛懷琛的唇差點碰上時頌挺翹的鼻子。
時頌的睫毛顫了顫,然後受不住地閉上。
被衛懷琛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時頌的嗓音都有些不穩。
「哥,你現在還清醒著嗎?」
衛懷琛低低地笑了一下。
很難形容他的那種笑聲,裡麵帶著一點氣音,像是紅酒一般華麗高貴,裡麵又沾染上了幾分惡意。
「你猜一猜?」
一邊說著,衛懷琛一邊伸手,輕輕地揉撚上了時頌的耳垂。
時頌耳朵上的皮膚也敏感極了。
在衛懷琛的動作之下,上麵瞬間染上了動人的紅痕。
時頌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
一方麵他覺得衛懷琛看起來好像很冷靜,但另一方麵他又覺得衛懷琛隨時都能扔下理智。
這種感覺讓時頌很是不安。
衛懷琛當然能感受到,手底下的人好像在細細地顫抖。
他微微地動了一下。
「叮」地一聲,手銬撞上床欄。
清脆的聲音讓衛懷琛稍微清醒了幾分。
心裡沉沉的欲念稍微退下來了幾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出現了幾分清明。
雖然極不願意,但最終衛懷琛還是一點點鬆開了手。
他的嗓音很溫和,就像是恢復了之前兄長的姿態似的,但是眼睛當中卻仍然壓抑著沉沉的情緒。
「頌頌,你先出去吧。」
「讓我冷靜一下。」
耳垂被衛懷琛撚得發燙,即使對方鬆開了手,上麵的熱度仍然沒有消散。
時頌握緊了手裡的鑰匙。
他猶豫一瞬,最終還是點點頭。
「那哥,我先出去一下,你在這……有事隨時叫我。」
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衛懷琛一眼。
對方半合著眼睛,姿態懶散地靠在床上,態度當中還流露出幾分閒散,隻是腕上銀亮的手銬尤其顯眼。
時頌不在身邊的時候,他好像又變得正常了起來。
……
時頌去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一套睡衣。
到底還是惦記著衛懷琛,所以等洗碗澡之後,時頌又來看了對方一眼。
他手裡拿著桑市的特產,敲敲門問:「哥,你要吃點心嗎?」
衛懷琛半躺在床上,垂眸翻了一頁書。
當時頌推門進來的時候,衛懷琛側頭看過來。
對比起剛剛,他此時好像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
但牙齒卻隱秘地磨了一下。
他的頌頌換上了一套綢緞材質的睡衣,扣子都嚴謹地係到了最上麵一顆,明明是很正常的打扮,但由衛懷琛看來卻顯得極其煽情。
他知道,頌頌的領口下有他之前咬出來的痕跡。
這個認知讓衛懷琛的喉口有些發乾。
他的目光不自覺向上移。
時頌耳邊的碎發有些長了,上麵還沾著濕漉漉的水汽,說話之間,一顆晶瑩的水珠凝結在發梢,又沒入深深的衣領。
衛懷琛不自覺地舔了一下嘴唇。
在時頌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睛裡的情緒波動了一下,驟然變得深沉起來。
僅存的理智讓衛懷琛覺得方才把自己銬起來,真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
他很輕地點了一下頭:「好。」
聽到衛懷琛應允,時頌端著點心走了上來。
他坐在床邊,關切地問衛懷琛:「哥,你覺得現在怎麼樣啊?」
男生剛剛洗過澡,所以身上帶著一種沐浴露的香氣。
衛懷琛半垂下眸子。
「比剛才好一些了。」
「那就好。」
聽到這個,時頌驟然放鬆了下來。
他手裡拿起了一塊糕點。
本來是打算遞給衛懷琛的,但是他看到衛懷琛竟然沒有動作。
對方一隻手被銬著,另一隻手拿著書,看上去確實不太方便的樣子。
衛懷琛剛打算把書放下。
結果這時,一塊精致的糕點竟然被遞在了自己唇邊。
「哥,你咬一口嘗嘗?」
時頌的嗓音很輕快。
衛懷琛心裡有些想笑。
因為自己生病,頌頌好像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了。
不過他也樂意享受這種照顧。
衛懷琛就著時頌的手咬了一口。
指尖麻了一下。
時頌猝然瞪大眼睛。
衛懷琛好像舔到了自己的手指!
但衛懷琛卻根本沒意識到似的,緊接著又咬了一口。
就這麼就著時頌的手,他一口一口地將那糕點吃完了。
「哥,你犯病的時候,都是什麼感覺啊……」
一塊糕點吃完,時頌從旁邊抽出紙巾來擦了擦手,看到衛懷琛現在好像狀態還可以,時頌連忙問道。
雖然點心的碎屑被擦掉了,但是手指上殘留的那種麻癢卻無論如何都擦不掉。
時頌有些不安地曲了一下手指。
「感覺很壓抑,很想破壞。」
衛懷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嗓音微沉:「桌子上的那個瓶子,可以給我遞一下嗎?」
「嗯。」
那好像是個藥瓶,但上麵全都是時頌看不懂的文字。
他想遞給衛懷琛,但是衛懷琛並沒有接。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你也知道,我和衛舒芸其實生的是同一種病。」
「但是這種藥是特製的,比衛舒芸之前犯病的時候吃的那種效力要強七到八倍。」
「這種藥我吃了四年,但現在好像也沒什麼作用了,研究團隊正在考慮研製一種更強的。」
四年。
時頌在心裡算了一下,基本上就是被認回衛家之後,他立刻就開始吃這種藥了。
之前醫生已經叮囑過,衛舒芸吃的那種藥效果非常強,盡量不要多吃。
但是衛懷琛的這種竟然持續更久。
既然如此,那肯定會對身體有傷害。
這讓時頌感覺自己的心口被東西壓到了似的,感覺有些沉。
他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心疼衛懷琛。
「那你的這種病……還可以徹底被治好嗎?」
時頌握緊了手裡的藥瓶,猝然抬眸看向衛懷琛,眸子裡是很清晰的擔憂情緒。
衛懷琛輕輕地笑了。
「不知道。」
時頌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的語言極其無力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一下衛懷琛,隻是情緒很壓抑。
衛懷琛當然注意到了時頌低落的模樣。
對方就像是一個小動物一樣,眼眸半垂著,乖得要命。
意識到頌頌好像在心疼自己之後,衛懷琛感覺自己的心口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過了半晌,衛懷琛忽然開口說:「要不然我們回京市吧。」
「在京市有一個專業的團隊,也許能治好我的病,但可能需要住院一陣子。」
「住院?」
聽到衛懷琛這麼說,時頌有些欣喜地睜大了眼睛:「哥,你願意去治病了?」
之前給衛舒芸治病的時候加到了任醫生,所以時頌也問過他有關衛懷琛的病症,不過他並沒有詳細講,隻是隱去名字模糊細節說了一下。
對此任醫生給出的建議是,既然他的病已經是長期存在的了,那麼這個階段最好就不要刺激到他,如果病人願意主動接受治療,那麼效果會好很多。
所以時頌一直都盡力陪著衛懷琛,並沒有多提去醫院的事情。
聽到衛懷琛主動願意去醫院,時頌心裡高興極了。
衛懷琛點了點頭。
之前他不想去醫院,是因為覺得有頌頌陪著就夠了。但是當意識到自己的病可能會傷害到頌頌之後,衛懷琛意識到他必須克製住自己。
他使勁地閉了一下眼睛。
時頌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唇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梨渦。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衛懷琛:「那我之後陪著你,我們一定能把病治好的。」
……
既然如此決定了,他們當晚就訂下了回去的機票。
第二天中午,他們在京市落地。
這次出來比預期中的時間要長得多,落地後時頌產生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出來之後就有司機接上了他們。
「頌頌,你晚上回京市大學的那套出租屋嗎?」
衛懷琛側眸看向時頌,嗓音平淡而溫和,但眼睛裡的情緒卻微微波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