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劉伯溫,你可知大日壽歲幾何?(2 / 2)
然而,王明並不想就這樣被劉伯溫給教育了,他要找回點場子。
是以,他抬起手,一手指著天上大日。
「劉大人,再請教,你可知這煌煌大日,似永恆的太陽,壽歲幾何?」
劉伯溫眉頭緊皺,被這問題問到了。
「劉某不知,世人都道天地永恆,大日永墜不落。」
「但先賢智慧告訴我們,天地也有朽壞之日,大日也有熄滅之時,隻是相比我等凡人太過遙遠了。」
「可能是千萬年,也可能是萬萬年,誰又知道呢?」
「怎麼,難道王大人你知道太陽壽歲幾何?」
劉伯溫的回答很謹慎,也很萬能萬金油,這讓王明也頗感頭疼。
他也隻好直接給出答桉了,看來這場子是找不回來了。
他娘的,這劉伯溫的回答,已經是近乎標準答桉了!
我要不是後世現代人,知道太陽的壽命,今天算是真的被智慧碾壓了。
「是的,我知道。」
「太陽的壽命,不是千萬年,也不是萬萬年,而是一百個萬萬年。」
「而如今,太陽才度過四十六億萬萬年,還有五十四萬萬年壽歲。」
「五十四萬萬年後,太陽熄來,天地終結,永恆寂滅。」
劉伯溫的眉頭緊鎖之極。
「五十四個萬萬年?這是何其漫長的歲月啊……」
「王大人,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答桉的?誰告訴你的?可能確定?」
「當然,這是我……我師門長輩以數學測算過的答桉。」
「五十四個萬萬年之後,就是天地終結,永恆寂滅之時。」
「哦?那可真是可怕又無可奈何之事,也太過遙遠之事……」
劉伯溫嘆息著道,他相信了王明說的話。
「我有個小目標,就是想活過五十四個萬萬年之後,看看那天地終結,永恆寂滅之時,是何等模樣,是何等景色。」
「我想看看,那時的景色,像此時看這青田日出一樣,我看到後,再來贊嘆一句,臥槽!真壯觀啊。」
劉伯溫嘴角不停抽觸,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且不論你能不能活過那麼多萬萬年之後。
就是你真能活到那個時候,親眼見到天地終結,永恆寂滅之時。
你就算不能作首詩出來,也不該說什麼臥槽,真壯觀啊……
而且還隻是比前麵的四個字多兩個字而已!
最後,王明總結結論,說出最後目地。
「所以啊,劉大人,你說的沒錯,我想的也沒錯,相比這天地,這太陽,我等都是何其渺小之物。」
「所以,劉大人啊,我們切莫要太過傲慢了。」
「所以,劉大人啊,等回金陵後,你能不能在上位麵前收一收你的傲性,給一點上位一點麵子,不要再在他麵前處著一張司馬臉,高人臉,好像隻有你是聰明人,其他人全是傻逼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子,讓那麼多人,也讓上位都看你不順眼呢?……」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比你好不到哪去,但是,我和你不一樣。」
「我是神仙的人設,我有偉力集於自身的力量,能讓他們,讓朱元章,讓那些隻會砍人的將軍們不得不服的神仙手段,所以,他們隻能忍著。」
「而你隻是一個凡人,隻是比普通凡人多一點點才華與智慧。」
「你說什麼凡人的智慧與神聖仙佛的智慧是平等的,這話沒錯。」
「但是,凡人的力量與神聖仙佛的力量是絕對不平等的。」
「這一點,孔聖人比你想的明白,所以才有孔子也會誅少正卯啊……」
「孔子他老人家可不是靠智慧殺的少正卯啊,他用的是權力!」
「嗬嗬,孔子他老人家上任魯國大司寇,七日後誅少正卯於東觀之下,暴曬三日。」
「問他為什麼要殺少正卯,他說少正卯有「心逆而險、行辟而堅、言偽而辯、記醜而博、順非而澤」五大罪。簡單的說,就是孫子說不過他,因此必殺他。」
「孔子他老人家說不過少正卯,所以隻能以權力強殺他。」
「此舉可謂是開言論殺人之先河,秦檜以莫須有之罪殺嶽飛,想來也有致敬借鑒孔聖先賢吧……」
「由此可見智慧的局限性,智慧再高,在上位的權力麵前,在那些將軍的武力麵前,也是不平等的,隻需要一把刀,隻需要上位的一句話,你就隻能全家躺板板……」
「智慧雖高等,也要在權力與武力麵前低頭。」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修行的原因,唯有偉力集於自身,才能避免這等惡心人的事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說了這麼多,劉伯溫?你該懂我意思了吧。」
「回去後,在朱元章那小子麵前裝裝慫蛋,這樣你以後才能混的開,混的好……」
「他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你要是學不會裝慫蛋,日後絕無善終!」
「劉伯溫,你要多學學孔子的智慧。」
「孔子他老人家,千年之前就給你們做過示範了。」
「告訴了你們一件事,智慧在權力麵前,一文不值!」
「他遊學諸國是為了什麼?真是以為他是為了傳播愛與智慧嗎?」
「他是想要當大官,大大的官,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大大官!」
「那樣的大大官,才能擁有大大的權力!」
「然後才能實驗他的智慧與報負,看看他能不能讓大家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惜,孔子最終沒有當上那樣的大大官,否則歷史就能告訴我們他的智慧到底能不能讓大家過上傳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你說是不是呢,劉伯溫?」
劉伯溫整張臉都在瘋狂抽搐扭曲著,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是好!
他總算明白,為何李善長每次提前這位王大人,永遠都是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並不僅僅因為他曾當眾打過他的羞辱。
更多的是因為他這狂妄之極,不敬儒家先賢的異端言論!
這對這時代的讀書人眼中,絕對是異端中的異端!
他連上位都不放在眼裡,竟然在他麵前直呼其名。
他難道就不怕日後我在上位麵前告他狀嗎?
不,他不怕,正如他所說,他是偉力集於自身的修行之人,上位在沒有對付他的絕對把握之前,都隻能忍著。
這是何等可怕可怖之人!
劉伯溫深呼一口氣,對著王明一禮。
「王大人,劉伯溫受教了。」
「嗯,當真是儒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