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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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在信中寫明可以找魔族幫忙,但對幼龍最好的養育辦法還是定期送來雪鬆領。

雲婓不想答應,直覺告訴他那頭幼龍是個麻煩,最好不要過多接觸。看到信上開出的條件,他卻可恥地動搖了。

本以為法洛爾足夠大方,比起精靈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是他的意誌不夠堅定,實在是對方給得太多了,根本沒辦法拒絕。

「來就來吧。」

雲婓咬咬牙,提筆寫成回信,檢查無誤裝入信封,鄭重封上蠟印。

信交給法洛爾不久,領地內又起大風,精靈們結束森林之旅,提前返回領主府。

「風有些古怪。」

精靈們直覺風來得異常,和雲婓一起用餐時,出言提醒他留意。

「風中有黑暗氣息。」一名水精靈道。

雲婓感謝過精靈,撕開一塊麵包蘸著濃湯送進嘴裡。領主府暫時不用擔心,他決定多派幾名樹人去鬆葉城,加強城裡的防衛。

風力越來越強,傍晚時達到頂峰。

古堡大廳的門窗抵擋不住狂風,陸續被吹開。

厚重的大門砸向牆麵,其後來回搖擺,門軸吱嘎作響,隨時可能脫落。

窗扇飛離窗框,接連砸落在地,當場摔得粉碎。碎片被風卷起,散落到大廳各個角落,入目一片狼藉。

布魯和老盧克分-身乏術,有藤蔓幫忙也無法封住所有門窗。

「不管這裡,去三樓房間,安全為上。」雲婓當機立斷,放棄一層大廳。

精靈們沒能入睡,全部聚集在三樓,看著窗外的狂風,能清晰感到風中蘊含的黑暗能量。

狂風持續整夜,天明時分驟然停歇。

精靈們如期啟程,臨走前提醒雲婓最好不要離開古堡,更不要走出樹人森林。

「短劍不要離身,它能保護你。」法洛爾提到之前送給雲婓的短劍,認真道,「要小心,風中有黑暗的力量。」

「我明白,多謝。」

送走精靈的隊伍,雲婓轉身返回領主府,第一道命令就是增派樹人保護鬆葉城,第二道則是關閉古堡大門。

「我去藏書室。」雲婓道。

他有十成把握狂風是沖自己而來。被動挨打不是他的作風。客人在時有些顧慮,如今客人走了,大家就擼起袖子乾一場。

針尖對麥芒,這種業務他熟。

然而世事難料,雲婓做好準備,狂風突然消失無蹤,連續兩天風和日麗,天空晴朗,萬裡無雲。

「難道想錯了?」雲婓詢問老樹人,後者也無法給出答案。

「我問過平原鎮的樹人,沒有外來者入侵。」老盧克道。

「不從平原鎮走,可以從別的地方進來。」雲婓翻開羊皮卷,上麵是一幅簡陋的地圖,由納德羅繪製,標出雪鬆領和刺槐領全部交界地。

「主人懷疑是刺槐領主?」

「不隻是他,周圍的鄰居都有可能。」雲婓靠向椅背,回答道。

四麵皆敵,大貴族都是懷疑對象。

目前沒有動靜不代表事情結束。他有種預感,如果稍有鬆懈,後果絕對難以承受。

「讓樹人和藤蔓巡視領地,有異常立即上報。」雲婓道。

「是。」

布魯和老盧克領命,轉身離開房間,各自下去安排。

接下來三天,領地內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雲婓的神經愈發緊繃,總感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到第四天夜裡,平靜終於被打破。

刺槐領和雪鬆領交界處,一座廢棄的村莊附近,恐怖的轟鳴聲中,地麵塌陷,現出一道狹長地裂,深不見底。

轟鳴聲漸漸停止,刺耳的摩擦聲取而代之,像是土石被利鈎抓撓,異常地刺耳。

聲音持續數分鍾,覆蓋長毛的利爪扣住地裂邊緣,緊接著,一頭龐然大物爬出地底。

巨獸四肢著地,頭頂一對彎角,身體表麵縈繞白霧,背部豎起兩排骨刺。

「吼!」

咆哮聲中,狂風平地而起,氣溫急劇降低。

巨獸向前奔跑,透明的冰殼隨之蔓延,覆蓋它身後的大地。天空開始飄雪,紛紛揚揚連成一片。

領主府內,壁爐的火突然熄滅,冷風從窗縫灌入,在室內打著旋,似要將人的血液凍住。

雲婓被凍醒,連打兩個噴嚏。裹著毯子坐起身,雙腳踩上地板,不由得嘶了一聲:「好冷!」

快步走到壁爐前,扌莫到放在架上的火柴,試了兩次才擦出火星。

火光驅散黑暗,照亮漆黑的房間,卻始終無法驅散寒冷。仿佛有看不見的力量侵擾,剛燃起的火焰迅速變小,直至完全熄滅。

「該來的還是來了。」

沒有再費力點燃壁爐,雲婓借藤球的光穿上外套,套上靴子。正準備打開房門,突然想起精靈的話,轉身回到室內,取出精靈贈送的短劍。

布魯和老盧克在走廊相遇。

兩人手中舉著燭台,蠟燭全部熄滅,在黑暗中飄浮一縷縷煙氣。

「有敵人來了。」布魯沉聲道。

「是冰魔。」老盧克神情凝重。身為邊境樹人,多次隨領主征戰,他遇到的敵人成百上千,冰魔是相當難對付的一種。想起多日來的大風,他難免有些懊惱,「早該想到的。」

「冰魔?」布魯不敢置信,「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雪鬆領?!」

「沒什麼不可能。」老盧克點燃蠟燭,橘紅的火光燃起,又在兩人的注視下熄滅,「狂風是預兆,馬上會有雪災。」

和喜歡成群結隊的炎魔不同,冰魔習慣獨來獨往,性情十分殘忍暴虐,每次出現都會釀成雪災。

兩百年前,老盧克見過冰魔,也是唯一的一次。

戰場靠近海港,冰魔突然爬出地底,王國軍隊正同半獸人交戰,猝不及防之下損失慘重。若非動靜太大驚動鮫人,冰魔遭到鮫人封印,交戰雙方都會全軍覆沒。

「冰魔不會無故出現。」老盧克放下燭台,目光觸及牆上的肖像畫。相隔百年,記憶依舊鮮活,人卻已經不在。

「是誰敢召喚它們?」布魯道。

「是誰不重要,反正都要解決。」雲婓的聲音突然響起。

兩人轉過頭,幽暗的走廊盡頭,年輕的領主正邁步走來。在他身後是敞開的房門,幾顆藤球追在他腳下,頻繁發出光亮,驅散夜的黑暗。

「主人。」兩名樹人同時迎上前,發現雲婓臉色蒼白,不免有些擔心。

「我沒事,去看看納德羅。」雲婓拉緊外套,口鼻凝出白霜,感覺比之前更冷。

「是。」

布魯和老盧克對視一眼,前者留在雲婓身邊,後者去往三層客房。

「你們剛才在說冰魔?」雲婓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開口問道。

布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召來伴生藤圍住雲婓,口中道:「主人,先回房間。」

純血脈樹人體魄強悍,不畏懼寒冷。雲婓有樹人血脈,不會在極端天氣中凍傷,依舊會感覺不適。

兩人回到雲婓的臥室,布魯離開片刻,回來時抱著一大捆藤蔓。

這種藤蔓和血藤同種,卻沒多少攻擊力,隻能依靠發光吸引獵物,是不錯的照明材料。

藤蔓盤卷起身軀,葉片縮成圓筒狀,掛在床架上,很像是一盞盞綠色的小燈,一閃一閃,樣子十分漂亮。

雲婓坐在床邊,又裹上一層毯子。精靈的短劍抱在懷裡,不知是否是錯覺,竟隱約透出一股暖意,緩解有些麻木的指尖。

布魯不僅抱來藤蔓,還取來三張毯子,一張比一張厚實,折疊起來堆在雲婓周圍,確保他不會失溫。

雲婓想要詢問冰魔的事情,張口卻是噴嚏連連。除了吞噬係統後的一段日子,他少有如此狼狽。

他發誓,找出謀劃這一切的背後黑手,一定要讓對方加倍償還。

「主人,喝些酒,可以暖暖身子。」

老盧克去而復返,單手提著包成粽子的納德羅,肩膀上扛著一隻酒桶,彎月要放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納德羅有些無精打采。遇到極端天氣,熊人也會扛不住。

「坐。」雲婓示意布魯給他搬張椅子,又遞過去一張毛毯。

盧克打開酒桶,濃鬱的酒香飄出,迅速彌漫整個房間。

雲婓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入口,順著食道滑入胃裡,身體很快暖了起來。

「喝一杯。」雲婓的聲音有些沙啞,朝納德羅遞出酒杯。

「謝謝。」納德羅用力搓了搓臉,一口氣連喝三杯,打了一個酒嗝,開口道,「閣下,您知道荊棘嶺嗎?」

「當然。」雲婓輕輕晃動酒杯,清澈的液體在杯中搖曳,「為什麼提起荊棘嶺?」

「我的堂兄和荊棘家族聯姻,他的第一夫人是荊棘領主的親姐姐。」納德羅又飲盡一杯酒,「傳說荊棘家族崛起全靠發戰爭財,手段很不入流,事實上他們隱藏著一個秘密,我是偶然聽到堂兄和妻子說話,才得知這個秘密。」

「是什麼?」雲婓問道。

「荊棘家族有冰魔血脈,可以通過魔紋召喚冰魔。」納德羅一字一句道。

雲婓首次聽到這個秘聞,轉頭看向布魯和老盧克,後者同樣麵帶驚疑,可見荊棘家族的保密工作做得多好。

「我按照您說的給堂兄寫信,一直沒有回信。我想這就是他的回答。他不會償還您一個金幣,我是個棄子,是死是活都不重要。我明明有領地還有財產,他一定會全部拿走!」納德羅放下酒杯,雙眼帶淚看向雲婓,「領主大人,我要向堂兄報復,請接受我的效忠!」

「……」熊人也會裝可憐?

「荊棘家族直係代代短命,大概是冰魔血脈的影響。」老盧克轉移話題,不給納德羅繼續裝可憐的機會。

「這個家族很神秘,突然間崛起,一直被看做唯利是圖。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和冰魔扯上關係。」

「無妨。」雲婓並不緊張。

事情發展到如今地步,絕非他不想麻煩就會消失。收回土地和礦產勢在必行,隻要他不改變主意,五大貴族都是他的敵人。

遲早會正麵交鋒,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暴風雪會持續很久。」雲婓從床上站起身,丟開厚重的毯子,僅穿著外套走到窗前,突然一把推開窗扇。

冷風呼嘯卷入,暴雪迎麵撲來。

懷中的精靈短劍發出嗡鳴,精靈文開始發亮,暖意隨白光擴散,包裹住雲婓全身,抵抗冰魔造成的酷寒。

想起法洛爾臨行前的話,雲婓將短劍握得更緊,周身浮現紅光,魔力瞬間暴漲,和整座建築發生共鳴。

五枚魔紋同時亮起,能量聚集湧動,以領主府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領主府外,百名樹人走出森林,藤蔓鑽入地底,籍由魔力指引搜尋整座領地。

藤蔓在地下穿梭,表麵泛起綠光。

雪中的冰魔察覺到危險,馬上向前躍出,驚險避開破土而出的蔓枝。

「吼!」

冰魔發出怒吼,狂風驟然增強,地麵覆蓋冰層,仍擋不住接連破土的藤蔓。樹人緊隨而至,在四麵張開屏障,它已經被鎖定位置。

「找到了。」雲婓單手撐住窗台,縱身跳了出去,「布魯,盧克,和我來!」

雪地中,冰魔被樹人團團包圍,無法再前進半步。

布魯和盧克完全樹化,托著雲婓穿過風雪,奔向樹人聚集的地點。

發現目標,雲婓立即拋出握在手中的羊皮卷。

羊皮卷停滯在風中,剎那間四分五裂。

魔紋脫離載體,緩慢升至半空,邊緣處不斷延伸,體積迅速擴大。文字鏈交替閃爍,齒輪般咬合轉動。紅光垂直落下,籠罩被樹人圍困的冰魔。

冰魔左沖右突,試圖避開紅光。

樹人立起銅牆鐵壁,將它牢牢困在方寸之地。

「吼!」

冰魔發出怒吼,充滿暴躁不安。

雲婓握住藤蔓,借力跳入樹人的包圍圈,抽-出精靈短劍,一劍刺向目標。

劍上的精靈文浮現白光,冰魔生出懼意,不斷向後退。雲婓抓住機會,迫使它落入陷阱。

雪地塌陷的一瞬間,更多藤蔓從地下湧出,迅速纏繞住冰魔,一層套著一層,將它捆成一個粽子。

四肢受到禁錮,冰魔無法動彈,雲婓一劍劃開它的後頸,順利抓住它背後的骨刺。

白光侵入傷口,冰魔劇痛難當,體力快速流失。

雲婓又拋出一張羊皮卷,第二枚魔紋升上天空。

兩枚魔紋互相交疊,文字鏈交錯穿梭,能量加速湧動,剎那間紅光大盛。

雪在光中消失,雪幕出現斷層。

魔紋中心降下白色瀑布,不規則的顆粒落向地麵,砸入雪中,竟是一顆顆晶瑩的冰糖。

「成功了。」

雲婓牢牢抓住冰魔,一邊汲取對方的魔力,一邊將自身魔力注入魔紋。

短短幾分鍾,魔紋無限擴大,覆蓋天空,籠罩大半個領地。

光芒中,雪花一片片消失,數不清的冰糖從天而降,在地麵鋪下厚厚一層。

鬆葉城的居民察覺風力變小,大膽推開木窗,目睹這一幕奇景,不由得愣在當場。

有膽大的少年伸出手,接住空中掉落的冰糖,好奇地舔了一下,立即瞪大雙眼:「甜的,是甜的!」

糖雨中,樹人們集體陷入呆滯,連藤蔓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冰魔抓住機會,咬開身上的藤蔓,掙脫束縛沖出包圍。

「想跑?」

雲婓的方法奏效,冰魔不再是威脅,已然成為薅羊毛的對象。

魔紋轉換需要材料,帶有能量的自然更好。挖空領主府肯定不行,造雪機主動送上門,勢必不能讓它跑掉。

冰魔在前麵跑,雲婓在後邊追。

它跑,他追,它插翅難飛。

冰魔疲於奔命,身後的人卻窮追不舍。再一次被抓住時,它眼中已經沒有光,徹底懷疑魔生。

它從不曾落到這般境地,到底誰才是凶殘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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