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退學(1 / 2)
兩天之後,寂白才從很多人口中獲得確證,19班有人受傷的事,跟謝隨脫不了乾係。
至於原因,這些男孩一個個眼神曖昧,不肯說,或者乾脆掩嘴偷笑,問不出什麼結果來。
說來也奇怪,過去寂白躲避謝隨,跟躲瘟神似的,生怕在學校裡遇到他。現在寂白總會下意識地朝籃球場探望,尋找他的身影,卻總見不著。
倒是偶爾會看見叢喻舟他們在打球,但謝隨不在其中。
寂白確定,謝隨這幾天根本沒在學校,她給謝隨發過去的問候信息,他也沒回復。
寂白很心煩,說他要是不回信息,那就一輩子都別回了。
……
這幾天,謝隨的確沒有來學校,主任讓他回家閉門思過。
白日裡,他在出租屋睡個昏天黑地,晚上就去地下拳擊室打/黑拳,生活過得無比頹靡,晝夜顛倒渾渾噩噩,整個人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剛擊敗了一個七十五公斤級的挑戰者,謝隨疲憊地從台上下來,摘了拳套扌莫出手機。
手機裡有三個來自叢喻舟的未接來電,他吐掉一口帶血的唾沫,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他接過電話。
「你可算接電話了!」
「什麼事。」
他單手給自己穿上了t恤,拎著外套,走出氣味渾濁的更衣間。
「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學校啊?」
「不回了,怎麼?」
「都好幾天了,該回來了吧,難不成你真要退學啊。」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不是,你別意氣用事啊!」
謝隨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頸,平靜地說:「趁這次機會,退了,出去掙錢做點生意。」
「咱先不討論這個,這幾天,1班那個寂白啊,一直在明裡暗裡跟哥幾個打聽你的消息,仲寧、小煜還有徐陽他們,都被私底下找了個遍,但是都沒敢說實話。總之,你是死是活,好歹給人家報個信啊。」
狹窄昏暗的通道裡,謝隨忽而停下了腳步。
他靠在牆邊,垂下頭輕笑了一聲:「她跟你們打聽?」
還私下裡找了一一打聽,挺機靈啊。
「你還樂了是吧。」叢喻舟聽出了謝隨調子裡的愉悅感,鬆了一口氣:「反正你早點回來吧,別說什麼退不退學的話,就算你想,學校還不定會放你走。」
謝隨掛了電話,穿上外套走出了地下拳擊室。
秋冬交替的時節,江城多雨,浥浥揚揚多是雨星子,拍在臉上宛如沾著星星點點的晨霧。
不過冷是真的冷,寒涼入骨入髓。
謝隨內裡穿的t恤,外麵隨意套了一件黑夾克,解開了鎖在街邊的自行車,騎著回了家。
剛下了長江大橋,他遠遠望見了站在汽修門店前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白絨絨的棉服,質感有點像綿羊毛,背著沉甸甸的書包,正探頭探腦朝汽修店裡觀望。
謝隨將自行車停在了鋪子邊,扯著她的衣袖,將她帶進了車鋪裡。
穿過車鋪,進了後麵的小門,經過一條充滿機油和鐵鏽味道交雜的小巷,來到裡麵的出租樓。
「哎,謝隨,去哪兒啊。」
他沒有回答,帶寂白直接上了三樓。
「咯吱」一聲,扌莫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謝隨走了進去,見寂白沒有跟上來,於是他又將房門敞開了一些。
寂白本來隻是想問問他情況,沒想被他生拉硬拽地…拽到了家門口。
「我不進去了。」少女眼中透著防備之色:「我就過來看看情況而已。」
你還活著,就行了。
「到家門口不進來,怎麼,怕我又『欺負』你?」
謝隨刻意加重了「欺負」兩個字,說得曖昧不明。
寂白無奈地嘆了聲,想著還有話要說,便跟著他走了進去。
「砰」的一聲,謝隨關上了房門,聽得她的小心髒也跟著跳了跳。
狹窄的出租屋,一室廳,單人床擺在東南角,家具陳設非常簡單,沒有任何裝飾的物品和電器設備,僅僅隻能滿足日常最簡單的生活需求。
寂白手足無措地站在空盪盪的屋子裡。
謝隨將沙發上的賽車雜誌全部收走,然後又把茶幾上的啤酒罐和煙灰缸也收了倒進垃圾桶。
「坐吧。」
寂白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他的沙發上,這沙發看上去也是年代久遠了,黑色的皮質上有歲月的磨痕。
不過很軟。
謝隨走到窗邊,將推拉式的窗戶對外敞開著,透風。
玻璃上貼著深藍色的窗花,窗外有棵枝葉繁茂的香樟樹,樹影招搖。
他打開冰箱,發現裡麵空空盪盪,什麼都沒有,也沒什麼可以用來招待她的。
「我出去買點吃的,你」
謝隨想了想,指著書桌說:「你可以寫會兒作業。」
「不用了謝隨。」寂白連忙起身說:「我不呆太久,馬上就要走的。」
謝隨並沒有強留她,走過來坐在茶幾上,腿隨意地伸長了,問她:「聽說你在打聽我?」
寂白抿抿嘴,心說他不是不在學校嗎,怎麼這種事都知道,寂白每每問了人,都很小心地叮囑說要保密的。
「我聽說你打了人,好像跟我有關係。」
「跟你沒關係。」謝隨矢口否認:「單純看不慣那傻逼玩意兒,你別站著,坐。」
寂白坐回到沙發邊,白皙的小爪子捏著自己的牛仔褲料子,擔憂地問:「學校處分你了嗎?」
謝隨眼角勾了不太正經的微笑:「怎麼,很擔心我?」
「不是,沒有,我就問問,因為聽說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