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八下(1 / 2)
今晚裴焰來到香榭紅館和幾位製片人、導演見麵談合作。
臨走前,他聽說宋昭意的劇組在隔壁包間開殺青宴。
這部劇的導演剛好之前和裴焰合作過。
出於禮貌,他和經紀人就來到他們這屋,不料竟撞上眼前這一幕。
裴焰站到宋昭意的身邊,雙手抄在褲兜裡。
他漆黑的眼裡染著幾分冷戾,朝黎曼沉聲道:「她不喝酒,你沒聽見嗎?」
黎曼握著空酒杯,僵著臉沒說話。
她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心想有人幫宋昭意撐月要,她肯定會趁機發怒,朝自己撒火。
誰知宋昭意壓平的唇線卻倏地往上翹,朝黎曼笑了笑。
「沒事,黎總年紀大了,手抖也是正常。」
黎曼額角一抽,她將手裡的酒杯重重地放下,轉身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周圍人們的目光在宋昭意和裴焰之間流轉,立刻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宋老師和裴老師是不是認識啊?」
「我記得你們倆前不久剛上過熱搜,看起來關係不錯!」
裴焰之前救過宋昭意,這件事雙方都心照不宣地壓了下來,沒有讓她被綁架的事情二度發酵,在網上掀起一番風浪。
裴焰不動聲色地斂眉:「我和宋老師隻是點頭之交,不過我之前學表演時曾觀看過不少宋老師的影視作品,在演技台詞上加以學習。」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宋昭意是裴焰學習的榜樣啊。
宋昭意的演技實力和敬業態度在劇組裡是有目共睹的。
大家都知道她不止長得漂亮而且有實力,不像其他資源咖隻靠資本捧著,自己連半把刷子都沒有。
宋昭意靜靜地聽著,半晌就和眾人道了別。
她的經紀人葉芝跟隨她一同離開,裴焰也邁步走出包廂。
直到他們走到走廊上,宋昭意逆著光,伸手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
「今天謝謝你,衣服我下次還你。」她對裴焰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垂下眼瞼,轉身離開。
裴焰望著她離去的窈窕背影,靜靜地站在走廊盡頭,眸色復雜。
直到葉芝和宋昭意坐上保姆車,她側眸觀察著宋昭意。
窗外的霓虹燈光明明滅滅地灑在她精致漂亮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葉芝斟酌著開口:「意意,裴焰三番兩次地幫你,你對人家未免也太冷漠了。」
她知道宋昭意不是個麵冷心冷的人,知恩更會圖報。
今天她對裴焰突然這麼冷淡,肯定心裡藏著事兒。
宋昭意默了默,說:「我要是和裴焰待在那兒,說不準又會被人做文章,還得再上一次熱搜,不如早些離開。」
這年頭,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宋昭意想起剛剛在香榭紅館裡,聽到那些關於沈墨歸和黎曼的流言。
她眉間的皺印漸深,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當晚。
宋昭意回到家後,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
她望著那件外套,難得出神默了許久,最後才起身去梳洗睡覺。
她原想找個時間將裴焰的外套清洗乾淨,讓人送還給他。
誰知某天,宋昭意竟聽說沈沛山生病了。
得知消息的她趕到茵山公館時,就看見沈沛山躺在房間的床榻。
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看起來疲累衰頹。
這次沈沛山舊病發作,病症來勢洶洶。
一見到宋昭意,他的臉上立刻掛起淡淡笑容:「意意來了。」
宋昭意傾身上前,喚了聲「爺爺」,然後附耳過去聽沈沛山說話。
「醫生之前說過,我這身子撐不了幾年。」沈沛山咳嗽了兩聲,「好在你嫁進來後家裡的日子消停不少,我也放心許多,這些年你辛苦了。」
宋昭意搖搖頭。
當年如果不是沈沛山,她也沒法嫁進沈家,擁有如今的一切。
那一年,宋昭意的家瀕臨破產。
她的爸爸因負債累累而拖垮身子,媽媽也因為宋父病逝變得鬱鬱寡歡,最後抱病而終。
在宋昭意最孤苦無依的時候,是沈沛山朝她伸出援手。
對她而言,沈沛山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家人。
「謝謝您重新給了我一個家。」
雖然她和沈墨歸不對盤,但沈沛山和沈傾恬卻待她很好。
他們像家人般和她相處,讓她在沈家不止有屋簷可居,也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爺爺,您好好養病,肯定會好起來的。」
宋昭意朝沈沛山輕聲寬慰。
沈沛山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裡,濃黑的眼睫微微下垂,輕聲道:「我的身體我最清楚,隻是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墨歸……」
話音未落,外頭的管家突然跑了進來,朝沈沛山通傳說黎曼想來看望他。
沈沛山一聽到黎曼的名字,立刻激動地吼道:「讓她滾!」
他額上的青筋暴綻,眼中的眸色沉沉,仿佛翻湧著滔天怒火。
宋昭意見狀,立刻打手勢讓管家離開。
管家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宋昭意朝沈沛山輕聲道:「爺爺別動怒,您的身體最重要。」
沈沛山深吸一口氣,輕搖了下腦袋。
他攥緊柔軟的床被,已過古稀之年的老人閉了閉眼,眼睛裡卻氤氳出水汽。
「真是家門不幸啊……」
沈沛山一直不喜歡黎曼這個兒媳。
當初她嫁給沈墨歸的父親沈淵當續弦,完全是沖著沈家的家業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