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撩四十九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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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昏暗的燈光灑在狹長的走廊上,就著夜色,將四周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陰霾。

沈墨歸的雙臂攬住宋昭意的月要肢。

她的身子僵直,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上,有一瞬間的愣神。

下一秒,宋昭意的餘光就瞥見不遠處有一道頎長的身影。

——是裴焰!

他清臒的眉眼浸在夜色中,仿佛摻著冰霜。

他的下頜線條緊繃,朝著她的方向迎麵走來。

宋昭意的眉心一動,不由得抽身挪動腳步,試圖與沈墨歸拉開一段距離。

沈墨歸感受到宋昭意的動作,眉心微擰。

他抬起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就看見裴焰大步流星地走到他們的麵前。

今晚裴焰和謝昀在錄音棚裡練歌,沈傾恬突然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的她哭哭啼啼地告訴他們,沈沛山在宴會上暈倒了,正趕往醫院搶救。

得知這個消息後,裴焰和謝昀立刻趕到醫院。

誰知竟撞上眼前這一幕。

彼時裴焰望向沈墨歸,深邃的黑眸裡像是有暗潮翻湧,復雜萬分。

沈墨歸抬頭和他對視,靜默的空氣裡好似流淌著難言的火藥味。

很快,裴焰便收回目光,將視線落在宋昭意的臉上。

她的臉頰瓷白,一雙桃花眼氤氳著水汽,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一場。

裴焰的喉間不禁泛起幾分酸澀。

他曾和沈沛山一起錄製過節目,當時沈沛山在爬山過程中突然暈倒,是裴焰背著他下山求醫。

如今想想,竟恍如隔世,再也不復相見。

裴焰在心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謝昀趕緊跑到沈傾恬的身邊,朝她輕聲安慰。

沈傾恬一見到謝昀,驀地撲進他的懷裡,哭得淚眼漣漣。

周圍人們的哭聲依然斷斷續續,沒有停歇。

一切仿佛被那股濃濃的陰霾籠罩著。

裴焰沉默片刻,朝沈傾恬和沈墨歸低聲開口:「請節哀。」

沈墨歸聽到裴焰的話,下意識地別過視線,滿臉寫著抗拒。

不管怎樣,他都不需要裴焰的同情和憐憫。

氣氛似是一瞬間陷入僵持。

宋昭意抿抿嘴,朝裴焰輕聲說:「我們還是先去那邊等著吧,沈家人應該還有很多後事要處理。」

就這樣,他們等候在一旁,陪著沈傾恬待到後半夜,直到淩晨兩點才各自回到家。

這次沈沛山走得十分倉促。

但沈墨歸將一切安排得很好。

待到沈沛山舉行葬禮的這一天。

陰沉的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烏雲卷著雨滴砸落而下,滴在泥濘的地麵。

宋昭意和裴焰他們跟隨人群,一路攀上台階,緩步走到了沈沛山的墓碑前。

他們想來送他最後一程。

淋漓雨聲「啪嗒啪嗒」地砸落在黑色傘麵。

裴焰站在宋昭意的身邊,為她撐著一把打傘。

宋昭意將懷裡的花束緩緩地放在墓碑前。

她的黑色帽簷戴得很低,若隱若現地遮住她含淚的眼眸。

她站在雨幕中,唇瓣微啟,將喉間的酸澀之意全都咽下。

「爺爺,我會好好聽你的話,努力地過好自己的生活,幸福快樂地活著。」

有一滴眼淚順著宋昭意的臉頰簌簌流下,掉落在泥濘的地麵,與渾濁的雨水交融在一起。

如墨的天空被風吹開一小道縫隙,有微弱的天光傾灑下來。

這場連日來的滂沱大雨,終於要停歇了。

而那些離去的人們,即便他們早已逝世,但卻依然活在眾人的心中,無法被這場雨水沖刷半分痕跡。

然而,自從沈沛山去世後,沈傾恬整個人就像遊魂般變得心不在焉,頹喪不已。

這些天,知藝影視傳媒公司為沈傾恬安排的行程都被她推掉了。

她不去工作,連音樂學院大四的課程也不去上,整天就一個人待在茵山公館裡。

宋昭意得知這個消息後,馬不停蹄地趕到茵山公館找沈傾恬。

她剛來到這兒,就看見沈傾恬待在沈沛山的房間裡,正靜靜地坐在飄窗前,將腦袋埋進雙臂間,一動不動。

公館裡的傭人告訴宋昭意,沈傾恬已經這樣坐了很久。

他們為她端來的飯菜,她都沒有動。

宋昭意信步上前,輕喚了她一聲:「恬恬。」

沈傾恬反應遲鈍地抬起頭,瘦削蒼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

她的眼瞼下泛著淡淡的青圈,眼神空洞,仿佛蒙上了一片迷霧。

宋昭意的喉間酸澀,忍不住朝她靠近。

她輕聲道:「恬恬,我們吃點飯好嗎?」

「……」

「你這一整天都沒吃飯,身體會吃不消的。」

眼見沈傾恬緘默不語,宋昭意徑自將傭人備好的飯菜遞到她麵前,可沈傾恬卻一動不動。

宋昭意握著餐盤的手微微收緊,手背泛起淡青色的血管脈絡,透著略顯慘淡的白。

她盛了一口飯菜放進湯勺裡,餵到沈傾恬的唇邊,可她卻微微垂下腦袋。

那一刻,宋昭意的眼尾逼得通紅:「沈傾恬,你能不能振作一點?」

宋昭意從月匈腔裡溢出洶湧的情緒,嗓音微啞道,「爺爺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會傷心的!」

一聽到「爺爺」兩個字,沈傾恬灰敗的瞳孔一凝,好似忽然緩過神來,怔怔地抬頭望向宋昭意。

宋昭意將手裡的餐盤放下,抬起手臂按在沈傾恬的雙肩。

她朝沈傾恬輕聲道:「爺爺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你得好好活著。」

語畢,沈傾恬的眼圈發紅,極力地遏製住聲音的顫抖。

可她的眼淚還是像決堤般掉了下來。

「我好想爺爺啊。」

沈傾恬哽咽著宣泄出聲,「以後家裡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

「這麼大的房子,爺爺不在了,隻剩下我一個人……」

那一刻,宋昭意的眼眶不由得泛紅。

她伸出手,將沈傾恬抱進自己的懷裡,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安慰。

她就像棉絮一樣將沈傾恬包圍住,令她纖瘦的身體完全塌陷進去,連決堤的心都得到了安放。

宋昭意意識到,如果沈傾恬繼續待在家裡,隻會讓她陷入往昔的回憶。

茵山公館裡每個角落都有爺爺的影子。

她掙脫不開,隻會越陷越深。

於是,宋昭意決定帶沈傾恬回自己的別墅小住幾天。

讓她緩一緩,重新振作。

這些天,宋昭意一收工後就回到別墅家裡,為沈傾恬帶來她喜歡吃的甜品和零食。

陪她一起看偶像劇,帶她在家裡做瑜伽,偶爾一起去別墅區夜跑。

夜晚的微風繾綣,疾速奔跑的感覺讓人能夠拋卻一切雜念,隻享受運動的快感。

片刻後,她倆穿著運動服,一路跑回別墅門口。

風吹過耳回頭,宋昭意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她定睛一看,竟是沈墨歸。

濃鬱的月色下,沈墨歸一身寒氣走到她們的麵前。

他低聲道:「我來接恬恬回家。」

「回哪個家?」宋昭意眉心微蹙。

「臨湖別墅。」沈墨歸說。

這段時間,沈墨歸知道宋昭意將沈傾恬帶到她的家裡。

他一直默許此事,但想著這麼下去不是常態。

「恬恬一個女孩子獨自住在茵山公館,我也不放心。我想把她接到家裡同住,這樣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沈傾恬聽到沈墨歸的話,鼓了鼓腮幫子,脫口而出:「我不想回去。」

沈墨歸的眸色一暗,默了半晌才道:「我把辛迪送走了,以後家裡就我們兩個人,不會再有別人。」

他清冷的嗓音隨風落在她們的耳邊,猶如巨石墜落入平靜的海麵,盪起層層激浪。

「我和黎曼分手了。」

那一刻,不僅是沈傾恬,宋昭意也怔了怔。

經歷這次變故後,沈墨歸終於知道親人的可貴,也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什麼叫作真正的愛。

這些年黎曼在沈氏集團背著他搞小動作,私吞了公司不少錢。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擁有得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黎曼不斷地索取,最終得到了反噬。

沈墨歸決定不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終於明白自己對黎曼的感情是有缺陷的,是不正常的。

他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愛她。

甚至可以說,他其實從未真正愛過她。

他愛的隻是他媽媽的一個影子,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

就這樣,他跟黎曼提出分手,旋即將她逐出公司,勒令從此不再往來。

沈傾恬的杏眼睜圓,愣了許久才消化了所有信息。

她望著沈墨歸清冷的俊臉,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真摯表情。

沈傾恬思忖良久,最後朝沈墨歸點點頭:「好,哥,我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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