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遲越在府邸前下馬,竟偶遇燒香回來的孟妙音,隻不過乘坐的是一輛簡陋的青棚馬車。
孟妙音似乎沒想到會在此時遇見遲越,麵容閃過一絲不自在。
遲越倒是沒事人一般,笑吟吟的上前喊了聲表姐,兩人相互見了個禮,一道往府邸裡走。
「表姐今日又去祭拜舅公了?為何不見表姑?」
孟妙音斂目道:「母親今日身子不適,便先行回來,便叫我自個兒去祭拜。」
遲越麵色平靜的道了句:「原是如此」。
二人一路無言往府內走去。
倒是一路聽奴仆竊竊私語,遲越招了人來問,才知曉自家父母吵架了,甚至出動了閉門不出的祖母。
遲越眉毛挑起,自他記事以來,父母二人也不是沒有鬧過脾氣吵過架,可二人往往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這次祖母被驚動了是遲越沒想到的。
孟妙音心下更是驚疑,不過是她出去一趟的功夫,回來整個府裡氛圍都變了,有心探問,卻也是旁人家的私事。
她隻作沉默不語。
遲越那雙與遲盈生的相似的麵容,似乎總含笑的唇角,如出一轍的眸子,看人時純澈見底,叫她頃刻間心虛了起來。
她有些糊塗了,覺得今日的遲越與往日那個成日跟遲盈玩鬧嬉笑的孩子判若兩人。
遲越在遲盈麵前總是傻乎乎的頑劣弟弟。
在她麵前,隻露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就叫她無處自容
孟妙音倒是聰明,多做多錯,她不想久留,正巧前麵二人已不再同路,她便朝著遲越告辭:「母親還在等著我,便先不跟表弟聊了,我先行一步。」
遲越頷首,目送孟妙音身影消失在回廊,他旋即換另一條路往正院走去。
遲越的小廝在身後不遠不近跟著他,誰料走到一半遲越忽然停住了腳步,沉著臉使喚起小廝來:「去問問車夫,她這些時日都往何處燒香?車夫侍女呢?」
四喜去前院問過之後,回來稀裡糊塗問:「車夫說表姑奶□□疼,他先送表姑奶奶回的府,時間趕不及再去接表姑娘。少爺是懷疑表姑娘今日莫不成沒去燒香不成?」
遲越涼幽幽道:「母女二人互相遮掩的,想富貴想的瘋魔了去。」
說罷笑了一聲,倒不像是在生氣。
*
遲盈有了憂心窘迫之事,便是睡不著覺的。
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閉上眼睛各種記憶接踵而至。
最多的是丟了大臉的記憶!
就連睡夢中遲盈也在安慰自己,昨日太子定然是沒瞧見的那處的。
他生的那般高,視線總不會注意到低處的吧
嗚嗚嗚
如此一晚,她早上起來便頂著兩個黑眼圈,半點精氣神也無。
遲盈喃喃念叨著:「病倒了也好,病的快要死了,難不成皇家會娶一個將死之人做太子妃?」
可這病不想它復發時它忽如其來的就復發了,往日聞了點兒生冷的,吃了些不對的,當即就喘不過來氣,咳血的那種。
結果如今盼著它來,竟然好端端的不見一絲不舒坦。
可叫她裝病她卻是萬萬不敢的,萬一惹來了太醫診脈,豈非犯了欺君之罪
出了這事兒遲盈外祖家自然得了消息,大酈氏聽說了也匆匆乘著馬車過隨國公府來,與隨國公夫人已經在內室談了一整個白日,也沒得個結果。
便是遲盈祖母,都急的出了佛堂,跑去遲盈祖宗牌匾前上香。
奴婢們不知其中內情,卻也感知到隨國公府籠罩在一片可怖氛圍之中。
一日用膳時,遲越來了一句:「這麼說,我要當東宮小舅子了?」
遲盈麵孔一變,牙箸上夾著的鵪鶉蛋應聲而落,在潔白瓷碗上彈了兩次,一個咕嚕滾到桌子底下。
她板著一張小臉說:「說不準呢。」
說不準,太子又遭行刺了呢?
可不是次次都能叫他提前準備的。
上回她覺得刺殺太子的是惡徒,是反賊,是大逆不道之人。不過半月時間,遲盈便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反賊?
說不準是懲惡揚善的大好人吶。
遲盈一張小臉緊皺著,心裡念著:大善人啊大善人,再多來幾個大善人幫幫可憐的她吧
大善人沒有,倒是有個往常調皮關鍵時刻還算貼心的弟弟知曉她的不樂意。
遲越這兩年個子竄的飛快,眼看就要比遲盈高出一大截來,聲音卻仍是少年未變聲前的清澈:「若是真不想嫁,便不該此時縮頭縮尾,你現在還來得及。」
遲盈在弟弟麵前毫無儀態的吸著鼻子,苦惱萬分:「你當我沒想過不成?宮裡是成了心的要娶我,誰敢推辭了聖意?那日我可是將嘴皮的勸破了的」
她昨日嘴皮子磨破也沒半點用,反而丟了大臉!
「你知男人討厭什麼樣的麼?你自以為是的勸說,於他來說不過不痛不癢,可沒半點用。」遲越聽了遲盈自述那日是如何苦勸太子的,據說眼淚都能把她自己給淹了。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姐姐。
遲盈這副麵容在配上哭哭啼啼的求饒,能叫太子厭惡?
隻怕是個男人都適得其反,反倒是更覺得有興致了吧?
遲盈吸吸鼻子,「那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做?」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當他娶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