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養生溫泉酒店二(5)(1 / 2)
謝情回到凶案現場。
孟星眠非常警覺,她開著門,身體始終麵對或者側對門口,不給人從這個唯一入口偷襲的機會,這樣的習慣已經刻入了她的dna,不用刻意努力就會保持該有的警惕。
孟星眠側臉對著謝情,道:「你來得正好,小紅發現了些什麼。」
謝茜微微微張開嘴,有些茫然:「小紅是誰?」
孟星眠嘴角鼓起來,露出一點促狹的笑意,道:「茜是紅色,微是一點點,紅色一點點不就是小紅嗎?」
謝茜微嘴巴動了動,露出深思的神色,然後點了點頭:「小紅這個名字還挺不錯的,如果我把小紅做二次轉換的話,還可以再取一個名字,緋曉,緋是紅色,曉是天剛亮的時候,又和小同音,正好可以當我的筆名。」
媽媽的筆名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下討論出來的嗎?
謝情微微睜大眼睛。
「好了,言歸正傳,」未來的著名繪本作家緋曉女士,現在還是少女,一本正經地說:「我研究過了,這些法陣上的符文我雖然看不明白,但是法陣的形式和我見過的獻祭法陣非常相似。在神秘學裡麵,不同的符文可能指向不同的神明,但是類似的法陣往往都有著類似的用途,因此我推測,這是一個向未知神明進行獻祭的獻祭法陣。」
她說完頓了一頓,扌莫著自己圓潤微翹的下巴,說:「愛玲姐姐說夢魘殺手殺人時的現場和這裡一模一樣,難道夢魘殺手是出於宗教目的才殺人的嗎?」
孟星眠忽然歪著頭盯著她看。
謝茜微眨了眨眼睛:「小孟姐,你怎麼又盯著我看。」
孟星眠若有所思:「謝情想事情的時候也會扌莫下巴,仔細看的話你們倆還有些像,又是同姓,你們該不會是親戚吧?失散多年的兄妹什麼的。」
謝茜微叉月要,無奈道:「我是獨生子女,我家還有獨生子女光榮證呢。」
謝情岔開話題:「關於現場你們還有什麼發現嗎?」
孟星眠嘆了口氣,很不甘心的搖頭。
「這個現場太乾淨了,一定是老手做的,也許真的是夢魘殺手。」
謝情能明白孟星眠的乾淨是什麼意思。
現場雖然到處都是血液繪出的符文、法陣,但是他們幾乎沒有找到多餘的血跡,沒有腳印,也沒有血指紋之類的東西。
孟星眠:「殺手應該是先擺放好兩個老人的屍體,然後一邊繪製符文一邊往後退,現場才會這麼整潔。」
這一點和謝情家裡的凶殺現場不太相同。
謝情家裡的凶殺現場雖然也到處遍布看不懂的符號、符文,但卻沒有這兒這麼整潔,血跡濺得到處都是。
外公外婆,還有……
謝情看了一眼眼下才十多歲,一臉純真的謝茜微。
還有媽媽。
他們身上都很多道傷口。
如果說這個殺人現場,是信徒對神的獻祭。
那他家裡的殺人現場,是在獻祭這個名義下,為了自我滿足的殺戮。
在上個副本裡,謝情似乎已經找到了謝家滅門案的真凶,就是第三精神病院以院長為首的一乾醫生,在上個噩夢裡,他們盡數死在崩壞的第三精神病院。
而在這個噩夢裡,曾經在第三精神病院治療過的夢魘殺手有著類似的殺人手法。
如果說夢魘就是第三精神病院和夢魘殺手背後的神明,那麼他們擁有類似的殺人手法就不稀奇了。
更何況這個殺人手法是對神明的獻祭,也就是對夢魘的獻祭。
他要殺死夢魘。
他要終結這場噩夢。
謝情的殺意從來沒有這麼濃烈過。
謝情習慣性的想扌莫一扌莫下巴,手抬起來又放下去,他看了一眼右下角,往常陪著他的彈幕在這個副本裡並沒有出現。
任務也顯得含糊而籠統。
不知道孟星眠這幾個收債人接到任務又是什麼。
他在心裡輕聲嘆氣,雖然隻是浮雲一樣的聯係,但那些彈幕消失了,竟然也會不舍。
可他要舍去的注定遠比這更多。
*
「你叫什麼名字?」
「王建設。」
在情臣的暴力威脅下,問詢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著。
秦政擔當著主要的詢問人角色,情臣把所有的信息都記了下來,仍然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獲得,那些人說出來的東西在他看來都沒有價值。
趙立峰輕輕嘆氣,起身走到窗邊,情臣惦記著肖像盒鏈墜,跟了過去。
站在窗邊的趙立峰從懷裡掏出肖像盒鏈墜,輕輕一捏,鏈墜就打開了。
「在餐廳裡的時候,你是在看這個嗎?」
趙立峰轉向情臣,態度很和善。
情臣不加矯飾的點了點頭。
「好看,想要一個一樣的。」情臣說,「你這個能賣給我嗎?我想把他送給謝情。」
他這麼直白,趙立峰心裡微小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
他失笑道:「恐怕不行,你過來看。」
他朝情臣招了招手,「你看,這是我老婆和女兒的照片,是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我不會賣給任何人。」
情臣的臉上出現明顯的失望。
趙立峰:「你和那位謝小哥是朋友嗎?」
情臣想了想,直率地說:「我喜歡他,我不想做他的朋友。」
趙立峰被嚇了一跳,眼神中隱含溫柔地譴責:「你這孩子,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別人會說三道四的。」
情臣很疑惑:「為什麼?」
趙立峰:「因為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
情臣:「他們不能接受就是我的錯嗎?」
趙立峰看出來了,情臣不像是正常長大的少年,他耐心道:「不是你錯了,隻是人活在社會裡,為了減少自己的麻煩,有時候要學會隱藏。但隱藏僅僅是為了減少麻煩,不代表別的。」
情臣能感覺到趙立峰的好意,雖然覺得趙立峰說的都是屁話,但也沒有反駁。
「你和謝情是怎麼認識的?」趙立峰還是覺得他們倆很像玩家,忍不住再次試探。
情臣:「從小我就被人關著,後來謝情救了我。」
趙立峰暗暗點頭,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就喜歡他了?」
情臣納罕地看他一眼:「喜歡謝情還需要什麼原因?難道不是一看見他就會喜歡,然後做什麼都想著他。」
少年直白大膽的愛語差點震得趙姓中年人一個跟頭。
他雖然深愛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但就像這塊土地上的很多男人一樣,一輩子也說不出一個愛字。
趙立峰在心裡感嘆了三四遍果然是小孩子。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秦政的問話結束了。
在被詢問人走出去後,秦政很大聲地嘆了口氣。
趙立峰回過頭:「還是沒有線索?」
秦政無奈的點點頭,「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人了,我們什麼都沒問出來。」
*
樓上的房間裡,謝情的身體突然晃了晃。
孟星眠關懷地攙住他的胳膊:「沒事吧?」
謝情:「沒什麼,就是餓了。」
孟星眠:「對啊,我們都還沒吃飯,這個現場也分析不出什麼了,先吃飯吧。」
三人一起下樓,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窗外風雪交加,樓中燈光昏黃,有一種不祥的氣息。謝茜微走在最後麵,打了個哆嗦。
她雖然穿了旅行社統一的羽絨服,但還是覺得有股涼氣順著褲腿往上爬。
到了餐廳,情臣他們已經結束了問話,也在吃飯,情臣一見謝情就笑了起來,歡快地朝他招手,喊道:「快來啊,我給你留了雞腿。」
謝情進來坐下,問道:「其他人呢?」
情臣:「都在大廳裡休息。」
秦政想問他們有沒有在現場發現更多東西,趙立峰製止了他:「先吃飯,有什麼吃完再說。」
趙立峰看見謝情的臉色有些白,額上還有冷汗,看著像低血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