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有大量劇中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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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殺青戲是在十二月中拍攝。

甄導特意看了天氣預報,選在一個下雪天。

距小皇子登基已經過了三月有餘,朝中上下尚不穩定。小皇子囚禁國師,長達半年,先是將他藏在自己棲身地。

登基第二日,便命人大張旗鼓地將國師帶進宮。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信奉的國師又如何,窺探天機又如何,那皇位最終並未落到國師手中。

而他逆天改命,終究是天下之主。

路擇清收拾好情緒,披上狐裘,在甄導的指令下,進入了最後一場戲的拍攝。

小皇子走到寢殿門口。

「陛下。」

門口的侍女微微傾身,替小皇子推開寢殿的大門。

身後的太監跟在他的身後,全程低著頭。

小皇子大步走進寢殿,侍女替他掀開了簾子。國師一襲白衣,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神色清冷,目光穿透半掩著的窗戶。

「國師在看什麼?」

他的順著國師的視線看去,一朵小黃花的藤蔓順著岩壁生長,開出了一朵小花。

「一朵夾縫生長的花,哪裡值得國師這般關注?」

國師淡淡地收回視線,既沒有抬頭看向小皇子,也沒有接話行禮的打算。

「大膽。」

「陛下與你說話,豈敢不答。」

太監掐著奸細的嗓音指責。

國師幽幽抬眸,視線落在太監手裡。

「你們下去。」小皇子揮手招退了伺候的宮女太監,他親自接過太監手裡的東西,放在國師的麵前。

「選一個。」

白綾、毒酒和匕首。

小皇子雖然坐在帝位,也打破了人們對國師選帝的傳承,但到底從千百年前,國師的地位便不是能輕易動搖。

即便小皇子曾受過擁戴,但他非,不完全是民心所向。要打破這層固有的傳承,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國師的認可,協助他穩固江山。

第二,前國師斃了,新國師繼任。

第二點就要國師背負通敵叛國的罪名。

「朕要昭告天下,國師大人為謀私利,勾結三皇子陣營,試圖瞞天過海,險些葬送了這江山。」

「等你死後,新國師繼任,他會一直與朕站在一處。」

「為了讓世人相信朕的這番說辭,國師便是人人喊打的叛賊黨羽。」

「國師自是了解我的,所以你猜我會怎麼處置你的師父與師兄弟們?」

「將他們都殺了,再讓朕選出來的人秘密頂替他們,等新國師繼位,能不能窺探天機不重要,朕要的是一個會聽話的國師。」

「百姓們信任國師,而國師聽朕的話,這天下也該聽朕的話。」

「殿下。」

靜默不語的國師終是開口,聲音沙啞,冰冷的視線落在小皇子的臉上,他神色一瞬的錯愕,很快又被嘲諷代替。

「倒許久沒人這麼叫過朕。」小皇子嘲笑一聲。

「國師這會又肯與朕說話了?」

「可惜了,國師這絕色容顏,我倒還真有些舍不得殺了你。」

小皇子並不會真的殺了國師,他的本意是讓國師的「死」,換來新國師繼位,而後宮深處不再有國師。

隻有他的「寵妃」。

但他經歷了那麼多,國師的愛恨早就不再能令他動容,人在他身邊,願不願意又如何。

而他今日來這一朝,便是想再試試國師的意願,他無所謂自己如何,難不成也無所謂同他一起長大的師兄弟們?

還有將他養大的師父。

小皇子麵露不愉,他把國師的沉默當成對他的不滿。

國師會在意他們,會在意黎明百姓,唯獨不會在意他。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

小皇子自嘲一笑,很快又收起了鬱色,他捏住了國師的下巴,逼著他直視自己。

「國師怎麼不說話?」

小皇子每次對上這張波瀾不驚的眼睛,都想著要做些什麼,讓這雙漂亮眸子因他動容。

年紀還小一些的時候,他會故意做一些引起國師的注意的事。

但很多時候,國師都隻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

根本不放在心上。

現在……他不再是曾經單純懵懂的小皇子。

想要什麼他會自己去搶。

比如現在。

他想要讓國師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小皇子俯下身,低頭口勿住國師。

下一瞬,國師的手搭上小皇子的肩膀,輕咬著他的唇瓣,靈巧的舌尖反客為主。

國師的回應讓小皇子又些許怔愣。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分神,一陣天旋地轉,他反被國師扔在床榻,沒等他震怒,國師欺身而上。

身上的狐裘被扔在地上。

「你……」

小皇子蹙起眉頭,國師沒給他反抗的機會,撕拉一聲,他身上的龍袍被國師撕碎,他驚愕地瞪著國師。

「大膽……唔。」

國師黑眸沉沉,目光裡像是藏著揉碎的星辰,映著小皇子的身影,手指擦過他的臉頰,劃過下頜線,順著喉結向下。

「放開朕。」

小皇子想對國師做點什麼,但並不在自己被完全壓製的情況下,他不喜歡這種不受他掌控的感覺。

國師揚唇,目光中露出鄙夷。

「殿下的身子倒比嘴巴誠實多了。」

……

屋內的炭火被燒得通紅,小皇子的目光落在快要燃盡的小木炭上,看著最後一點灰燼落下。

手指漸漸收緊,扌莫到一把冰冷的匕首,小皇子嗤笑一聲,將藏在枕頭下的匕首抽出。

「國師費盡周折地把朕騙上床,便是為了在床笫上殺我朕?」

匕首貼在國師的頸側。

國師神色淡淡,不做任何解釋,任由小皇子猜測理解。

小皇子淺色的眸子裡慍起怒意。

國師的手覆在小皇子的手背上,匕首轉了個方向,指向了小皇子。

兩相爭執下,匕首泛出紅色的血光。

小皇子黑睫一顫,整個人僵住身子,溫熱的手背貼在臉頰,國師冰冷的麵容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小皇子一瞬的恍惚,神色驟變。

「來……」

嘴巴被捂住。

「噓。」國師將食指抵在小皇子的唇瓣。

「別叫。」

國師動作輕柔地撫過小皇子的麵頰,又落在被口勿得嫣紅的唇瓣,他抬起手腕,皓腕中間有一條沒入皮膚的紫色血線,一點點蔓延至整隻手臂。

「這叫命線。」

國師笑著說。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的師父就餵我們吃了一種藥丸。」

「這種藥丸每月不按時服解藥便會發作一次。」

「這是第六次發作……咳。」

國師輕咳一聲,「毒發的時候,身體像有無數隻蟲蟻啃食五髒六腑。」

「解、解藥呢?」

「在三皇子那。」

小皇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三皇子是他親手殺的,三皇子的府邸是他燒的,他甚至命人將三皇子府邸的所有東西全都燒乾淨,一點不留。

他震怒的看向國師。

因為……這一切都是國師的「暗示」。

暗示三皇子府邸有能扭轉乾坤的寶物,小皇子震怒於國師在那個時候還要幫襯三皇子,一怒之下全都讓人燒了乾淨。

管他什麼寶物,隻要府邸化成灰,不信三皇子還能翻什麼天。

「你……」

「其實很疼。」國師知道他想起了什麼,無辜地望著他,語調是從未有過的柔軟。

「殿下,你抱抱我吧。」

小皇子指尖微微顫抖,觸目驚心的血從國師的月匈口淌出,沾染到小皇子的衣衫上,他像個無措的孩子,茫然地看著國師。

「第七次毒發,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應該很醜。」

「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肯定,你最喜歡好看的東西。」

「從第一次見到殿下,我便知道殿下喜歡我這張臉。」

「從前我最厭惡便是這張臉,因為我的母親是青樓妓子,從小我便被人叫做娼妓之子,他們把我養在勾欄院裡。」

「我知道,她們是希望我長大後,也能接客。」

「我的師父…」國師眸光閃爍著冷厲的光,「他把我救了出來,或者說他把我買了出來。」

「而他是青樓的常客,最開始他是看中了我的臉,再後來他發現我的天賦,改了主意收我為徒。」

「要我為他所用。」

「而我在那樣的地方長大,什麼心懷天下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有時候編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而我的私心隻是助三皇子登基,拿到解藥,離開皇城,走得遠遠的。再不踏足這世間凡塵。」

「當我知道自己克製不住喜歡你,我隻想殺了你,這樣才不會乾擾我的抉擇和判斷。」

「可是我錯過了好幾次動手的機會。」

「在我看來,任何感情在都真正的苦難麵前都不值一提,人都有私心。當我意識到心底作祟的占有欲,我隻想把你囚禁在身邊。」

「後來,我竟有點舍不得。」

「多可笑,我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會有心軟的時候。比起折斷你的羽翼,將你困在身邊,我更希望你遠走高飛,離開這仄人的皇城。」

「我知道你會回來復仇,也知道你終會登上皇位。」

「國師之位本不該存在,天下之主既是民心所向,又怎能因國師窺探『天機』就這麼草率的定下皇位繼承人。」

「我不敢斷言天機選的人不對,但我知道你會是一個好皇帝。」

「殿下,你喜歡我嗎?」國師的聲音微弱,失血讓唇色變得蒼白,他主動仰頭碰了碰小皇子的唇角。

「怎麼辦呢,我還是有點舍不得。」

「比起毒發身亡,我更想死在你的手裡。」

「我想你記住我的樣子。」

「最算以後你的身邊會出現其他人,而我也會是你遇到的人中最難以忘懷的那個。」

「我本以為這樣就足夠了。」

「現在我後悔了,我覺得不夠,一想到以後你身邊會有其他人,我就嫉妒得發狂。」

小皇子喉嚨哽咽,張了張口好幾次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短暫的失語讓他有些皇子,他搖了搖頭,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國師輕笑一聲。

「你喜歡我的對不對,你看起來那麼難過,是因為我嗎?」

「我從來都沒有要傷害你。」國師咳出一口血水,「我不能背叛三皇子,但我更不會傷害你。」

管家曾問過他,就沒有一點私心嗎?

怎麼可能沒有。

他甚至起過和三皇子同歸於盡的心思。

但不行。

就算沒有了一個三皇子,還會有很多個「三皇子」。

他想親眼見證小皇子登上皇位。

如果他想跑,可以有很多機會離開。但國師不走,他願意小皇子囚禁他,也知道他一定會死。

就算三皇子還在,他也會死。

三皇子疑心重,且每一任國師都並非壽終正寢,國師是民心所向,同樣也被歷任皇帝忌憚。

每一任國師繼位都不超過十年。

隻要輔佐新皇上位,等江山穩定,皇帝第一個鏟除的就是輔佐他們上位的國師。每一任皇帝可以有很多國師,也是為了避免國師身居高位,懷揣私心。

在百姓們看來,國師退位便是閒雲野鶴,逍遙自在,並不然。

大多死於皇帝之手。

明麵上,國師離開皇城,但一定有埋伏在等著他。就算不死,留有半條命,但為了避免國師說出宮中秘事,割舌頭,挖眼睛,斷手腳……

沒有了定期的解藥,國師不死也難熬噬心蝕骨的痛苦。

「陛下。」

這是國師第一次這麼叫小皇子,他從前隻叫他「小皇子」或者「小殿下」。

小皇子喉嚨很疼,眼睛也很疼,像是被什麼糊住了,連國師的身影都是模糊。

「叫、叫太醫。」

「沒用。」

「已經是第六次。」國師抱住了小皇子,像哄小孩那樣拍著他的後背,「是失傳已久的蠱毒,解藥也隻是緩解痛苦,並不能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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