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下毒(2 / 2)
「漠北派人送了禮物來,說是要感謝殿下治好了他們的馬。」江鐸解釋。
「那你收了反倒府庫裡不就好了。」宋青遠不甚在意地夾了一口青筍,隨口應道。
「不是啊,殿下。」江鐸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是漠北王親自來了。」
「什麼?」宋青遠咽下嘴裡的青筍,臉上難得地出現了驚訝的神色。
「小的不敢讓漠北王在門口久等,就叫人先把漠北王請到正廳等著了。」江鐸回道。
宋青遠微微頷首,站起身吩咐江鐸:「你先過去奉茶,我換件衣服就過去。」
書房和正廳有一道長長的遊廊相連。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連提的用意。
但直到進了正廳,他也還是沒想明白。宋青遠嘆了口氣,放棄了和腦回路不太正常的人共情,抬手撥開簾子,望向坐在主座上的人。
連提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質孫服,係了一條用絲線撚成辮狀,飾以金珠的束月要,此刻正俯下身來,端詳著桌上漆盤的花紋。
見到門口的人,連提直起月要,指著桌上的漆盤問道:「這盤上繪著的花紋是什麼?」
宋青遠愣了一下,探過頭去,才發現桌上的漆盤是自己剛來會京時,閒來無事做的。盤中的花紋是一隻呆頭呆腦的大橘貓,取材於前世他在公司時經常投餵的一隻流浪貓。
他不由得有些懷念那隻見了他就會蹭過來的大貓,但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貓這種生物啊。
宋青遠頭一次感到語塞,有點心虛地搪塞道:「我也不清楚,些許是什麼獸類吧。」
「你似乎很喜歡這動物?」連提打量著漆盤,開口問道。他在望向漆盤時,眼神會明顯變得有些柔和,嘴角也會下意識勾起。
宋青遠點點頭表示了肯定,不願在這件事上繼續深聊下去,在一旁坐下,語氣平淡地問:「漠北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進門前本王就和你家小廝交代過了,怎麼,你不知道?」連提有些不太正經地笑笑,茶盞在他手中轉了一圈。
宋青遠神色平靜,語氣毫無起伏:「送禮而已,似乎不必勞煩一國國君親自登門拜訪。」
「哈哈,本王登門確實另有要事。」連提站起身,撣了撣衣擺上的褶皺,居高臨下的姿態卻沒有一絲自矜,「本王想邀請殿下去攬香山登高賞景。」
攬香山並非一座山的名稱,而是指會京城東郊的那一大片範圍。那邊環境清幽,景色秀美,因為山上一年四季都能嗅到不同的花香,故名「攬香山」。許多佛寺道觀都建於此地。南周的大相國寺就坐落在從通化門前往攬香山的必經之路上,來來往往的遊人都會進去燒柱香,拜佛許個願。
宋青遠抬眼打量著麵前的人,問道:「漠北王可知南周『質子無詔不得離京』的規矩?」
「本王自然知道,但那有何難?」連提麵不改色,「本王若想在馬車上多捎一個人,守城的士兵誰敢攔下本王檢查。」
片刻後,宋青遠點頭,應下了他的邀請。
「那本王明日再來拜訪。」連提順利達成了目的,告辭離開。
將連提送到第一道宮門的宋青遠,想著早已涼透了午膳,轉身離開。
憋了一路的江鐸終於可以開口,「殿下,漠北王真的有如您所說的那樣不簡單嗎?怎麼小的看著,他倒是對殿下挺友善呢?」
瞧瞧瞧瞧,宋青遠咂舌,前幾日宴會還說人家不懂禮數,今天就覺得他友善了。
江鐸隻聽到他們家殿下不知是冷笑還是冷哼了一聲。
「你瞧著他好像是溫和友善,但他若是真這般無害,早死在漠北數個部落的權力傾軋中了,哪裡還能站在這裡與人談笑。」
宋青遠搖了搖頭,從古到今,凡是能坐穩王位的,哪有一個是真純良無害的呢?況且,漠北的局勢,可比南周和燕雲都復雜得多。
「可……就算如此,漠北王對殿下也似乎並無惡意啊。」江鐸還是有些不解。
宋青遠笑笑,「這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若是一個人莫名對你展露善意,你就要想想看,他到底所圖為何了。」
「小的明白了。」江鐸訥訥地點頭,準備叫人到書房撤下午膳,叫廚房換上新菜。
「不必讓廚房重做,把原來的午膳熱熱就行。」宋青遠叫住江鐸,出聲吩咐,「你親自去。」
「小的知道。」江鐸應下,轉身向書房跑去。
等到熱好的飯菜重新端上來時,宋青遠拉住了打算給他布菜的江鐸,「先驗驗毒。」
江鐸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這菜都是在小的眼皮子底下端去廚房加熱的。」
「先去驗驗。」宋青遠沒多解釋,他在正廳待的時間足夠有心之人潛進書房,在午膳上動手腳。
不一會兒,江鐸就麵色青灰地回來了,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是小的疏忽了,請殿下責罰。」
「不怪你。」宋青遠毫不意外地點頭,把跪在地上的江鐸扶了起來,「查清楚是什麼毒了嗎?」
江鐸心有餘悸地搖頭,「還沒,不過已經叫府醫來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連提:來約老婆出去玩,老婆答應了,他果然心裡有我!
宋青遠:嘖,差點害我中毒。
————
今天的字數是本文開更以來第三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