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消失的靈魂（1 / 2）
莫五的語氣十分平靜，但小六卻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沉重，他的心頭一怔，忍不住問道
「五哥，你要說什麼？你跟我的關係，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雖然小六這麼說，可是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懼，仿佛莫五即將要說的話會讓他痛苦萬分一樣。
「其實，我的靈魂正在一點點的消散。本以為吸收大量的魂力就會讓我回復過來，可是不久前我才發現，原來我錯了，錯的離譜。這種靈魂的消散是不可逆的，連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更想不到辦法去解決……」
聽到這裡小六簡直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住了，甚至一時間忘了抓牢座下的喚雨鳥，被一股迎麵而來的勁風一下子給掀翻了出去。
小六的身體劃出一道弧線，砸向了下方，在下麵是一片小樹林，這裡其實已經十分接近皇城了。
而這片樹林竟然便是當初小六第一次救下東皇雪的地方！
「撲通！」
重物落水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小六竟然掉進了一個小湖當中，濺起了大片水花。
如果小六現在是清醒狀態的話，必然能發現這裡很眼熟，因為這就是當初他遇到東皇雪的那個小湖泊。
可是現在的小六已經沉入了湖底，整個人仍然處於呆滯的狀態，好像失了魂一樣。
空中喚雨鳥還算是善解人意的，它盤旋了一圈後竟然一頭紮進湖中，片刻後它托著小六落到了湖水的岸邊。
沒想到它還會水性。
而這時候，小六才剛剛緩過神來，但他沒管別的，馬上急切的問道
「五哥你到底再說些什麼？你不要嚇我好嗎！？」
小六雖然這麼問著，可是他的眼眶已經顯示出剛才他其實已經聽清楚了莫五的話了。
「唉，你不要這樣，這會讓我更難受。世間的東西，並非是都能夠預料的。即便是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東西。就比如當初的幽魂花一樣。我本以為它是提升靈魂修為的至寶，可是卻讓我險些喪命。現在，更是讓我的靈魂開始慢慢的消散，我想不需要多久，我就會真正的死掉了。」
「其實這麼久以來，我已經漸漸習慣了現在的這種狀態，習慣了跟你靈魂合一。我也以為會一直這麼下去，甚至我也期待過等將來你足夠強大了，可能還會有機會幫我重新塑造一副身體，讓我再次活過來。但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渴望罷了。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莫五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六整個人已經泣不成聲。
過往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快速的上演著，讓他整個人都十分混亂。
一開始莫五曾經想要奪舍他奪舍身體，而且小六其實也很怕他。
可是後來隨著慢慢的在一起久了，莫五開始有些喜歡上了這個孩子，欣賞他的韌性，欣賞他的堅持，所以莫五開始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幫他成為一名強者。
當然，莫五這麼做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希望小六強大起來之後，可以幫他回復身體，那樣他才算是真正的活著。
可是現在他們的路還有很長，莫五卻突然發現自己要離開小六了。
這次麵臨死亡的時候，莫五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不擇手段的掙紮，因為他知道那沒用，他現在反而顯得很平靜，隻是這種平靜之下，卻隱藏著濃濃的眷戀與不舍。
「自從與你神魂合一之後，我漸漸覺得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生命的延續。我們這種關係，甚至比血脈相連的父子兄弟還要更加貼近更加的了解對方。現在雖然我即將消散，可是我知道還有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這讓我感到就算是死亡，也並非想象中的那麼空洞與無助了。」
「小六，我曾經將你當做是我的容器，也曾經將你視作我的希望，而現在我更覺得你是我的延續，不要在悲傷了，好好活下去！你還有很多的事要去做，不是嗎？」
莫五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其實如果有眼淚的話，恐怕現在的他也已經淚流滿麵了吧。
這時候小六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當初在鎮平王朝的時候，他所感覺到的不祥預感，恐怕壓根與東極皇國無關，因為他還沒有那麼強的感應。
自始至終，他那種感覺，完全都是來自莫五的靈魂！
莫五其實早就發現了自己靈魂開始慢慢消散這一現象，但是卻沒有告訴小六，當初小六詢問他自己這種感覺的時候，莫五也是找了別的理由敷衍了過去。
隻不過因為東極皇國恰巧真的發生了變故，所以小六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多想罷了。
現在回想起來，莫五從離開鎮平王朝之前就應該發生變化了。
但現在明白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莫五都說了，現在他的情況是不可逆的！根本無法挽救！
小六再一次嘗到了親人即將離去的痛苦，這一次因為莫五並不是一下子就消失了，反而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一種萬念俱灰的情緒在小六的心中滋長著。
「五哥，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我不想你就這麼去了啊！！」
小六近乎竭嘶底裡的聲音通過神魂傳到莫五那裡。
莫五再次沉默，他何嘗不想找到一個方法讓自己活下去，即便是不能回復身體，能一直陪著這個少年成長也是好的啊！
可是現實卻是很殘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