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勞燕分飛(7)(1 / 2)
苗惟妙將剛剛舉到嘴邊的茶碗放下來,,說:「喲,丁大力,學會紳士風度了?說吧,我沒有接受不了的話。」
丁大力張開雙手,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掌紋,說:「我是想啊,咱們夫妻一場,還從沒開誠布公地交流過思想,也就是說,我其實並不了解你,當然,你也不一定就了解我,你說是不是啊?」
苗惟妙覺得,丁大力有些神經質了,都這時候了,還談什麼了解不了解的。
「丁大力,你有話就直說吧,別這樣拐彎抹角地勞心費神好不好?」苗惟妙不屑一顧地說,「快說吧,待會兒茶都涼了。」
「那我就說了啊?」丁大力一口氣喝乾了茶碗,說,「苗惟妙,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愛上過我?噢,再退一步說,連喜歡都談不上?」
苗惟妙意識到,丁大力是在故作高深,明知故問。他一直對宋光明耿耿於懷,而他之所以這樣,正是他知道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他,有的隻有宋光明。那麼,他現在問起這些東西是什麼動機?又有什麼意義?
「是啊,丁大力,我不得不告訴你,你有很好的洞察力和判斷力。」苗惟妙直截了當地說。
丁大力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苗惟妙,說:「那你為什麼還要跟我結婚呢?」
丁大力的話無疑是在揭苗惟妙的瘡疤,是想讓她難堪,或者說,丁大力是想把他們婚姻破裂的根源歸到她身上來,苗惟妙不禁大怒了。
「丁大力,你這是什麼意思?」苗惟妙叭地聲將手中的茶碗砸到桌子,說。
丁大力一驚,連忙賠上笑臉,說:「苗惟妙,你別激動,別生氣,我剛說過了嘛,我的話可能你接受不了,你說你能,讓我放心大膽地說,可是你又……」
苗惟妙發現自己失態了,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失態,這都是無可否認的事實,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抹也抹不掉的。
「噢,我明白了。」苗惟妙迅速鎮定下來,說,「丁大力,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都脫得光光的,連遮羞布也不要,是嗎?」
「我說開誠布公嘛。」丁大力流露出一臉的委屈,說。
「好,丁大力,很好。」苗惟妙終於神態自若了,說,「我承認,你說得都對,我從來就沒愛過你,我一生中隻愛上過一人,他叫宋光明。你剛才問,我為什麼跟你結婚是嗎?我也坦白地告訴你,為了在水城留下來,有個好工作,明白了?」
這些都是丁大力已經悟出來的,他隻是想讓苗惟妙親口證實,他也知道,這些已經毫無意義,自己卻像是中了邪似的非要這麼做。
「苗惟妙,你現在還愛宋光明嗎?」丁大力似乎意猶未盡地說。
苗惟妙不禁再次惱羞成怒了,這不僅僅是因為丁大力的問話,更重要的是她已經體會到宋光明變了。他曾是那麼愛她,又因為她的無情離去而那麼恨他,而隨著那個晚上激情四溢的漸漸消退,他卻突然變成了一個玩世不恭的人,愛與恨都灰飛煙滅了。這就是男人?
「丁大力,這跟你就沒有關係了吧?特別是現在。」苗惟妙努力掩飾著自己深深的失落,說。
「對不起,苗惟妙,我這是句廢話。」丁大力抬起左手,不輕不重地打了下臉,說,「撐臉!該打!」
「丁大力,別表演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苗惟妙似笑非笑地看著丁大力,說。
丁大力聳了聳肩膀,說:「就這些,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你別往心裡去。」
「哈哈,丁大力,你看來還真是不了解我,而且是越來越不了解。」苗惟妙向後靠著身子,興味盎然地打量著茶館裡彼有個性的裝飾,說,「其實啊,你是在幫我解剖我自己,這些東西好像一直在壓著我,現在好了,什麼都給你說了,我的思想壓力也就沒有了,從此以後,也就可以笑對人生,輕裝上陣了。噢,還有一點兒沒給你說,當然,你也沒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才跟你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