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禍不單行(5)(2 / 2)

加入書籤

苗惟妙決定去市立醫院的高乾病房看望一個重要的人物,是在所有的煩心事都處理好了以後。

在宴請潘武的那個晚上,苗惟妙與他商定,由苗惟妙出資另請保姆照顧林琳,而潘武則代替苗惟妙去腎病病房照料她的父親苗繼生,陪護的對象大換位,一切問題就馬上迎刃而解了。這個時候,苗惟妙的心思重新想到了自己的仕途,她認為,她絕不能放棄,必須繼續努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個重要的人物住在高乾病房裡已經十多天了,苗惟妙也曾與其他院領導一起來看過他,但是,她卻從沒單獨在他的病房裡出現過。在一個星燦月滿的晚上,苗惟妙下定決心,為了自己的命運,單獨與他會麵。

市立醫院的高乾病房在住院部的最北部,是座三層小樓,與腎病病房相鄰,卻有一牆之隔。這天晚上,苗惟妙先去看了父親,並給潘武帶去了一件名牌T恤衫,這是她下午參加一個藥品推介會發的紀念品。然後,她就走出腎病病房,若無其事地圍著那段矮矮的圍牆轉了一圈兒,發現周圍沒有醫院的人,才溜進了高乾病房樓。高乾病房有正門,那裡有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還有一個小門,在樓東頭,是清潔工出入的地方。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苗惟妙就選擇了這個旁門左道。

這個重要人物住在二樓的東頭,苗惟妙順著樓東的樓道躡手躡腳地爬上樓來,就出現在病房前,並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現在,這個重要人物正在看電視,他的住院屬於療養性質,或者叫防患於未然,所以並沒有陪床。

「哪位?」重要人物聽到了敲門聲,就起身下床,邊開門邊問。

「田書記,是我啊,苗惟妙。」苗惟妙輕聲說,說著便閃進房內。

這個重要人物就是田書記,這個田書記就是苗惟妙搞「送光明工程」時的團市委書記田風濤,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團市委書記了,而是分管組織人事的市委副書記了。

「小苗啊,這麼晚了,你還來看我。」田書記嘿嘿地笑著說,「你今晚是不是值班啊?」

苗惟妙在沙發上坐下來,也笑著說:「是啊,我剛查完了崗,所以就順便來看看你。」

其實,苗惟妙今晚根本就不值班,為了給自己的不約而至找個合適的理由,曾想到過謊稱值班,而田風濤卻與她不謀而合了。

田風濤順手從床頭櫥上拿過一隻橘子,遞給苗惟妙,自己也拿起一隻,剝著橘皮,看著她,說:「小苗啊,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麵了吧?你是不是把我這個團委書記給忘了?這幾年你可是沒什麼動靜了,是不是當年的銳氣和乾勁都沒有了啊?我記得你搞『送光明工程』的時候,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現在好像老氣橫秋的。你當上了副院長,是不是有船到碼頭車到站的想法了?」

苗惟妙知道,她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來找田風濤,正是不想讓自己船到碼頭車到站。在扶正的問題上遭受了平生以來第一次重大挫折之後,她痛定思痛,將問題的症結歸結到沒有後台上來。她有自知之明,沒有丁凱峰,她就當不上市立醫院的副院長,她此前所謂的政績隻是為了她的升遷作個必要的鋪墊。丁凱峰明年就要退休了,她徹底失去了後台,憑著她的資歷與經驗在官司場上單打獨鬥,隻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四麵楚歌,一塌糊塗。她依稀記得,在與丁大力分手的時候,丁大力曾說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這是他唯一值得苗惟妙佩服的話。她還記得,她當時糾正了丁大力的觀點,自稱是有理想。現在,她不想讓自己的理想半途而廢,這次扶正失敗,更強化了她的這個信念,她必須另攀高枝,圖謀發展。曾對苗惟妙頗為贊賞的田風濤住進了市立醫院,為她堂而皇之地接近他提供了絕佳的機會,她相信,隻要付出努力,就會出現轉機。

「田書記,謝謝你還記得我,記得我的過去。」苗惟妙將橘子從右手倒至左手,又放在鼻尖上聞了聞,聲調低沉地說,「說起來,我還是以前的我,隻是好多事情我到現在也整不明白,反正我有些想不通。」

苗惟妙這一級的乾部還夠不著田風濤管,所以,他就對市立醫院的人事安排一無所知。不過,從苗惟妙充滿委屈的口氣上看,她一定是受了什麼不公正的待遇。乾部的升遷與否是敏感的,而分管組織工作的市委副書記田風濤更敏感,他馬上意思到,苗惟妙今天晚上的貿然造訪是有備而來,自有目的。

「小苗啊,先把那個橘子吃了,有什麼事,你再給我說說看。不過,我可有言在先,我從來不插手基層的事。」田風濤表情嚴肅地說。

苗惟妙沖田風濤嫣然一笑,然後就低頭一聲不響地剝橘子。她發現,田風濤剛才的話是冠冕堂皇的,語調卻是平易近人的。

「味道怎麼樣?甜中帶酸,有滋有味吧?」見苗惟妙不再說話,田風濤就打趣道。

苗惟妙禁不住啞然失笑了,此時正有一瓣橘子在她的嘴裡,這一笑,橘汁就順唇而下了。

「田書記,你講話真幽默。」苗惟妙的臉龐頓時泛起了紅暈,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說。

田風濤從沒感覺到一個女人伸舌舔唇的樣子這麼好看,舌尖紅紅的,嘴唇紅紅的,而臉寵也是紅紅的,他不禁目光癡癡,心猿意馬了。

「小苗啊,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就當我們是私人談話,朋友談話。」田風濤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就眨了下眼睛,說。

苗惟妙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說起,應該把握什麼樣的分寸。她抬頭看了看田風濤,講起了自己工作的努力與艱辛,以及在扶正問題上的極度失意。說到動情處,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嚶嚶哭泣起來。

女人的哭泣,特別是女人傷心的哭泣總會讓男人們動心,何況是一個如此漂亮風韻四溢的女人。田風濤覺得,他應該安慰她一下,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鳥需要得到精心的嗬護一樣。在遲疑了片刻之後,田風濤就掏出自己的手絹遞了過去。

「小苗啊,堅強一些嘛,這麼點兒挫折就受不了了?」田風濤和藹可親地說。

接過田風濤的手絹,苗惟妙並沒有去擦拭臉上的淚滴,而是一層層地疊好,最後捧在了自己手心裡。這個時候,她是想止住自己的眼淚的,但是,這個念頭一出,卻驀地失去控製,失聲痛哭了。

田風濤幾乎手足無措了,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有這樣一個女人在他的病房裡號啕大哭,總會引起人們豐富的想象。他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再次走到苗惟妙的跟前,伸出一隻手端詳了一會兒,才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苗啊,你哪還像個領導乾部?好了,別哭了,有話好好說,看我能幫你做些什麼。」田風濤臉色凝重地說。

苗惟妙感覺到田風濤的一隻大手有力而溫暖,她記得在策劃「送光明工程」時的一個晚宴上,她邀請田風濤跳舞時,他搭在自己月要部的手也是這樣有力而溫暖。當時,她的左手牽著他的右手,舞步翩翩,情意綿綿,他搭在他月要部上的左手隨著舞步輕輕滑動,而他的右手也時緊時鬆,有張有弛,他的目光也是灼熱的,讓她躲閃不及。那個時候的苗惟妙還不解風情,看不出田風濤的意味深遠,情有獨鍾。一切盡在不言中,現在,苗惟妙好像在剎那間茅塞頓開,大徹大悟了。

「田書記,你要幫我啊!」苗惟妙想到這裡,就一頭紮到田風濤的懷裡,泣不成聲地說。

田風濤被苗惟妙的舉動驚呆了,他推動著懷中苗惟妙,心有餘悸地說:「小苗,你這是乾什麼?快起來!」

苗惟妙沒有起來,反而抱得更緊了。這是因為,在她決定撲進田風濤懷裡的時候,就沒想到起來。

「田書記,你剛才答應要幫我的。」苗惟妙輕輕地拍打著田風濤的後背,柔聲細語地說,「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的,你說是嗎?」(未完待續)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都市相关阅读: 神龍劍帝 神緣帝命 鍛劍蒼穹 逃荒?物資萌娃都在手,神醫娘親橫著走 凡人戰天 異世光神 江湖獨武 我有怪談筆記 武道生成器 我在詭世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