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對持(1 / 2)
殘秋,楓林似火。
似火的楓林燃燒著整個大地,天地萬物都在這熊熊烈火中掙紮著。
張陽就站在這楓林裡,漫天的楓葉像是一陣陣血雨不斷的飄落。天地寂靜,隻有那自寒冷的北方徐徐刮來的秋風不斷的怒號著。
似火一般燃燒的楓林裡並沒有一絲暖意,隻有無盡的冰冷,就像是亙古以來常年不化的寒冰,直教人骨頭都要裂開了。
如刀一般的秋風不斷的刮在張陽的臉上,可是他一點也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任憑這寒風呼呼的刮著。
方圓十來丈的平地上鋪滿了楓樹葉子,四周的楓樹上還在不斷的飄落下楓樹葉。就在這楓葉飄飛的時候,一個人大踏步從外麵走了進來。
來人當人是陸劍風,他的人走起路來就像是一陣風,背上的巨劍在風中卻是穩中無比,壯碩的身軀強悍有力,腳步雖然很大,可是一點也不輕浮,反而還很沉穩。
陸劍風走到張陽三丈開外停下,看著在楓葉飄飛中站著的張陽道:「你來得很早。」
張陽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陸劍風道:「你也不晚,現在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陸劍風嗬嗬笑著道:「你是等不及了還是想提前來看看環境?」
張陽的嘴角微微上翹道:「我早就提前看過了,早點前來隻是想靜靜心而已,心靜了才能發揮最大的潛能,才能打敗你。」
敢挑戰陸劍風的人幾乎沒有,他太神秘,雖然是巨劍盟的大公子,可是見過他的人卻是很少,就連巨劍盟的人也很少有人見過他,更不要說看見他出手,看見他出劍了。
不過,張陽的運氣不錯,不止看見他出手還和他交過手。
陸劍風問:「你有把握?」
張陽還在笑著道:「沒有把握我就不會來了。」
陸劍風嘆氣道:「江湖上又要少一個年少英才了,真是可惜,要是你能加入我巨劍盟的話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不會追究你殺了我兄弟的事情。」
張陽譏笑一聲道:「巨劍盟的人真會說話,這樣的話誰會相信?我被你們騙的還少嗎?」
陸劍風是否知道張陽和陸劍林的事情?這點張陽根本就用不著懷疑。
陸劍風沒有再說話,他緩緩的伸手把背上的巨劍解下來,然後看著張陽良久才道:「真的要刀兵相向?」
張陽苦笑著道:「你還有選擇嗎?我還有選擇嗎?江湖本來就是如此,刀光劍影絕對就像是家常便飯。」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這有多麼殘酷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當事人有多麼討厭這種生活,有多麼疲倦也隻有他們自己才了解。
紅日當空,當空的紅日卻是沒有一絲暖意,反而還有一點點的冷,刀鋒般的冷。
刀鋒是冷的,秋風也是冷的,就連這秋日的陽光也是冷的。可是,這些都沒有人心那麼冷。誰能知道人心有多麼的冷漠?誰能了解人心到底是什麼樣的?
張陽的手裡有刀,陸劍風的手裡有劍。
他們沒有動,天地卻在動。秋風起,楓葉飄飛,狂亂的在兩人的四周飛來飛去,沒有一點章法,沒有一點軌跡。
當空的紅日照耀下,漫天的楓葉像是血,漫天的血腥。
紅色很漂亮,紅色也很殘酷,紅色也很血腥。
陸劍風的巨劍是沒有鞘的,他的劍太大,根本不方便帶著一個劍鞘,他出劍的時候更是不習慣有一個劍鞘。
張陽的刀卻是有鞘的,他的刀太鋒利了,所以必須得有一個刀鞘,要不然不但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他人。
隻是,刀的出現本來就是為了傷害的,不是傷害自己就是傷害他人。
風起,葉落。風聲瑟瑟,葉落聲簌簌。
兩種聲音夾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怪的音樂,放佛是那高山流水,放佛是那笛聲羌鳴。
時間在動,風在動,落葉在動,就連那南飛的大雁也比平時快了很多,在一切極具變化動作中,張陽和陸劍風兩人卻是沒有動,絲毫不動。
任風吹著他們的頭發,任落葉飄落在他們的頭上又被風吹走,任亂發遮擋迷住了他們的眼睛他們都沒有動。
陸劍風的巨劍插在他的前麵,他的兩手輕輕搭在劍柄上。張陽的刀在左手上,他的右手雖然沒有在刀柄上,可是卻隨時準備著任何時候都能拔出他的刀來。
有秋風的秋天更加的讓人覺得絕望,有秋風吹落了滿樹楓葉的秋天卻是不知道是該絕望還是該有希望。
希望?為何會有希望呢?
最起碼張陽和陸劍風都有希望,兩人都想要贏。想要贏他們就必須先讓對方絕望,想要先讓對方絕望自己同時也要在這絕望的邊緣走上一遭。可是,在絕望的邊緣走上一遭之後還能回來的人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