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1 / 2)
都是利用你——
秦王抹了把麵上的血漬,他沒了最初麵見他天子的惶恐不安,瞪著一雙與蕭淵十分肖像的鳳眸,指著沉默不語的蕭淵。
「哈哈你問問他!這些年若非他明裡暗裡的示意,我何曾肖想過他的位置?老二又何曾肖想過他的位置?!如今母妃還是看不明白兒子有今天,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皇父親手造成!叫我們自相殘殺,一切都並非我們本意!皆是他!」
蕭淵聽罷默然半晌,許是皇帝當的久了,早就喜怒不形於色,他臉上連慍怒都未帶上。
隻沉默笑道:「一個個受萬民供養錦衣玉食的皇子公主,輪到你們報答之時,反倒還都來跟朕說起道理來,難不成朕還欠你們的不成?」
徐貴妃聽了怔在原地半晌,直到蕭淵的笑語才使她瞳孔一縮,唇畔一片青白。
她立刻嗬斥秦王,唯恐他再說出什麼惹天子生氣的話。「住口序兒!你怎麼對你父皇說話的?!」
事到如今,她也察覺到兒子的不對勁,像是心存死誌一般。
蕭淵朝著徐貴妃道:「你兒子連帶人挾持朕這等膽大妄為的事都做出來了,一句話罷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當今可不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序兒這番話顯然是已經觸到他的逆鱗。
徐貴妃倉皇跪下,不住的朝著蕭淵磕頭,她分不清行事,隻以為如今還是她的丈夫萬人之上,手握生殺大權。
「陛下,您就看在妾的麵子上饒了大郎這一次吧他是無心的,他是救您心切」
說罷還有意無意朝著太子麵上看了一眼。
秦王卻將徐貴妃從地上拽起,「別跪他!他如今自身難保!我就算是死,也不願再求著他半分!」
幼時他盼著父親的幾句誇贊,盼著他能將目光從中宮、從太子身上分點給他。
可他的父皇呢
皇後生下皇三子,他的父皇大喜,出生才幾日便力排眾議立蕭寰為太子。
他毒害親兄,強娶兄嫂的醜聞還未過去,滿朝文武皆是反對。
就連平日裡不管帝王後宮之事的的賀丞相都三番兩次勸說,「立儲為國之大事,皇三子尚為年幼,日後德性尚且不知,如今立為太子恐怕不妥。不如等他日諸位皇子長成,再從長計議。」
那時蕭淵才得到朝思暮想許久的女人,愛人又給他生了個兒子,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蕭淵聞言渾不在意的笑說,「在你們看來朕有諸多皇子,可在朕看來朕就隻有這一個兒子,不立他立誰?」
隻他一個兒子哈哈哈
紫宸殿裡,金漆青龍八竅香爐徹夜燃著龍涎香。
一片香煙繚繞裡,秦王倉促抬首四下望著寶殿的承塵飛罩,望向身後那個他自小便嫉妒萬分的太子殿下。
太子神色從容,天姿傲骨,一雙深眸中冰涼徹骨。
秦王眼中皆是悲意,蕭寰卻是無悲無喜。
這個弟弟,可真像父親。
像極了
想必生來就是個做皇帝的好苗子。
秦王思緒飄往他年幼之時。
他是皇帝與貴妃的長子,比底下的兄弟姐妹都大了好些。
也隻他一個是出生在肅王府裡。
那年,徐貴妃還是深受肅王寵愛的側妃,府邸裡沒有正妃。
他便管著徐貴妃叫母親。
徐貴妃那時年輕,才二十出頭的年紀,不像如今這般從骨子裡透出的雍容華貴。
彼時的徐貴妃,膽怯、惶恐,像是一個強行闖入不屬於她的地方的平民姑娘。
蕭淵常年南征北戰,後來有了兵權更是趁機謀反了去。
才三四歲大的他隨著徐貴妃待在這座京城,那時的京城可不像如今這般安分。
宮裡有位深得皇祖父寵愛的妖妃,權勢極大,視其他皇子為眼中釘肉中刺。更有其它虎視眈眈盯著他們肅王府的一群天潢貴胄們。
他們母子日日擔驚受怕。
可那時日子雖苦,卻遠沒後邊這般多的事。
蕭淵常年在外征戰,卻還會抽空回京,回京後也是駐紮在軍營極少回王府,偶爾才得空回一趟肅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