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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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蕭晟煜注意到她喝湯的動作頓了頓後,拿勺子的動作愈發慢了,疑心是東西不合胃口,隻叫人收了下去給她換個湯品用著。

「沒事、沒事。」紀芙薇忙不送迭。

她哪裡好意思說,是自己和向和頤「對頭」太久,她在向家呆了三年,有快兩年時間是和她一個屋簷下,因為向和頤的敵意,紀芙薇幾乎已經對她的聲音形成了條件反射。

旁的人辨別不出,紀芙薇對這恨她恨到幾次三番想弄死她的人還是很熟悉的,幾乎可以說是印在了腦海裡。

想到向和頤,紀芙薇很難有好胃口。

但她還不至於霸道到不準向和頤到酒樓飯館用膳,更不會借著恩人蕭晟煜的名頭去做些蠻橫之事。

蕭晟煜看出她有心事,嘴上沒有多說,但默默地已有了成算。

實在是小姑娘太過好懂了一些,一掃眼就看得出,他往邊上瞥了一眼,李順立馬會意地出去了。

雖不是西廠東廠的人才,但李順這種能在皇帝眼前頗為得力的太監,也自然有自己的一把刷子在。

向和頤作為文國公家的三房夫人,平時行事也頗為蠻橫,甚至敢於文國公家世子夫人一較高低,叫文官背景的文國公世子夫人心內叫苦。

不怕人聰明,就怕人沒腦子,像向和頤這樣是個混不吝的蠢材,動不動打打殺殺的。

不過最近包括武國公府、洪家等在內的武官情況都很不好,陛下削減開支、赦放兵丁及小兵官員的事情已經發落下來,一級一級地往下裁,再有前麵導火索一事,整個朝堂內暗波洶湧,都叫陛下這天一力遮下,管下頭人如何詭計多端,也哄不過這「天」去。

故而,向和頤最近的心情也是很不美妙,不如說是做什麼都格外不順利,當然她最惱恨的還是躲過一劫現在不知道在何處的紀芙薇。

有武國公府這頭的恨意在,宣平侯府紀家自然也落不著好。

紀家本就是五侯之末流,前兒能從向家這得到便宜,還是靠的賣女兒換來,如今向家想收回,自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隻不顧當下麻煩太多,向家隻能表個態度,不能騰出功夫來找紀家麻煩,不然紀家的情況隻怕是要往下再落一落。

但就紀芙薇記憶裡,她那嫡親的弟弟早被人寵壞了去,紀芙薇這樣好性子的人,都還一直記得他做的孽障之事,她早當沒有這個心性歹毒的弟弟了。

紀老爺是個喜歡鑽營又頗為無能的人,紀家世子、她弟弟又是個被養廢物了還左了性子的小朋友,紀家可以說是——

看不到前路。

由蓮心姑姑這等聰明人暗下指點著,她學了許多。宮裡的事情不能說,外頭可沒有那麼多忌諱,尤其她們作為宮裡出來的,更不必要操心外臣、外命婦對她們的影響,教起來更為順當了。

而紀芙薇懂得越多,越看得出來宣平侯府紀家的末路。

都不用她做什麼髒了自己的手,這一家子早在走下坡路了,接下來就看著他們作繭自縛即可。紀芙薇隻要保護好自己,別叫這作孽的倒黴一家沾上了自己,在有可能的情況下,看個「熱鬧」就是。

隻是,她如今的位置還有幾分尷尬。

能算是向家的,也能算是紀家的,但更大可能是這兩家可能都不想要她。

紀芙薇早先自己心裡過了一遍,也盤算過此事,想來想去,還是贊成「向家賊心不死」的說法。

哪怕她得罪了向世子,她到底還是二房的寡婦。按著如今陛下的政令,向家多半是沒法再給已經是死人的向二公子娶個夫人伺候他的,那可不就是隻能指望紀芙薇了嗎?

當然這也是多虧了陛下。

她雖然是「導火索」,但在實際處理上,陛下引著錦衣衛,把她從事情裡頭摘出去了,向世子帶來的災禍是「帶兵擅闖陛下私宅」,後麵「意圖行刺」的部分還在來回掰扯辯論當中,最後的結果多半是向家大出血,向陛下求饒,把這件事情抹過去。

現在除了接納了她的恩人陛下和另一方當事人的向家,沒人知道她這個二夫人從武國公府跑了。

對向家來說,就算現在沒法讓紀芙薇暴斃去陪向二公子,他們大概也還是指望著她百年之後,能魂歸向家,去伺候孤家寡鬼的向二公子的。

這樣一來,紀家估計不會承認她這個想歸家的寡婦女兒,他們巴不得她當個向紀氏。

而向家隻能夠憋著氣,捏著鼻子忍著認下她這個二房寡婦夫人身份,哪怕她把向世子捅到了陛下麵前,狠狠地給了他們一記。

想到這裡,紀芙薇便覺得舒服多了,主要是心情暢快了。

也有可能是聽不見向和頤的聲音,尤其她最近頗為鬱鬱,方才言語裡都帶出了幾分,不過是強打精神,打腫臉充胖子。

大概是冤家了太久,紀芙薇回想一下,都能品出她那獨特嗓音裡頭的憋屈和不甘。

「這魚湯好鮮。」紀芙薇吃東西的動作快了一點,沖他露出一抹淡笑,明眸善睞,「這豆腐也好吃,吸足了湯水,味道好鮮美。」

「那再喝一碗?」蕭晟煜有意放慢了用膳的速度,著人又給她盛了小半碗,若不是觀察過她食量和胃口,他也不會點頭。

這一桌菜琳琅滿目,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濃淡搭配,甜鹹搭配,樣樣適宜相稱,又有格外的大菜上來,噴香撲鼻。

肉眼可見的,她葷菜吃得不多,那醬香濃鬱的帶把肘子也不過是將將吃了一小塊純淨肉,焦香的肘子皮也就嘗了很少一口,便搖頭再不肯用了。

不過,她菜蔬一類用得倒是不少,湯品之類也有比較明顯的偏好。

換在宮中,大概沒有女子會喝這麼多湯湯水水來與他說話,不過紀芙薇在他麵前不做那多餘的掩飾,蕭晟煜也很高興看她如此自然放鬆。

小姑娘家家的,控製什麼身材,就該高高興興地吃飯才是。

蕭晟煜有一回和侄女光化公主、侄孫女清湘公主用膳,倆小姑娘差不多年紀,統共一歲的差距,都是花信年華的小丫頭,結果一頓飯吃得是戰戰兢兢,都不往遠一點的菜那伸筷子,宮人給她們夾了吃得也是慢如蝸牛。

他於是很快就失了興致,看她們吃一下瞥一眼他的反應,他也頗為無奈。

最後,為了不影響兩個小丫頭吃第二頓填飽肚子,他很快就放了筷子借口離開,聽說等他走了,她們那宮裡立馬重新又叫了熱膳,和她們的母妃一塊用的。吃一會歇一會,一頓膳食用得極慢,紀芙薇一會兒便叫外頭的晚霞和萬家燈火吸引了目光。

赤赬色裡,混了不少的金色,明黃與粉橙交織,邊緣幽淡,向更遠處的天際散去,整個天空混成了極為瑰麗的霞色。

「可真好看,」紀芙薇情不自禁地感慨,「您瞧,那兒的像不像是那匹『彩雲霞雲錦』?」

「我記得庫房裡還有些,回頭讓人給你送去。」蕭晟煜不假思索。

「欸,我不是在向您討要東西呀,我今兒已經得了許多的好東西了,夠了的,真的。」

「哪有嫌棄身邊好東西多的。」蕭晟煜站在她身後,兩個人一道立在窗口賞景,「你才有多少東西?這就說夠了?真是個好滿足的小姑娘。」

「我知道這天下的東西都是您的,與您比,那誰都是比不上的。」

紀芙薇小聲地說。

「但對我來說,這些已經是很多很多了。」她道,「陛下待我太好,這份恩情,我恐怕是要還到下輩子了。」

「不用你還,也別老想著這事情。」

蕭晟煜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寬心,隨後又不著痕跡地與她拉開了距離。

紀芙薇與他笑笑,並不應答。

「晚上北市那有燈,可想去看?」他問她。

「非年非節的,竟然有燈?!」

紀芙薇瞪大了眼睛,顯然已經意動。

「是長安拉著汾陽王在京城辦的,」蕭晟煜沒有與她細講其中內情,隻是告訴了她明麵上的理由,「長安公主是朕六姐,與朕的好四哥慣來關係好,說是為了三個月後的太後壽誕所準備。」

汾陽王蕭晟燈行四,封地不遠不近,聽說是個好脾氣的肚圓王爺。

長安公主行六,是肅宗子嗣裡頭最得寵的一個公主,特準留在燕京,嫁的夫家也極有來頭,是正二品的衍聖公嫡子,孔子嫡係後人。

當今陛下是肅宗兒子裡頭唯一一個正統嫡子,譚太後中年高齡生下的,序齒第九。

紀芙薇隻大略聽蓮心姑姑提過一嘴,還是她記憶好。雖說得不多,但一提名字,她可不就想起來了。

譚太後壽辰在金秋十月,今年正好是六十九歲,也是臨近古稀之年了,按規矩是要大辦的。太後算得上長壽老人,聽得說人看起來還年輕著,仿佛是五十來歲的富貴老太太。

時人習慣過九不過十,整壽反而不夠吉利,九為完滿之數,尋常都是過五九、六九的年歲的。

為此,本來在諸多封地的親王、郡王等都著手來賀壽的,遠的王爺和當地官員已經往燕京送壽禮了,近的大概要等到一個半月或一個月前才會動身。

隻有極少數,得了皇帝或太後格外恩典的,才能盡早進京來賀壽,不然還是得在封地老實呆著,想提前跑路引都不會給批,還可能會被皇帝忌憚、禦史彈劾,尋常是沒有人敢試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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