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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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登聞鼓是突發事件,也就蕭晟煜之前在外頭等紀芙薇那會兒的功夫,鼓聲起來。

因為知道還有殺威棒在,蕭晟煜倒也不急,等把紀芙薇送去了昌平侯府家吃酒,這時候東廠西廠便都已經送來了更多的消息。

目前的情況,錦衣衛與東西廠是同級的,但他認為在宮外還是錦衣衛活動更方便一下,不過東西廠的都是太監,而錦衣衛是普通子弟,屬於軍製裡的十二衛之一。

東西廠裡,西廠與宮廷的關係更緊密一些,而東廠也在宮外活動,卻更多與順天府等這種燕京各處的行政單位有聯絡,說是合作,也是監視。

當然,東廠更多是和錦衣衛接觸,兩者關係目前仍被蕭晟煜拿捏得很好。

陳家外室子的事情,屬於是蕭晟煜的意外「收獲」,他雖然知道有這外室和外室子的存在,但還沒有開始做什麼,紀家又送了個把柄上來。

不過兩刻鍾時間門,他就知道是紀家或者說是紀花梧、紀夫人等借著紀家的手段,對那外室母子出手了。

「至於登聞鼓……」蕭晟煜遲疑了一下,「倒也沒有十成十的證據,不過也差不多了。」

「嗯?」紀芙薇鼻音應了聲,已經有些犯困,但她想聽到最後,能聽他再說會話就很好了。

「既然困了,就去休息吧。」

「不嘛,」她立馬強迫自己清醒,還想拍自己的臉,被他拿住了手,「我不困。」

見她固執,蕭晟煜隻好繼續說完。

「你還記得楊閣老嗎?」

「嗯?」她眨巴眨巴眼睛,才反應過來,「是和他……他家那小孫子有關嗎?」

「算是吧。」蕭晟煜感嘆一聲,「不過楊家這般作為,過了又不算過。」

說過了,是他們家算計太深,楊誠銘既然已經救活過來,主犯的馮家也吃了教訓,廢了一個兒子,世子也毀了大半,主犯都得了懲罰,又是他親自協調處理的,他們就該見好就收。

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不給的,他們若是妄圖搶,就是對他這個皇帝的冒犯。

何況當時若有不滿,他們可以當時提,在事情瞧著已經塵埃落定後,反而繼續追咬,都說窮寇莫追,他們這般作為是有些過了,叫他這個皇帝看著覺得不討喜了。

但說不過分,蕭晟煜也不是不能夠理解。

因為不可能每一個人都給楊誠銘償命,牽扯到的從犯已經基本都付出了代價,家裡至少代他們做出了賠償,如今也都被牢牢地關在家中,不少藤條打到請了太醫去看,是真的打了還是假懲罰,蕭晟煜很清楚。

偏如此,楊家還不滿意。

興許是入了冬,本就身體不好的楊誠銘難免更難熬了一些,不一定是楊閣老本人的想法,也可能是他二兒子、楊誠銘之父有心想為自己的獨子出頭。

不知道是哪裡得來的消息,根據東廠和錦衣衛的調查結果,楊家是覺得在慫恿、鼓動和助推馮家子對楊誠銘出手一事上,昌平侯府的陳世子其實也摻和了一腳。

或許馮家的遇上楊誠銘是巧合,但當時他在路上遇到他們這群喝了酒的色鬼,也是有「推手」的,而這個人正是位置僅次於他們,在他們之後的陳世子。

或許陳世子等人隻是想要把攬在前頭的人處理掉,三公五侯裡文國公的位置也很分明,拿捏著文官部分的脈搏。

其他一部分紈絝子弟都得了懲罰,但掃尾乾淨的陳世子,竟然就這麼「乾淨」地從這件事情裡脫身了。

苦主楊誠銘的父親便有些不甘,查了陳世子許久,果然他也不是個乾淨人,隻是裝著老實。

若沒有今天的事情,又是外室又是強奸民女、殺人滅跡的,誰能想到他一個讀書還行、仕途大好的人是這般的人麵獸心。

他算計便算計,但落到了楊家那病弱小兒子身上,就很不美妙了。

於是,便有了今天的登聞鼓一事。

「是楊家在背後指點了那個潘大?」

「不出預料是這樣的。」

蕭晟煜沒說的是,楊家行為固然有些過了,但也隻是踩著他作為皇帝容忍的邊線上,最要緊的是,他們也意識到蕭晟煜早就打算對三公五侯出手。

對付昌平侯府,其實也是順了他的意思,做了他手上的刀。

東西廠是刀,錦衣衛是刀,這朝臣自然也能是刀。

隻不過之前楊家不是這個風格的,便是再內閣裡,也是偏中庸,一般不沾手那些亂七八糟的,保持他們清正的家風。

現在出了事情,說到底也是為了孩子,雖有些算計,但還在能忍受的範疇之內。

「這樣啊……」紀芙薇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在思什麼,隻是眼睛已經迷迷糊糊地要閉上了。

「唔。」她小腦袋一點一點,偏還不肯放開他的手,像是抓這個大火爐。

「還不去睡?」蕭晟煜點點她的腦袋。

「啊嗚。」紀芙薇猛地一驚,看了看他,最後溫聲地和他說了聲晚安,就這麻溜地掀開簾子進了暖烘烘的臥房,外套往被子上一甩,往熱乎乎的被窩裡一轉。

「主子,還是要擦擦臉漱了口再睡。」天冬連忙來伺候,連翹在一邊幫她,給她擦臉擦手,服侍漱口更衣,一套忙完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端著水盆進來,蕭晟煜還在外頭坐著。

「陛下。」她們紛紛請安。

「大概是今天在外頭累著了,平素沒有那麼好眠的。」蓮心姑姑笑道。

「嗯。」蕭晟煜點點頭。

聽蓮心姑姑又壓低聲音講了講今日前後,蕭晟煜閉著眼睛轉著佛珠,等安靜下來了,才平靜地點點頭。

「我都知道了。」他睜開眼睛,「紀家那兒,我早已經有安排了。」

「是,奴婢明白。」蓮心姑姑倒是不意外。

陛下從來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從處理向家開始,她就預料到還有種種後手,陛下也確實有這樣的能力。

他是天生的帝王。

紀芙薇睡了個飽,本來還以為會因為白天紀家叫她想起來相當恐怖又惡劣的事情,會做一晚上的噩夢,但不知道是她確實生了些勇氣,已經在努力克服了,還是睡前蕭晟煜帶給她的溫暖與安心超過了一切,她竟然一夜無夢。

「又是個好天。」

紀芙薇一頭烏墨般的頭發披散在身後,睡意外頭罩著件外套,立在窗口前呼吸新鮮空氣。

地龍也好,火盆也好,屋子裡都會悶,再好的炭火,燒一個晚上也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紀芙薇這屋子裡的一應用度都是最好,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會有些不舒服,醒過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窗,吸兩口外頭的冷氣。

晨起的大冷氣,天冬等人是不敢叫她碰的,但紀芙薇起來時候太陽都升起來了,曬了一會,空氣都好像不那麼冰冷了,他們這才敢讓她舒爽一會。

但也不敢讓她對著風口,還是隔了距離,通風也不是一下就讓冷氣充滿房間門,都是一點一點適應來的,絕不能忽冷忽熱。

「主子,今兒一早純佳郡主遞了帖子過來,可要應下?」

「嗯?」紀芙薇眉頭一挑,「拿過來我看看。」

帖子裡的內容不多,但蕭純佳簡明扼要地表達了自己想來與她分享一手八卦又想聽一手八卦的事情。

「噗嗤。」紀芙薇便笑了。

「主子?」辛夷疑惑。

「蕭純佳昨兒去看了敲鼓和殺威棒,聽說其實下手並沒有想象中狠,她見著了陛下審訊的場景,像她這樣敢明著圍觀的皇親國戚並不多,雖然大家都知道各家都在私底下讓人打探著。」

紀芙薇抿唇而笑:

「她聽說我昨天參加了陳家的酒席,說想問問陳世子被抓走時候的情況呢。」

這似乎是有幾分冒犯的,畢竟算起來陳家算是姻親,但顯然蕭純佳郡主與紀芙薇不是一般的朋友關係,她和紀家也沒有那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責任感,紀芙薇隻盼著紀家倒了的時候別想著攀扯她自己。

沒得你好處,甭想要她賣命。

「快請她來吧,估計她吃了朝食就迫不及待要過來了。」

紀芙薇笑得開心,是一點兒也不介意蕭純佳不拿她當外人。

要她說,確實是外頭世界精彩。

在紫禁城裡,就算是能知道這消息,也是不知道遞了多少手的,這聽八卦就要聽個時新,看個熱鬧,隻知道個結果,難免少了幾分樂趣。

不過,皇宮也有皇宮的好。

紀芙薇暫且不想這些了。

她換了身柔粉色的百蝶紋長裙,配上青蔥色的褙子,上繡著潔白的曇花圖案,外麵再套一件短狐狸毛的小襖,搭配兔毛領圍脖,顯得是分外嬌美。

「陛下是一早去辦案了?」

問完,紀芙薇自己都覺得有趣,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辦案與蕭晟煜聯係起來,紀芙薇有些好奇,又覺得那般模樣一定很耀眼。

她心裡升起幾分在意,還不等按捺下欲望,蕭純佳聽得便一拍桌子。

「那我們去看唄?」

她眼裡寫滿了「快行動」,蕭純佳是尤其喜歡這種「熱鬧」和樂子的,為此她甚至克服了對刑訊的恐懼。

好在潘大當時被抬上公堂時,身上還蓋著塊不知道是布還是毯子的布,遮住了臀背的痕跡,在陛下到來前,順天府可不敢讓他死了。

「昨兒我本想聽到最後的,」她滿臉惋惜,「但我爹不同意,他自己倒好,在不遠處茶樓上呆到了最後,聽了個起勁。」

「昨天晚上可有什麼結果出來?」

「沒有,怎麼可能會有。」蕭純佳擺擺手,「其實就是讓兩邊出來說說話,在皇帝陛下麵前陳述案情罷了。」

畢竟是平頭百姓,便是背後有指點,也不一定能做到完滿。

昨天也就是個亮相,皇帝也要和百姓表個態,至少他主持公堂便是一個態度,能樹立威望,鞏固民心,也能讓一些人投鼠忌器,不敢在皇帝的麵前對潘大做手腳。

能公開展現出來的就那麼多,紀芙薇估計蕭純佳知道的還沒自己知道的多,她的可都是皇帝那兒藏著的一手消息。

在說和不說之間門猶豫了一下,紀芙薇決定刪前剪後,簡單表述。

「陳家昨兒可有意思了。」紀芙薇開了個頭,就被蕭純佳拉著上了馬車。

「來來來,我們去看陛下判案,」蕭純佳笑道,「路上說,節省時間門,去晚了沒有好位置了。」

往順天府一路,好似路上的人都多了不少,像紀芙薇這邊明著駕車的也有,但更多是家裡派了小廝出來打探,另外便是許許多多看熱鬧的京城百姓,他們沒機會見著皇帝,隻盼著這次機會得見天顏,順便瞧瞧皇帝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的。

「百姓好像不是特別樂觀……」聽了一些路上人議論,雖然不敢明著說皇帝的不是,但對貪官汙吏的厭惡幾乎是百姓的本能,尤其牽扯到了有權有勢的侯爺兒子,還是個繼承人。

「是大家覺得昌平侯爺一定會保下這個嫡子,」蕭純佳亦是嘆了一聲,「大家對陛下還是信任的,但他們覺得皇帝會被這種豪紳蒙騙,官官相護,像是三公五侯這種,肯定不會就這樣簡單地讓事情了結的。」

「陛下不會。」紀芙薇堅定地道,「他不會偏袒的,該如何一定會如何。」

蕭純佳愣了愣,看著她的眼睛倏然笑了:

「你說得對。」

「有你的話在,想來陳家是討不得好了。」

「你別說的好像是我左右了什麼呀。」紀芙薇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麵露幾分可愛的嗔怪。

快到順天府了,附近茶樓店家等全是各種人,便是衙門附近內外都被衙役清了場,還有威懾力十足的錦衣衛和西廠公公立著,百姓還是很在意,大家都聚集在了這兒,比昨晚上的人多多了。

「好多人啊……」

「沒事,我們去我爹的包廂。」

蕭純佳拉著紀芙薇往茶館走,那是昨天她爹蘭陽王帶著她包下的地方,就在不遠的二樓。

衙門的開放審理就在裡麵一點,正門大開著,在寂靜的環境裡,能聽見不少聲音。一些命令裡頭的衙役會往外通傳,還會有百姓自發地叫好和傳遞,雖然大家隻能在順天府大門附近觀看。

除非是貧窮地方的草台班子,衙門窮困,地方也沒有多大。

否則就是這種,隻能隔了一段距離觀看開庭審理,像這樣有皇帝在的,更是要注重安危,不可能讓人沖進來冒犯堂上的皇帝。

「可惡啊,憑什麼不讓我們進。」

「郡主,您就別為難小的了,王妃特地吩咐了,不能再讓王爺帶著您看熱鬧,太不像話了。」

蕭純佳一臉氣氛,紀芙薇先是一愣,在得知連一樓大堂都已經被預定滿了後,她嘆了一聲。

「若不然,咱們在馬車上湊個熱鬧吧。」

「那多冷啊。」說完,她想起紀芙薇的馬車和那仔細的布置,又覺得好像不是那麼糟糕。

「那我們——」

「明德夫人。」說話的公公有些陌生,看衣服是西廠的。

「您是?」紀芙薇遲疑地看著她,蕭純佳沒吭聲,她對東西廠的太監有些忌諱,甚至麵對錦衣衛也比較安靜。

見到紀芙薇轉頭看她,她才比了個「提督」的口型。

西廠提督,西廠最大的頭目了。

「咱家可稱不得一句『您』,」他笑嗬嗬地道,「咱家早就給您準備了地兒,可不能叫您在外頭吹風。」

「陛下定然也是這個意思。」

他這麼一說,紀芙薇倒不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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