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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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晟煜並沒有與紀芙薇仔細將張太後和其親子哀宗有關事情的仔細來由,她完全相信裡麵還有很多被隱藏起來的事情。

比如哀宗的荒唐,究竟到了何種的程度,才能叫朝臣甚至親生母親都感覺厭惡,若不是沒得選,竟然大家都不願意哀宗繼位……

聽得蕭晟煜口口勿,似乎哀宗數目眾多的妻妾對他也並不真心。

比如張太後與哀宗明明是親生母子,但能叫太後本人做出殺子之行為,其中必然還有旁的隱情。

表麵瞧著這事情似乎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有利的地方,畢竟哀宗若是順利登基她妥妥是一個可能觸碰到實權的太後,皇帝必須要孝順她,可比如今掌權的皇帝是她的小叔子來得方便得多。

紀芙薇將此事記在了心上。

她原是想要追問的,但現在似乎並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至少他們才剛說了一會兒話,就聽見說兩位公主來拜見她了。

「這會兒?」紀芙薇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快請進來。」

還不知道她們兩個吃過沒有,光化公主和清湘公主都是宮裡的小輩,如今紀芙薇這個皇後「上任」了,她們自然想要來拜見。

照理來說也不急於一時,畢竟前兒紀芙薇見宗親也是,基本都是見了長輩同輩,那年紀小的姑娘們是一個都沒有接觸的,明兒見朝臣夫人也是,事情總要一樣樣來,對眾位夫人來說也是一樣,在不清楚皇後的性情之前,她們也不一定放心就這麼帶著自家的女兒進宮。

紀芙薇沒有開口,那自然基本上各家都有默契,都沒有帶小輩,隻怕誤了事情或是得罪了宮裡的皇後娘娘。

蕭晟煜和她相視一眼,最後她輕聲地道:

「大概是因為她們年紀在這兒了。」

「也是。」蕭晟煜點點頭,「就算是為了她們自己的人生大事,也該早早地來拜見你,到時候熟悉了一些,也好為她們考量一二。」

「不過也沒有叫你受了委屈的道理。」他又補充道。

紀芙薇這便笑了。

「不過是兩個小姑娘……公主們的脾氣都好,教養得宜,哪裡會給我臉色看,我們定會和和睦睦的。」

之前在宮裡,她們還互相聊過天說過話,雖不算十分親厚,但也是熟悉的。

可眼下,光化公主成了她侄女,清湘公主成了她侄孫女,一個訂婚了年末大婚,一個還沒有選定駙馬,都仰著紀芙薇的鼻息生活,自然和之前不同。

「來了,快坐。」

兩個姑娘一個穿著青蔥的綠色魚尾長裙,一個穿著柔嫩的粉米色百褶裙,攜手進屋來,雖然是秋天,但一點不顯頹唐,反而身上別有一股朝氣,連笑容都顯得客人。

「給陛下請安,給娘娘請安。」

「不必多禮。」紀芙薇客氣地叫人把她們攙扶起來坐下,蕭晟煜隻是坐在那兒點了點頭。

紀芙薇看了他一眼,她看出來兩個小姑娘可能原本是有些別的打算的,但因為沒有料到蕭晟煜在這裡,所有的計劃都被打算,放在嘴邊的話硬是憋了回去,轉而恭謹地笑著,向紀芙薇這個新皇後表示著親近。

她也不好催促蕭晟煜離開,隻能假裝自己沒看出兩個小姑娘對他的敬畏,微笑著和她們話家常。

來來往往幾杯茶下去,紀芙薇隱隱約約地才扌莫著了脈門。

不出意外,這兩個公主原本應該是打算提一提自己的婚事的。

以已經定親並確定特準留京的光化公主為例,她的婚禮基本上都交給了禮部官員負責操辦,蕭晟煜一早就點過頭,婚禮的規製並沒有任何超出的地方——

同是皇帝的女兒,公主們之間的婚禮規製說是一樣,其實內裡的差別還是很大的,受寵的和不受寵的尤其有區別,不僅是一個卡著規製的最高線、一個在最低線,更是其中許多細節地方無法相比的。

蕭晟煜的姊妹裡頭,大概也就長安公主的規製是最高的,但因為肅宗當時的國力條件在那裡,就算是高也沒有真的逾製,更沒有誇張到難於想象的程度,放在大燕歷任皇帝的公主裡頭,隻能算是第一批次的,卻並不是所有裡頭等級最高的。

光化公主也是這樣。

她的婚禮大差不差,比不上長安公主的程度,但應該是二十年裡頭公主出嫁的排場裡頭最好的,雖然這段時間本身也沒有多少公主出嫁。

不過,大頭雖然交給了禮部,但像是公主的嫁妝等物什,也不全都是國庫裡出。

光化公主作為西太後張氏的庶女,還能從嫡母太後那兒得到一份不厚不薄的嫁妝,這是太後從自己的私藏裡麵拿出來的補貼,有些原屬於幾位皇帝贈與的、有些則是她本來帶進宮的嫁妝裡。

蕭晟煜原本是沒有私下補貼的,對他來說走的國庫,給她享受了皇帝女兒、公主裡頭比較出眾的待遇,就已經算是足夠。

東太後譚氏作為光化公主的祖母倒也給了兩套頭麵的賞賜,算是長輩的一點心意,也給蕭晟煜做了補齊。

這會兒,紀芙薇大略地意識到——

蕭晟煜沒給,但她這個新皇後,似乎是應該給侄女一些賞賜,表示天恩浩盪和對公主的看重。

當然,光化公主看著外向歸外向,卻沒有真的愚蠢到開口和皇帝、皇後要賞賜的程度,更不會沒眼色到說想要更多的嫁妝之類的。

等兩個公主懷揣著滿心忐忑的忐忑離開,紀芙薇連忙看向蕭晟煜。

也不知道兩個有沒有達成原本的想法,她們膽子都不大,不敢和皇帝多接觸或留下來用飯,估計也是不敢打擾帝後,但紀芙薇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總要多問一問。

「光化公主的嫁妝是八十一箱的?」

「對,」蕭晟煜放下茶杯,點頭應是,「公主裡不時六十四就是八十一,隻有皇後才能到一百零八……」

「都走的國庫嗎?」紀芙薇問。

「是啊。」他淡淡,「厲宗可沒給自己女兒留下什麼,當時國庫幾乎是全空的,還有好幾處行宮因為沒錢而修到一半,到現在都荒廢著呢。」

國庫是怎麼從欠錢到如今勉強還能入眼,交給下一任皇帝也不至於太過於磕磣,蕭晟煜知道得一清二楚,裡頭每一個銅板都是他領著大臣們一點點攢下來的,他本人都勒緊了褲月要帶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剛登基的頭幾年真的相當困難,又窮又貧,下麵人還不安分,養了十幾年才有現在的模樣。

言下之意是,現在光化公主的嫁妝,基本上全是蕭晟煜本人給想辦法攢起來的,就算有兩位太後和光化公主生母的一些私房補貼,但實際上大部分還是靠的他,故而他便沒有再出什麼私房的補貼。

「可我是不是應該……」紀芙薇遲疑了一下,「幫光化公主稍微理一理?」

蕭晟煜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紀芙薇本身並不是重欲之人,對金銀之物沒有那麼看重,自然送人也不會摳摳搜搜的心疼,同時她的出身在這裡,十幾年來的頭一位皇後。

這次嫁進來,向家紀家還有其他不少想攀附上的,都沒少出力,可以說是資產豐厚,即使還沒有一一清點完所有的東西,紀芙薇也大概知道自己現在並不窮,反而寬宥得很。

有時候,那些勛貴人家並不比皇家差到哪裡去,蕭晟煜沒少處理貪官,宰個肥羊填充一下國庫,當然也知道有些人家靠著層層盤剝,積攢了令人震驚的財富,花錢如流水,他這個皇帝都不一定能有這種「魄力」。

「你若願意,那便去做就是了,朕回頭叫人把私庫的冊子拿給你,若你有看中的,直接拿了去就是。」

和紀芙薇一樣,蕭晟煜雖然也積累了不小的財富,國庫足了,私庫也豐厚,但他同樣不重物欲,這些年來基本上是隻進不出,對他來說是幾乎沒有額外開銷的地方,他又不修行宮也不隨便遠行享樂,久而久之就攢了起來,全給心上人也半點不心疼。

「那這便是我上手的頭一件事了?」紀芙薇笑了,「還有清湘公主的婚事……也該安排起來了,清湘公主也到14歲了,這會兒相看起來正好。」

「應該的。」他點點頭,「李皇後她又出門了,說是要去遠修,她不管,你便多管一管。」

皇後管公主,那是明正眼熟,哪怕紀芙薇不是清湘公主的嫡母,但隻要她是嫡母,她就占著禮,還能給賜婚。

「就是不知道陛下有沒有……」

「沒有。」蕭晟煜回絕得利落,「你看著辦就好了,隻要人品性不差,你看著配給清湘合適,就安排賜婚好了。」

「這……」紀芙薇算看出來了,他是真的不太擅長也不是很喜歡牽紅線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

想了想,蕭晟煜又回答道: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芙薇你就順便問問張太後的意思吧。她不可能真的完全撂手不管的,兩個公主算是都在她的眼跟前長大的,張太後會對她們有一番責任感在,不過她也不會過度乾涉什麼,這其中分寸你們兩個試著把握吧。」

「她雖然是太後,但到底是『過去的』了,若是你們真的起了沖突矛盾,你也不用怕什麼。這皇宮裡的所有事情,朕都能夠控製得住。」

紀芙薇不知道蕭晟煜思考到了什麼東西,但她覺得張太後還是很講理的人,人是據說能當「女狀元」的聰明人,又到了這個年紀這個身份,怎麼會做出那樣不妥當不體麵的事情呢?

想著明兒總歸能見著西太後娘娘,到時候提一提就是了,紀芙薇便放下了心,和蕭晟煜一道用了膳。

月上枝頭,深沉的夜色被一點柔和的月華所浸染。

群鳥寂靜,草木無聲,皇宮裡尤其顯得寧靜。

坤寧宮主臥還亮著蠟燭。

蕭晟煜一臉饜足地抱著她在懷裡,剛剛沐浴過的身子一股溫柔的馨香,兩個人身上一致的味道叫他麵上笑容更深。

紀芙薇困倦到睜不開眼睛,推了推他手臂,叫他拿了水杯來又給她餵了兩口溫水,她眯著眼睛便又重新躺下了。

「冷?」

「不冷。」

紀芙薇含糊地應著,往他的懷裡蹭了蹭。

欺負了她的人是他,但叫她安心的人也是他,蕭晟煜渾身熱乎乎的,她在他的懷裡睡得格外香甜。

蕭晟煜凝視著她如雪的肌膚,理了理她披散在身後的潑墨般的烏黑長發,最後輕輕地口勿了口勿她的唇。

「冬天我們去香山別院,那兒有溫泉,比留在京城裡過冬舒服。」

紀芙薇在夢裡支吾地應了一聲,壓根沒聽見他嘀咕了什麼。

蕭晟煜也就在幼年時候,隨父皇肅宗去過一趟,後麵厲宗朝時他一直呆在大慈安寺,年節時分都不怎麼外出,再到他登基,始終勵精圖治、未嘗懈怠,直到此時才想起來。

他童年時對那兒的記憶很好,便也希望他喜歡的人能和他一樣喜歡那兒,他們兩個人能在那邊一起創造出新的記憶。

當然,若是方便,叫太後娘娘們也能去那兒輕鬆輕鬆。

隻不過,蕭晟煜自己也不是很確定譚太後會不會樂意過去。

好在香山別院並不遠,是歷任皇帝都愛去的溫泉山莊,平常也有人一直在那兒維護,提前一兩個月做準備也來得及。

上午,紀芙薇睡到自然醒時,蕭晟煜已經不在身畔了。

「陛下?」她支起身子喊了一聲。

「主子。」天冬連忙過來撩起窗簾掛在那對金蟾鈎上,支了靠墊,扶著她坐穩後,才道,「今早內閣大臣來與陛下遞了折子,陛下先過去了,似乎不是特別要緊的,隻是需要陛下去拿主意,故而……」

「怎麼不叫我起來呢?」紀芙薇嘆了一聲,雖然見朝臣夫人們是在下午,但她也不好就這麼睡到現在啊。

皇帝都起來去辦政了,她一個皇後還在睡覺,這像話嗎?

「陛下先前吩咐了,不要打擾主子休息。」天冬小聲道,「再說,這本來就是婚後第二天,陛下的假還沒銷呢,怎麼大臣……」

「噤聲。」紀芙薇搖搖頭,不贊成地看著她。

天冬這就止住話頭,告罪失言。

紀芙薇倒也並不計較,隻是陛下專心國事,這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情,她作為皇後已經享受了諸多特權,陛下的後宮裡更是隻有她一個,她更應該做好妻子和皇後應該做的事情。

「起來吧。」

洗漱更衣,梳妝打扮完,紀芙薇才點好的朝食也全上了。

皇後的份例隻比皇帝稍微遜色幾分,但因為蕭晟煜的優待,紀芙薇並不覺得自己的朝食差了什麼。

大菜葷素皆有,正常秋冬時節甚至是肉菜更多,但因紀芙薇喜歡素食,故而搭配還算得宜。

葷的有羊肉炒菜、爛煎香脆鵝、酸菜燉豬肉、燒鹿肉鍋、兩熟煎鮮魚、爐煿乾烤肉、酒燉肉糜豆腐,素的有琺琅銀碟小菜、黃碗菜、炒豇豆、豆乾炒青菜。湯是攛雞軟脫湯,鬆茸野雞湯和豆湯。

點心有續八仙、折疊奶皮、水晶燕窩和泡茶,另有竹節卷小饅頭一盤六個,做得尤其精致可愛,主食米飯兩種,粥三種,另有筭子麵和蔥油拌麵。

吃完,紀芙薇便往西太後娘娘的壽康宮去。

和宮裡人說的差不多,東太後娘娘年紀在這裡,不比年輕時候有精力,這幾年來愈發憊懶,起得也很遲,大部分時候是宮裡人吃完了朝食,娘娘才剛剛起來。

但和東太後娘娘譚氏不同,她的大兒媳西太後娘娘張氏一直就作息規律且穩定,和當初告訴她的「張太後最是穩重不過,很重規矩」的描述差不多,紀芙薇到的時候,張太後不僅已經起來了,還走了一圈算是鍛煉,又吃完了朝食,親自把院子裡的花草打理過。

這就又換了一身衣裳,準備見紀芙薇。

「皇後娘娘駕到——」

紀芙薇到的時候,西太後娘娘已經準備了,她也大概估扌莫了時間,和原本預料的差不多。

「給聖顯太後娘娘請安。」

「皇後不必多禮。」

紀芙薇剛剛福下身,就被張太後扶起來了。

她對這位太後娘娘自然沒有對親婆婆熟悉,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疏,畢竟紀芙薇在宮裡住了一段時間,客觀來說都是見過數次,也聊過幾回的。

張太後娘娘並不是一個非常客氣的人,也不是一個很會「婉轉周旋」的人,當然這可能是因為紀芙薇並不擅長從其他人隱藏的話語中琢磨裡頭的意思,所以在和她交流的時候,張太後都偏向於直接表達,而不是隱晦地暗示或點撥。

這一點,紀芙薇在譚太後娘娘身上感受到得尤其分明。

和真性情的貴太妃高氏不同,高太妃娘娘眼瞧著就不是那種會含糊其辭的人,一直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直來直往的,從不藏著掖著憋在心裡,在宮裡這麼多年就是這麼個活法,也安安生生地到了快五十的年紀了。

寧太妃林氏就不同,林太妃是肉眼可見的含蓄溫婉,連笑容都慣常收斂三分,一直都是一種含而未露的狀態。她人也聰明,格外明透,但從不會直接和人說什麼。

在之前於慈寧宮的學習時紀芙薇就發現了,高太妃喜歡直接說,有什麼就指出來,林太妃就喜歡點撥人,不管是暗示還是用典,在教她的時候都是一點點地引導她思考然後推出某個結果。

這好也不好,好的是紀芙薇確實因為學到了不少宮裡人的思維方式和思考角度,也確實領會了一些娘娘們的處世之道和一身才乾,但不好的是娘娘從不會直接告訴她結果也不告訴她「對不對」「好不好」。

高太妃會明確指出這裡那裡的不妥當,但林太妃就會麵帶微笑地看著她,但不管紀芙薇給出什麼答案,她都不會明確回答,讓紀芙薇最後自己都糊塗了,暈暈乎乎地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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