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190 原來,你才是真凶啊(1 / 2)
花一棠這一嗓門,立即生出了「一鳥入林,萬鳥壓音」的震撼效果。
眾人目光唰一下射在了王景祿身上。
王景祿坐在地上,眨了眨眼,噗一下笑出了聲,站起身,拍了拍衣袂,「花家四郎,你莫不是吃多了酒耍酒瘋吧?我怎麼可能殺人?!」
王氏家主王景福大怒,拍案而起,「花家四郎你莫要太過張狂了!適才對蘇家喊打喊殺,如今又汙蔑我王氏子弟是殺人凶徒!莫非你要將益都世家都趕盡殺絕不成?!」
池太守扶著月匈口哎呦哎呦叫喚,偷偷踩了夏長史一腳。
「王家主稍安勿躁。」夏長史提著袍子噠噠噠跑了過來,壓低聲音,「花參軍,這查案可是要講證據的,不可妄斷——」
話音未落,方刻將手裡的布包拋了出去,吧嗒摔在了凶器的旁邊,裡麵的血衣、血靴露了出來。
眾人定眼看去,又是一片嘩然,血衣和靴子的顏色、樣式竟然和王景祿身上的一模一樣。
王景福和夏長史沒了聲音,池太守一屁股跌坐回去。
王景祿的臉色變了,拽著自己的衣衫看了看,「不可能!這衣服和靴子怎麼可能和我的——這是怎麼回事?!」
「這身血衣是在四層櫻桃閣的暗室裡找到的,上麵的血正是彌妮娜的血,」花一棠震聲道,「如此鐵證,容不得你抵賴!」
「不可能!王某自打宴會開始,就一直待在這六層亭閣之中,怎麼可能分身乏術去殺人?」王景福大喝,「我有不在場證明!」
「是嗎?」花一棠斜眼瞅向眾人,「諸位不妨回想一下,花某與蘇十郎辯理之時,還有林娘子與烏淳對戰之時,王景祿真的在此處嗎?」
眾人麵麵相覷。
淩芝顏提高聲音道:「淩某要提醒諸位,此乃人命案,且行凶手段極為殘忍,所有證人證詞必會記錄在卷,提送至大理寺、刑部、禦史台復核終審,若有人敢做假證,便是幫凶,嚴懲不赦!」
一席話震耳發聵,幾個躍躍欲試想攪渾水的世家子紛紛退了回去,細細回想一番,紛紛搖頭。
花一棠與蘇意蘊罵仗的時候,大家隻顧著看熱鬧,誰都沒注意場上的圍觀群眾,林隨安大戰烏淳之時,又隻顧著拱火和逃命,更沒留意。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胡旋熱舞之時,王景祿一直黏糊在彌妮娜身邊,很是討人厭。
花一棠冷笑一聲,「看來沒有一個人願意為你作證啊。」
王景祿麵色慘白,看向王景福,「兄長!」
王景福麵色變了幾變,嘆了口氣,「我……不曾留意。」
王景祿眼中劃過一道怨恨之色,又轉目看向他的狐朋狗友們,「咱們都是兩肋插刀的兄弟,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我被冤枉,丟了性命嗎?!」
幾人撇開目光。
「王兄,不是我們不幫你,當時的確是沒注意你在哪兒啊。「
「淩司直剛剛也說,我們的話都是證詞,以後要入卷宗的,總不能胡說吧?」
「兄弟我還要參加明年的常舉呢,可不想被王兄連累。」
「要我說,若真是王兄你做的,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索性你就認了吧,免得連累兄弟們。」
王景祿氣得全身發抖,「好!好!好!!你們這幫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東西,我王景祿記住你們了!」目光猝然射向角落裡的一個人,「周乾!你說我在哪兒?!」
那位名叫周乾的男子看年紀不過弱冠,異常消瘦蒼白,被王景祿一瞪,像受驚的雞仔一樣抖個不停,「我……我不知道……」
王景祿大怒,張牙舞爪沖上去就是一拳,「周乾你個王八蛋,是想讓我死嗎?!」
周乾被打翻在地,飛快蜷縮起四肢,口中嗚嗚叫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良人迅速拉開二人,王景祿滿嘴噴唾沫,「周乾,你若不為我作證,以後就再也別想說話——」
王景祿的話沒說完,淩芝顏突然一個擒拿手將王景祿壓倒在地,捕頭伍達手腳麻利將王景祿五花大綁,掏出一塊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王景祿拚命掙紮,眼角崩裂,嗓子裡發出「嗚嗚」的狂叫。
不良人扶起周乾,周乾四肢抽搐著,頭都不敢抬。
林隨安注意到,當王景祿叫出周乾名字的時候,王景祿的那幾個「兄弟」不約而同都露出了一種怪異的笑容,三分猥瑣,三分幸災樂禍,還有四分心照不宣。
「那個周乾是誰?」林隨安低聲問靳若。
靳若想了想,「我記得是城南周氏一個不待見的庶子,母親出身不好。」
林隨安更奇怪了,「這樣的人為何會在出現在蘇氏的夜宴上?」
靳若聳肩,「鬼才知道。」
「應該是王景祿帶他過來的。」劉青曦不知何時偷偷溜了過來,「族中長老說,最近幾個月,周乾不知為何突然與王景祿親近起來,經常出入王氏宅院。」
林隨安愕然:「劉娘子如何知道的?」
淨門都不知道的消息,她如何能打探到?
劉青曦尷尬笑了一下,「原本周乾是族中長老為我挑的贅婿候選人,所以派人跟蹤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他與王景祿有交情後,便將其從贅婿名單中劃去了。」
靳若扌莫下巴,「這倒有趣了,王景祿是前家主的嫡子,卻被二叔的庶長子王景福搶了家主之位,按理來說,他應該很不待見庶子出身的周乾才對,為何會混在一處?」
林隨安砸吧砸吧嘴巴:感覺這裡麵有一萬噸的八卦。
淩芝顏開始對周乾進行詢問,可不論問他與王景祿的關係,還是王景祿的不在場證明,周乾皆是不言不語,低著腦袋,一個勁兒地搖頭。
「其實我還覺得有件事不太對。」劉青曦放低聲音道。
林隨安:「劉娘子請講。」
「王景祿的發髻應該是重新梳過的,」劉青曦道,「原本王景祿的發簪的方向是從左至右,現在變成了從右至左。」
林隨安飛快看了一眼,王景祿發髻上是一根綠玉簪,簪尖朝左,應該是右手持簪從左側插入。
「這就對了!」靳若道,「定是他更衣清洗血跡時重新梳理了發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