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財富的十分之一（1 / 2）
因為我不是首都星人，所以結婚的流程會稍微復雜一點。
有幾個證件我沒帶在身上，還要回家裡拿。
之前我跟向允青商量過了，晚上在家裡住一晚，第二天直接到登記局去跟他匯合，安排剛剛好。
正好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老爸了，我於是跟老爸打電話說了，特別想他，今天回家裡住一晚。
老爸在電話裡罵罵咧咧，嫌棄我打擾了他的清淨生活。
但畢竟老爸還是親老爸，損完我一通之後，還是大發慈悲地答應晚上做我喜歡吃的水煮魚。
還會去菜市場親自挑魚嘿嘿。
出發之前，我和老婆的助理最後打電話對了一遍材料。
向允青本來坐在書桌的另一邊看書，跟他助理打電話之前，我還特地問了會不會吵到他。
得到否定的答復之後，我於是就看老婆繼續坐在那裡，在攝像頭看不到的地方安靜地聽著我們對話。
說來說去也沒啥好交代的，其實是我操心的毛病又犯了，跟人確認了三四遍。
視頻掛斷之後，我又檢查了一遍自己寫在紙上的內容。
雖然現在記東西幾乎都是無紙化了，但是我還是喜歡那種把東西一字一劃寫在紙張上的感覺，有時候甚至感覺不寫下來就記不住。
正當我低頭檢查的時候，我突然聽見老婆說：「其實你不用那麼緊張的。」
我抬起頭。
他放下手裡的書，走到我身邊來。
向允青按住我掌心下的紙，自然而然地，也扣住了我的手掌。
我被他整得有點不知所措，下意識地盯著我們交疊的手。
我突然發現，老婆的手指好像要比我短一點點？
他的手覆蓋在我手上的時候，恰好可以露出一點點我的指尖。
向允青進一步安慰我：「要帶的東西就三樣，實在忘了的話，我們也可以請人或者自己親自去取。」
老婆應該不知道，他現在的語氣特別像霸道總裁。
老婆輕描淡寫地說：「實在不行坐我的私人飛行器也可以，很快的。」
他那種平淡的態度好像也傳染給我了——看著老婆沒什麼表情的臉，我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一點。
這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好像有點緊張過頭了？
也是，本來就三件東西，我還來來回回地跟助理確認了好幾遍。
要不是人家脾氣好，或者看在我即將成為他老板的合法丈夫的麵子上，可能早就掛我電話了。
我扌莫了扌莫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跟老婆確認：「我是不是有點操心太過了？」
老婆搖搖頭。
我搓把臉，嘆了口氣：「你不用安慰我的，我知道我這毛病。」
老婆的手伸過來，我以為他想扌莫我的臉，誰知道反而落在我耳朵上。
向允青輕輕扌莫了扌莫我的耳尖，他的手指有點涼，很舒服的感覺。
老婆說：「不是安慰你，真的。其實我也有點緊張。」
真的嗎？？？
像聽到了什麼稀奇事，我湊近向允青的臉，仔細地觀察他。
嗯……怎麼說呢……
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說自己很緊張。
老婆你覺得你自己很有說服力嗎？
我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已經有點想笑了。
「乾嘛這樣看著我？」
他看著我，說：「我也是第一次結婚啊。」
他的意思是，他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結婚。
我感覺緊張了，那他感覺緊張也很正常啊。
其實老婆說的也對——憑什麼我可以感覺緊張，他就不可以了？
本來這些話都沒什麼的，但是由他麵無表情地說出來，我就覺得特別好玩兒。
——表麵上聽起來像是冷冰冰地在陳述事實，結果其實是因為以為自己不能緊張而感到委屈。
最後我還是憋不住了，抱著老婆的肩膀在那兒狂笑，差點笑得抬不起頭來。
這麼近的距離裡，從他的瞳孔裡，甚至可以看到我笑臉的倒影。
老婆搞不清我為什麼笑，語氣和眼神一樣的懵。
他微微歪著頭，問我：「不是嗎？」
不得不說老婆這種和我一起「共沉淪」的方法很有效。
——我被他逗得不行，根本沒空去想緊不緊張的事情了。
我一邊努力憋著笑意順氣，一邊把手掌翻轉過來。
老婆剛才覆在我手上的那隻手，就這樣順勢落進我掌心。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不敢用很大的力氣。
我說：「那你跟我一樣，我們都不要緊張。」
說完這一句，我稍微停頓了一下。
停頓的那一秒，我其實有挺多想說的話。
想說的話太多，全部湧上來，反而在喉嚨裡堵車了。
輕輕摩挲著老婆的手，我看著他的眼睛，仔細地尋找著我最想對他說的那一句。
我的語速比剛才慢了一點，語氣也比剛才更加認真。
我認真地說：「我會對你好的。」
雖然我還從來沒有結過婚，但是我會努力地學習。
學習怎麼樣對一個人好。
我在心裡激動地叫：這可是我的老婆啊！！！
老婆也握住我的另一隻手，說：「那我也會對你好的。」
他又補充道：「比你對我還好。」
當時的我隻覺得老婆很認真，認真到有點可愛。
怎麼還突然把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升級了？
有人這麼玩兒的嗎？
我於是晃了晃他的手，笑著逗他：「要是你以後沒做到，怎麼辦？」
我的天哪！！！
老婆竟然還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過了片刻，他抬起頭來，很嚴肅地看著我說：「我不會讓這種可能性發生的。」
我被向允青突然嚴肅的樣子可愛到了，又抓著他的手晃了晃。
當時我沒回答老婆的話，也沒有太往心裡去。
畢竟他的語氣太過於絕對，而人生哪裡有這麼絕對的事了？
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們一起去嶽父嶽父家吃飯。
老婆去車庫開車的間隙，嶽父在廚房收拾東西，嶽母和我一起坐在沙發上，跟我說悄悄話。
她悄悄跟我說，她覺得她兒子這個人沒什麼大的缺點。
唯有一點就是，他對他自己認定了的事情，就會很認真。
其實這本來也是個優點的——
但向允青媽媽告訴我，他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他的認真往往會變成較真。
所以向允青從不輕易許諾。
因為他說出口的事情，就是他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是他放在心上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以他的性格來講，通常又很少很少。
所以他才會給別人一種，他什麼都不關心的錯覺。
我那時候聽到向允青媽媽的這番話，腦子裡立刻就出現了這個場景。
往後的日子裡也是——每次想起向允青媽媽的這句話，我就會想到今天這個場景。
其實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場景，說實話以我的記性，我以為自己也許很快就會忘了。
但直到現在，那一刻的一切我都還歷歷在目。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我和老婆在我們家的書房裡。
窗外有隱隱約約的蟲鳴，我卻感覺周圍靜得出奇。
除了眼前的他以外，也沒有什麼能夠再吸引我注意力的東西。
我倆就這樣傻兮兮地牽著對方的手，然後很認真地說了一些傻話。
我說我會對他好。
他說他會對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