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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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孟溪這次會跟著蘇綏一起跑行程,主要還是擔心他第一次趕外地的通告會不適應,所以才一起來了,以免中間出了什麼意外他一個人處理不了。

隨著蘇綏越來越火,工作室要處理的事也越來越多,秦孟溪隻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飛回了京城。

通過一整個晚上的觀察,他這回是徹徹底底的放心了,不再擔心蘇綏在劇組會受欺負這種事。

秦孟溪走後,劇組正式投入了在蘇城的拍攝工作。

第一天要拍的劇情是於繁拜托安瑜做自己的模特,兩人一起外出在河邊寫生。

民宿離取景地不遠,走十幾分鍾的路就能到,因此蘇綏拒絕了和周路陽坐一輛車的邀請,打算自己徒步走過去。

他主要是想看看古鎮裡有沒有賣製作棉花娃娃的工具和材料,唐慢書生日將至,得抓緊製作進度,不然有可能趕不上在生日當天送出去。

見蘇綏不想坐車,周路陽也不坐車了,沒管趙二雨的大呼小叫,跳下來跟在青年身邊,甜甜笑道:「學長,我陪你一起。」

「我要買些東西,你不用跟著,忙你自己的去吧。」蘇綏再一次拒絕了他。

雖然接二連三的被拒絕,難免會有些挫敗感,但周路陽打起精神,像一頭充滿了活力的小泰迪,在蘇綏身邊搖著尾巴蹦躂。

「那我給你拎東西,給你結賬付款。別趕我走嘛,好不好啊學長~」

蘇綏知道這些人是聽不進去拒絕的話的,也就沒再堅持,點點頭權當默許,隨便周路陽說什麼做什麼。

周路陽臉色一喜,,趕緊跟上蘇綏的腳步,尾巴搖的更加歡快。

這座古鎮是當地有名的旅遊景點,白牆墨瓦,芭蕉掩門,溪水淙淙,古色古香,主街上還有很多仿造古代攤販的小店鋪,是很多劇組的取景地。

兩個人並肩走在街上,都戴著口罩以免被認出來,但高高的個子和出眾的氣質還是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

路過一家賣布料的店時,蘇綏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一眼店名,確認後沒認錯後才抬腳走了進去。

周路陽也緊隨其後,進去才發現,店鋪麵積特別小,光是各色式樣的布料就已經擺的滿滿當當了,隻能很勉強的裝下他。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在狹窄的店鋪裡轉都轉不開,束手束腳的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憐兮兮。

蘇綏雖然沒當過裁縫,但大學畢竟學的是美術相關,服裝設計類的科目當初也有了解過,所以他對怎麼挑選合適的布料倒不陌生,談笑自如的跟老板娘一來一回的講著價,聽得周路陽昏昏欲睡。

他昨天一整個白天都在趕通告,晚上又陪蘇綏打了半宿麻將,確實有點熬不住了,到最後竟然坐在供客人休息的長椅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起了盹。

周路陽困得上下兩眼皮直打架,周遭的視線和聲音都跟著一起變得模糊,直到老板娘推了他一下,這才猛然驚醒過來。

「!」

他胡亂抓了一下空氣,隨即睜開眼睛,發現蘇綏已經不在店裡了。

學長呢,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的那麼大的一個學長呢!

見這小年輕轉來轉去的不知道在找什麼,老板娘哭笑不得的給他指路:「你和那位蘇先生一起來的吧?他剛走不久,往左邊去了。」

「啊?好,好,謝謝你。」

周路陽一聽,這還得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把人都給看丟了,趕緊起身去找蘇綏。

走到店門邊時又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這才在一堆賣油紙傘的小巷子裡看到蘇綏清瘦的背影。

雖然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但周路陽也很篤定那就是蘇綏。

他幾步跑過去,小聲喊道:「學長!等等我!」蘇綏在喧鬧的人群中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驀的回過頭,發現是周路陽眼睛亮晶晶的向自己奔來,就好像一條穿越擁擠人群,快樂到耳朵都飛了起來的小狗。

「學長,你走得太快了,都不等等我。」周路陽在他跟前停下,語氣裡有些撒嬌的成分。

蘇綏聞聲看向他,目光不受控製的落在了那雙黝黑的眼睛上。

周路陽的眼睛很像唐慢書的眼睛,瞳孔黑得純粹,像暗得深沉的夜空,所以一旦亮起來的時候,會給被注視的人一種他的整個世界都因自己而點亮的錯覺。

但周路陽更加年輕,他今年才二十三歲,他那雙黑亮黑亮的眼睛更像是睜著水汪汪大眼祈求愛撫的小狗狗,而非已過而立之年的唐慢書,像是一頭沉默的、充滿著威懾力的老虎,似乎光是沉沉的一眼掃過來,就能把人嚇得膽戰心驚。

周路陽其實挺聰明的,他好像意識到了蘇綏總愛盯著自己的眼睛看,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但非常會利用自身的優點。

所以他總是會耷拉著眼尾,做出可憐的、下垂的狗狗眼模樣,用這種會令人心疼的眼神看著蘇綏,再配上清朗的少年音,很少有人能夠拒絕。

蘇綏沉默了一下,他怎麼會不知道周路陽想乾什麼。他也承認,這一招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確實挺管用的——沒有人能夠拒絕一隻可憐的、會撒嬌的小狗狗。

但很顯然,蘇綏並不屬於這「大部分人」的分類裡。

比起不成熟的,隻會撒嬌打滾又聒噪的小狗狗,他更偏好像唐慢書那樣沉穩內斂的大貓。

蘇綏的擇偶癖好其實挺明顯的,可能是出於過早的失去了父親的原因,他更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人相處。

具體表現出來,比如他的兩位前任都要比他年齡大,身邊的朋友也大多是這樣。

周路陽見蘇綏不說話,也沒有被打擊到——或者說他已經習慣蘇綏的沉默了。

沒跟人商量,周路陽自覺地接過了蘇綏手裡的購物袋:「我幫你提。」

布料不重,但既然有人願意代勞,蘇綏又何樂而不為:「謝謝。」

他不矯情,想讓誰幫自己做什麼,都會大大方方的表示出來,也不吝嗇於說幾句基礎的社交禮節。

可落在周路陽耳朵裡,那簡直是仙樂,提著購物袋美滋滋的跟在人後麵。

「學長,你買這些布料乾什麼啊?」

「做棉花娃娃。」

周路陽要是知道他給蘇綏提的這袋布料到時候會被做成棉花娃娃,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唐慢書,恐怕就不會這麼殷勤的搶著提了。

蘇綏手裡沒提東西,走的要快些,周路陽則落在了後麵。

巷子裡兩邊都有人在賣油紙傘,擺攤都擺到了路中間,他必須要小心地閃躲著,以防踩到攤主的紙傘。

來來往往的人群喧鬧嘈雜,有不間斷地竊竊私語,也有小孩子聒噪不停地哭叫聲,而走在自己前麵的蘇綏卻總是安安靜靜地,仿佛和這個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卻又的確是其中的一份子。

周路陽抬頭看著蘇綏的背影,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揪起來了一塊兒。

酸酸漲漲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但同時,又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滿足和幸福。

他已經數不清有多久,兩個人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地獨處過了。

曾經總是蘇綏小心翼翼的跟在周路陽身後,仰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而如今,兩個人之間的位置則徹底顛倒。

成了周路陽小心翼翼的跟在蘇綏身後,貪婪的看著他清越的背影,片刻都舍不得挪開眼。

小巷子裡有人在叫賣糖葫蘆,透明的糖衣包裹著紅澄澄的山楂,看得周路陽心念一動,當即掏錢買了兩根。他笑眯眯地遞給蘇綏一根,印象中青年的口袋裡總是會裝著各種口味的糖果,便理所當然的以為蘇綏喜歡吃甜的。

不成想,蘇綏竟然拒絕了:「不用了,你留著自己吃吧。」

這是周路陽始料未及的,他有些愣住:「為什麼……你不是喜歡吃糖嗎?」

蘇綏一開始甚至想不到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看著他抓緊了那兩根糖葫蘆的木簽,忽然反應過來其中緣由。

想明白後,青年淡淡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吃甜的,我爸爸是蓉城人,我喜歡吃辣的東西。」

旋即,似乎是想故意刺激周路陽一下,蘇綏帶著點惡意,輕聲問道:「你以為我喜歡吃甜的?是我喜歡,還是柏鉞喜歡?」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周路陽的心髒頓時一陣陣的鈍痛起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想解釋,卻無從下口,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看著周路陽一臉痛苦的模樣,眼神也不復一開始的明亮,忽的淡了下去,蘇綏竟然也沒覺得有多爽快。

他隻覺得無聊,也不想再用言語折磨他,隨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口袋裡總是有糖不是因為我自己喜歡吃糖,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周路陽一開口,才發現有股苦澀從舌尖蔓延到了咽喉深處,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凝澀。

月匈腔裡更是發苦,整顆心髒好像不是泡在血液裡,而是浸泡在苦汁裡。

蘇綏隨意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帶給了周路陽多大、多深的痛苦。

「因為你有低血糖,我怕你發病難受,所以才常備幾顆糖在口袋裡。」

原來是這樣……

居然……是這樣……

周路陽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整個世界都好像在天旋地轉,忽然之間什麼都看不清、也什麼都聽不清了。

就連近在咫尺的蘇綏的臉,都變得那麼模糊,一切似乎離他很遠很遠,遠到他的世界崩塌成一片一片空寂虛無的白色。

他直到這一刻,才猛然間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

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真的不是,就是一件特別特別小,小到周路陽從來沒有注意到過的事。

就像你從來不會注意的家裡的針一樣,它那麼的不起眼,自己也用不到,誰會費心去記住,去挖掘呢?

可就是這根不起眼的針,現在深深地,狠狠地,刺進了周路陽已經千瘡的心髒裡,把他的心髒刺得血肉模糊,疼得都快呼吸不過來。

再精明的法醫也不會想到,致命傷竟然是一根這麼不起眼的針。

雖然已經是冬天,但蘇城四季如春,這裡並不冷,可周路陽一顆心卻如墜寒窖,凍得手腳都跟著發涼。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蒼白,蒼白的就像新刷的牆麵,一點血色都沒有。

蘇綏目光一頓,收回了落在周路陽身上的視線,語氣裡聽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你很難過嗎?我以前對你很好,現在對你不好,因為這個對比太強烈,落差太明顯,所以在難過?」

對於蘇綏拋出的這個問題,周路陽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回答。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未知的迷茫,想問問自己內心深處,是不是像蘇綏說的這樣,僅僅是因為前後待遇的天差地別才這麼難過?

這肯定是原因之一,可,不是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在於,明明他是一直愛著蘇綏,明明蘇綏曾經也很愛他,或者說是表現出來的很愛他,但兩個人卻各愛各的,就像一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在周路陽對蘇綏一見鍾情的時候,蘇綏不愛他;在蘇綏愛他的時候,周路陽不愛他。他和蘇綏是兩輛錯開時間發行的列車,永遠也不可能在同一個時間,行駛過同一片風景。

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命運弄人,正是周路陽自己一手促成。

蘇綏靜靜地看著周路陽,還在等待著他的答案。可男孩卻在想明白的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甚至連這樣看著蘇綏都不敢。

周路陽緩緩地低下頭,盯著青石板地麵,嘴裡喃喃道:「我……不知道……學長,我真的不知道……」

他無法否認蘇綏的話,卻又無法完全肯定,隻能讓自己處於這樣一個搖擺不定、堪堪墜落的危險邊緣。

「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回答。」

蘇綏明白,有些問題是問不出答案的。他知道周路陽想逃避,也沒繼續再說下去,轉身繼續往劇組所在的取景地走去。

周路陽在原地愣了好久,就那麼呆呆愣愣的站著,靈活早就被悔恨和愧疚撕成了碎片,隻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他到劇組的時候,幾乎全劇組的人都親眼目睹了往日裡意氣風發的周大影帝是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失魂落魄的,眼神裡灰蒙蒙一片,一絲光亮都沒有了。

趙二雨坐著車先到,還在幫周路陽整理劇本。她一開始隻看到了蘇綏往劇組這邊走過來,沒看到周路陽,還有些納悶,尋思著明明一起來的,人怎麼還走丟了。

直到周路陽走近,看清楚自家藝人那慘白的麵色之後,愣在了原地。

「周,周哥?你怎麼了?」

趙二雨趕緊放下手裡的劇本,擔心的迎了上去。

周路陽的一舉一動僵硬無比,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對她關切的問候充耳不聞。

他呆滯的坐下,身都仿佛失去了知覺,隻剩下眼睛不由自主的找尋著蘇綏的蹤跡,最後發現那人正在補妝,便一直這麼呆愣愣的看著。

趙二雨問了一圈問題,周路陽愣是一個都沒回答,急得她團團轉,上手推了一把:「到底怎麼了啊周哥?你出什麼事兒了?!」

周路陽現在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蘇綏身上,自身的精神狀態著實不算很好,就跟丟了魂兒似的。

麵對趙二雨接連的疑問,他張了張嘴,隻說了句:「我……我沒事,不用管我。」

這能是沒事?

這一副腦子給人噶了的樣子能是沒事?!

趙二雨人是傻了點,但她又不是智障,怎麼可能相信周路陽這種三歲小孩兒都不會相信的說辭。

她很著急,怕這人又捅出了什麼大簍子,可周路陽就是不說,光是著急也沒轍。

偏偏這時候劇組各部門都已經準備好了,柏鉞示意副導演,後者立馬會意,舉起大喇叭,接連點了蘇綏和周路陽的名字:「兩位主演老師準備一下,要開始拍攝了!」

蘇綏聞言抬起頭,笑著應了句:「好,馬上就來。」

趙二雨又推了推周路陽,怕他太出神了聽不見,小聲提醒道:「周哥,聽到了嗎,快去拍戲。」

周路陽無意識的點了點頭,其實根本沒聽清楚趙二雨說了什麼,隻是本能性的按她說的那麼做。

蘇綏和周路陽就位後,場務打板,攝像開機。

這場戲是兩人之間很重要的一場對手戲,沒什麼台詞,全靠細枝末節的動作和眼神展現內心復雜豐富的情感,整體要表達的情緒很含蓄、很內斂,對演員的演技要求很高。

場上的兩位男主演一個俊帥有型一個美麗精致,搭配起來非常養眼。

雖然都可以走顏值路線,但在場的人裡沒有一個會擔心他們的演技問題——

柏鉞一開始也是不擔心的。他雖然討厭周路陽,但出於合作過後的客觀評價,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能紅這麼多年確實有幾分真本事。隻是……

他盯著監控器返還回來的畫麵,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隻是,今天的周路陽,狀態非常不對。

按理來說,這時候於繁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對安瑜的心動。他想要將心上人最美的瞬間捕捉下來,在畫畫的過程中,看著自己眼前溫柔精致的安瑜,應該是帶著一種純淨的、羞澀的暗戀心思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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