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大約是了卻一件心事的緣故,祁汐的心情與精神俱佳。晚上回家她又打開筆記本電腦,將編劇組們今天開會討論的劇情順出來。鍵盤一直劈裡啪啦地響到零點之後。
倒進枕頭裡,睡意即刻襲來。
迷迷糊糊之間,祁汐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都沒有失眠了。
準確來說,從陳焱在暴雨深夜趕回來陪她那晚開始,困擾她好幾年的睡眠問題,一下就不治而愈了。
記得之前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過,說晚安的「安」拚音是an,拆開來,就是「愛你」的縮寫。
——愛的人在,夜晚才安。
如今,愛她的人終於回來了,她的夜晚也終得安穩……
一夜無夢,祁汐睡到快十點才醒。
微信裡有十好幾條未讀,置頂頭像發來的消息在一小時前。
盛夏炎火:【醒了沒】
【[語音]對方已取消】
盛夏炎火:【[豬]】
祁汐看著那個粉色的小豬表情,扁嘴輕哼出一聲。
正要按視頻給男人回撥過去,又想到這個點他應該在訓練,便作罷。
回過幾條消息起床收拾了下,中介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她鬆口願意降價之後,看房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
但想快速完事還是不太可能——談合同,辦手續,貸款過戶等一係列流程,短時間很難走完。
今天來燕南巷看房的人是第三次過來了,一位本地的中年阿姨,想給女兒買房當婚前資產。看完祁汐手裡的產權證明,這事就定下來了。阿姨和祁汐約定,等過幾天她老公從淮州回來就立馬簽合同交定金。
房子的事辦好回到榮華裡,氣還沒喘勻,導演又發來消息說要跟編劇們連線。
開會,修劇本寫劇本。等一切忙完,天都黑了。
祁汐剛洗完澡,微信的語音鈴聲又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出小乖的頭像,她唇邊彎了彎,接起來:「餵?」
「乾嘛呢?」男人聲音像揉了一把沙,低沉得很好聽。
「躺著。」祁汐回答,說著她一把將他軍綠色的豆腐塊被子拆散,笑眯眯道,「我今天要睡你的床!」
電流的另一端,陳焱很慢地闔了下眼。
他的女人,現在就躺在床上。
他的床上。
別看她平時穩重又端莊,睡覺時可一點不矜持,活像個黏糊糊的八爪魚,纏人得緊。之前半夜他都給熱醒過,睜眼就看見女人的肩帶掉了,裙擺也飛了,胳膊大腿全掛他月要上。
他當時睡意就沒了……
「你訓練完了?」祁汐躺進軍綠色的杯子裡,又問。
陳焱淡淡「嗯」了聲:「澡都沒洗就回來翻微信,怕有人收不著消息著急——」
他頓了下,自嘲嗤聲:「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祁汐:「……」
祁汐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忙到都沒怎麼碰手機。早上男人發來的消息,她也沒回。
「我今天還挺忙的,從醒來就沒閒著……」她有些心虛地小聲道,「對了,你今天怎麼早上給我發消息啊?」
知道她晚睡晚起,陳焱很少早上聯係她。
「今兒訓練滿,沒空扌莫手機,想提前跟你說一聲。」男人那邊哐當出一聲,像是在拿洗澡盆。
「哦。」祁汐將背後的枕頭豎起來靠住,目光瞥到床邊,她頓了下,「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床頭櫃上放著卡卡西塗麵的摩托頭盔。那天她把它給陳焱之後,男人就擺床頭了。
他不願意收起來,就要放這兒,說經常能看見。
看著頭盔上那一頭耀眼的銀發,她突然,就很想他。
「我聽劇組說,他們訓到周五。」祁汐又問,「你是不是到時候就能回來了?」
陳焱低低笑了下,混壞又得意:「怎麼。」
「想我了啊?」
祁汐不以為然地「嘁」出聲,嘴角卻不自覺翹起來。
「本來周五就能回。」陳焱說,「但今兒剛下通知,說周六還要演習。」
祁汐臉上的笑意稍滯,心也沉了下。
「哦……」
抿抿唇,她又立刻道:「沒事兒,你先忙你的吧。」
「什麼時候能回來,提前跟我說一聲。」
電話那頭一時沒說話。
片刻,男人很輕聲:「祁汐。」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
但她幾乎記得每一次,他這樣認真喚她後,說出來的話。
祁汐眼睫顫了下:「嗯?」
「你不用跟我這麼懂事的。」陳焱說。
祁汐呼吸微窒。
腦中還沒反應過來男人這句話什麼意思,心已然開始悸動。
「……什麼?」
「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男朋友。」
陳焱的語氣透出一貫的強勢,但一字一句,又都帶著耐心的溫柔。
「在自個兒男人跟前,你可以提要求,可以發脾氣,還可以不講理,懂?」
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被戳中。
祁汐一下子語塞:「我……」
陳焱氣音笑了下:「我知道你不是不懂事兒的人。」
「你很理智,也很敏感,還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錯,怕惹麻煩,也怕麻煩別人。」
——畢竟她隻能靠自己。
早已習慣無人可依,凡事隻能依靠自己,所以每走一步都得謹慎,不敢,也不能行差踏錯。
這麼些年,她一個人其實很不容易……
陳焱繼續道:「以後,你不用怕了。」
男人的聲音明明沉穩,但為什麼,為什麼聽起來還如少年一樣,那樣熱烈又狂妄。
「將來不管什麼事兒,就算天塌下來,老子也給你頂著。」
祁汐嘴唇翕動,深吸了口氣想說什麼,但還未開口,眼眶就倏地濕了。
明明沒有開視頻,男人卻像在她身上裝了攝像頭。
「哭了?」他問。
祁汐輕抽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噥:「你怎麼知道……」
陳焱嗤:「廢話。」
他怎麼能不知道。
再沒有人可以像她一樣,彎一下唇,皺一下眉,都緊緊牽動他的心。
「別哭了啊。」男人柔聲哄她,「我心疼了。」
祁汐抬手揉泛酸的眼:「我又不是難過才哭的……」
「那也不成。我就見不得你掉眼淚。」陳焱說。
稍頓,他又混笑:「床上除外。」
那不把她弄哭都不算完。
祁汐手扣上被麵,努唇:「你流氓……」
男人還真就認下了:「現在才發現?晚了。」
「要不要流氓都你的了。」
要啊。
怎麼不要。
她在男朋友麵前可以任性。
同樣,他在女朋友麵前,也可以……不用當君子的。
祁汐扯了下被邊,讓帶著男人氣息的被子更加嚴密地裹挾自己。
「那你周六可以回來嗎?」
——她開始提要求了。
她的男朋友有求必應:「可以。」
「你要回不來就算了,我和時菁正好周末去淮州玩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