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玫瑰莊園(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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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某位邪神這個大膽的獎勵,遊宣表示很滿意。

作為副本的終極boss,謝啟還是第一次這麼吃癟,在說出那句話後耳根就燙的厲害,最終在遊宣戲謔的目光下紅著臉別開了頭,用手給自己扇著風,試圖降下那詭異的溫度。

最終也沒有成功。

遊宣輕觸了下他垂在身側的指尖,謝啟沒搭理他,直接轉身離開,去外麵的玫瑰園吹風去了。

大廳裡頓時有些安靜。

十二尊手拿各種武器的雕塑安靜的矗立在兩側,那銀白色的盔甲在屋外有些陰暗的燈光下閃著隱約的寒光,原本那存在於雕塑中的詭異視線似乎消失了,隻剩下了副空盪盪的軀殼。

莊明在剛剛就離開了。

他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雖然對霧滿的舉動表示不理解,但對他來說,隻要是好玩一切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他們打算今天晚上就試試那所謂的快速通關法。

薇薇安視線落在二樓的階梯上,麵色凝重了許多。

她甚至都沒有心情整理自己精致的發型了,隻是看著莊明離開的方向發著呆。

直到回過神來,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謝啟呢?」薇薇安問。

現在的古堡根本算不上是絕對的安全,雕塑中所封印的魔神還有八位沒有找到,它們說不定就潛伏在暗處,等待著機會給予副本闖關者們致命一擊。

十級副本的恐怖之處就在這裡。

永遠也無法扌莫清那些怪物到底抱有什麼心思來攻擊你,低級副本中的怪物純粹就是完成任務的工具,隻要扌莫清楚劇情進展就能大概明白它們的思維模式,從而選擇用所針對的方法解決掉它們。

而十級副本,就連怪物都有著自己的獨立意識,它們就像是將低級副本中無數boss組合在一起的完成體,不管是智力還是實力都到了讓人膽戰心驚的地步。

薇薇安很難想象在這樣失控的情況下,讓霧滿重復一遍她的舉動到底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遊宣沖著屋外揚了下下巴:「出去透氣了。」

薇薇安小幅度的吸了口氣。

「你們確定要讓霧滿繼續這麼做嗎?」薇薇安問,「要是出了什麼事,後果……」

「反正已經夠亂了,不是嗎。」遊宣說。

薇薇安愣了下。

眼前的男人有些隨意的垂著眸,微長的黑發落在眼尾,遮住了他眼尾那抹上挑的笑意,襯的整個人十足的散漫,又在這股散漫中帶上了幾分的信手拈來。

仿佛對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有著絕對的自信。

片刻後,遊宣抬眸,薇薇安就猝不及防的落進了那淺褐色的眸子中。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遊宣聲音放的很輕,夾雜著抹若隱若現的笑意,「物極必反。」

薇薇安遲疑了許久,嗯了聲。

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她察覺到自己的心髒似乎有了抹有些異樣的跳動。

她算是明白為什麼謝啟會這麼喜歡眼前這人了。

就這魅力,就算是她也承受不住。

……

距離霧滿的籌備還需要兩個小時所有。

謝啟似乎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算。

他沒有任何想要阻止的打算,隻是在玫瑰園中吹了會兒風,降下臉上的所有燥熱後,便回到了城堡中。

謝啟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那個穿著深褐色大衣的身影正站在一樓和二樓中間的平台上,稍稍仰頭看著那掛在半空中的壁畫。

他很輕的抿了下唇,走了過去。

謝啟其實是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音的,甚至可以直接到遊宣身邊,但他不想,所以總會刻意的弄出些動靜,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看什麼呢。」謝啟的聲音從身邊響起。

遊宣從畫上收回視線,落在他身上:「看看你。」

謝啟仰頭看著那巨大的油畫。

這幅畫當時創作的時候正是霍華德公爵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他斥巨資請來了京城最有名的畫師,來為自己和家人畫了這幅畫,筆觸和形態都很準確,完全勾勒出了薩麥爾那瘦到極致的身形,以及其餘三人那心思各異的神色。

謝啟的視線從那三張人臉上劃過,眸子暗了幾分。

「看這個乾什麼。」謝啟隨意道,「沒什麼好看的。」

「好奇你為什麼要遮住自己的臉。」

謝啟沒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開了口,「不想看見而已。」

遊宣看向畫中那人,和記憶中當時在鏡子裡所看到的那個光風霽月的少年緩緩重合,他直到現在都記得薩麥爾身上那明顯的、被隨意縫合的傷口,那是貫穿傷,身在伯爵家族的人本應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但謝啟卻在那樣的環境下瘦的不成樣子。

很難想象他當時到底遭受了怎樣的對待。

「你也能看得出來,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謝啟開了口。

他那頭燦金色的頭發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璀璨的光,湛藍色的眸子漫無目的的落在階梯上的某個角落,恍惚間似乎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謝啟已經忘記自己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國家了,記憶停留在永無止境的黑暗,像是被裝在某個密閉的空間內,直到打開,就看見了眼前那金碧輝煌的別墅。

那是被霍華德伯爵接入家門的第一天。

謝啟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有著隱約白發的男人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目光中帶著說不出來的熾熱。

他年紀不大,但也可以看出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在一群金發碧眼的人中他顯得格外特殊,當第一次被霍華德推上台子時,他在無數人崇敬的跪拜中收獲了尊敬。

直到長大後的謝啟才知道,這個國家一向有個傳聞。

神明有著和他們截然不同的相貌,膚白如雪發黑如墨,於年幼時降臨,為他們帶來無上的繁榮。

而他就是因此存在的。

生而就是別人手中的傀儡。

「伯爵不知道從哪裡把我買來了,我就一直住在這裡,他們也並沒有把我當成家人,反而對我的態度很奇怪。」謝啟看向畫麵上的男人,很輕的勾了下唇角,「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打算把我徹底培養成你口中的神明,來換取更高的爵位吧?但你低估了你身邊那位的野心,他認為我的身體更適合和惡魔進行交易,於是背著你舉行了那種邪惡的儀式,而你那個溫婉的夫人卻想著把我送到其他人的床上,來維係你們家族的繁榮……」

油畫中的三人眼神詭異的顫動了幾下。

他們被禁錮在裡麵,無法做出更大幅度的動作。

但足以讓人看出來他對謝啟的畏懼。

被人足足在畫中封印了數千年,霍華德夫婦三人早已幾近瘋魔,但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古堡迎來一波又一波的客人,目睹著他們倒在血泊中,被埋葬於那近千畝的白玫瑰叢,化為執念最深的怨靈,永遠的被囚禁在古堡中。

謝啟稍稍彎了下眉眼,眼角帶了幾分笑意。

「永遠待在這裡吧,這是我對你們的詛咒。」

油畫裡的三人表情定格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秒。

遊宣看著那雍容華貴的女人眼角淌下一滴血淚,原本有些圓潤的臉在頃刻間變得骨瘦如柴,旁邊那位男生原本乾淨的月匈前憑空出現了把匕首,而坐在諸位的霍華德伯爵則浮腫了許多,那張臉煞白了好幾分,和遊宣當時在那沒有顏色的空間中所看見的屍體別無二致。

他小幅度的挑了下眉,即使是再看見那樣的臉,也會下意識的感到有些反胃。

畢竟不管是從這人的長相還是所做的事來看,都挺讓人惡心的。

謝啟的視線從遊宣的眉頭劃過。

下一秒,油畫頂端憑空出現了條紅布,覆蓋下來,將那三人淒慘的死狀徹底遮擋住了。

謝啟十分平淡的伸手整理好布,確保不會露出任何一絲痕跡。

他輕碰了下遊宣垂在身側的手背,感受到了那陣溫熱。

遊宣指節移動了下,將他冰冷的手握在掌心。

「抱歉。」遊宣說,「我不該提這些事。」

謝啟緩緩挪動自己的手,和遊宣十指相扣,在清晰且準確的感受到那陣來自遊宣的溫暖後,整個人鬆了幾分,眼底的寒意如同春日的薄冰般消散。

「我又沒怪你。」

謝啟說,「隻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也不用道歉,在我麵前,你可以提出任何問題,我都會毫無保留的回答你。」

他稍稍側了下眸,耳根隱約泛著抹紅意:「這是我給予你的特權。」

遊宣勾唇,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了幾分。

「你當時在鏡子裡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嗎?」謝啟突然問,

他抬眼看來,那湛藍色的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蔓延上了些許黑色,眼底的情緒有幾分復雜,但卻還是無法掩蓋那赤誠的愛意。

遊宣嗯了聲,垂下頭,在他眼上輕口勿了下,

謝啟下意識的眨眼,臉不自覺的有些發燙。

「看到了很早之前的東西。」遊宣回答,「你坐在書房裡,和那個女人說這話,然後……看到了你背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

謝啟似乎有些恍惚。

他顫了下睫翼,纖長的睫毛遮擋住眸底的深思。

「忘記了?」遊宣曲起指節碰了下他的側臉,指根處那枚銀色的戒指閃著寒光。

謝啟很輕的應了聲。

「你知道鏡子裡的都是什麼嗎。」謝啟問。

遊宣垂眸看著他,「我隻知道是關於你的一切。」

謝啟抿了下乾澀的唇。

「那些是我……親手封存的記憶。」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所有者,於是便將自己所擁有的回憶全部封存在鏡子中,那些回憶中最為痛苦的部分經過長久的催化,形成了鏡中人那種無孔不入的恐怖怪物。

以至於謝啟每次都會有些抗拒麵對鏡子。

他害怕自己在裡麵看見那些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算了,也沒什麼不好接受的。」謝啟笑了下,「我一直維持這個長相也是因為不太想讓別人知道以前發生過的事,他們沒人發現我已經能影響到遊戲外了,他們還單純把我當成十級副本最終boss對待,還挺天真的。」

遊宣沒接話,隻是視線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看著我乾什麼?別可憐我?」謝啟嘴硬,「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還說我是個小家夥,我告訴你,我比你祖宗八輩子加起來都大,我可是你長輩,你要是再對我不尊敬,小心我……」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了遊宣眼底那明顯劃過的一分戲謔,

遊宣伸出手,指尖落在他唇瓣上,帶著些許燙意。

「親口勿邪神?嗯?」遊宣笑了下,「這是你在欺負小輩,還是我大逆不道?」

謝啟臉紅的更徹底了。

他下意識的伸出舌尖抿唇,卻又忘了那異樣的溫度正落在唇上,舌尖就恰好觸到了那抹熾熱。

遊宣稍挑了下眉梢。

謝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有些憤恨的抬手抓住遊宣的手腕,湊過去就想口勿他。

卻被遊宣直接伸手捂住了嘴,整個人僵在半空中。

「謝啟。」

遊宣說,「咱們一起走吧。」

走?

去哪?

謝啟的眸子很輕的顫了兩下,眼角泛著抹異樣的微紅,他近乎有些倉促的移開了視線,逃離了那溫柔到足以讓人溺斃的目光。

「你不是能出去嗎。」遊宣鬆開手,輕捏了下他的掌心,「那我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玩,想去哪裡都行,可以和無數闖關者一樣在副本裡賺積分,來換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度假了,就去一級副本裡欺負欺負那些傻子怪,也不用急著做任務,全當是散心……」

謝啟愣了許久。

片刻後,他勾了下唇。

「好啊。」謝啟道,「我跟你走。」

他心甘情願放棄這個隻屬於自己的世界。

——

等薇薇安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二樓平台那副詭異的畫像已經被人遮住了。

她不免有些好奇為什麼會突然被遮住,有些小心的捏起紅布的一角,打算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樣子。

結果剛一拉開,就正好對上了那張骨瘦如柴的女人的臉。

女人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顴骨乾癟的貼在臉上,能清晰的看到牙齒在皮膚上所留下的痕跡,膚色泛著病態的青紫,此時正低著頭,將自己的臉貼在這唯一能看見光亮的一角,直勾勾的看著薇薇安。

薇薇安:……

她跟女人對視了足足三秒,才放下了簾子。

薇薇安轉頭的時候,心境已經是一片祥和了。

她總感覺自己在這個副本再待下去的話,早晚得被嚇死。

就是不知道積分商城裡賣的那個驅邪十字架對這種東西有沒有用,能不能救她狗命。

薇薇安不動聲色的在月匈前畫了個十字架,默默念叨了句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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