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乖巧學霸(9)(1 / 2)
事情解決的還算是順利。
遊宣父母暗中派來的保鏢在看見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後便從不遠處沖了過來,迅速將倒在地上的四個小混混製服,送進了警局。
警察顯然對這些身穿黑衣訓練有素的退役特種兵有些忌憚,直接將混混們扣押在了警局,以尋釁滋事罪拘留了他們十五天,罰了五百塊錢,算是給了這群地頭蛇些教訓。
通過他們的口述,遊宣知道了事情發生的大概。
這幾個人都是群無業遊民,平常靠著在地攤上收保護費為生,因為這事進了不少次局子,但他們卻沒有半分要收斂的意思,甚至直接拿錢打通了局長,從那之後局長就對他們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在這裡瀟灑,搞得到處民不聊生。
遊宣本來是沒打算管這件事的。
但局長在聽見他來了後,親自從辦公室來到了審訊室,十分客氣的打了招呼,並且當著眾人的麵將那幾個混混直接罵的狗血淋頭。
「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法治社會,你們就不能老老實實出去打工嗎?」局長怒罵,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還動手打架?可以啊你們,屢教不改,每人給我多加十五天!尋釁滋事關你們半個月不過分吧?」
遊宣站在玻璃門外,看著裡麵那幾個滿臉寫著不服氣的小混混,涼涼的開了口。
「尋釁滋事?這明明是聚眾鬥毆,再加上殺人未遂。」
局長滿臉寫著為難。
「要是聚眾鬥毆的話,那那個孩子……」
遊宣掃了他一眼。
四十多歲的局長頭一次被一個孩子身上的氣勢嚇到,擦了下額頭那並不存在的冷汗:「行,那就按聚眾鬥毆算,從重處罰……」
光頭被他剛剛那一下子掐的到現在都在咳嗽。
在聽到後麵那殺人未遂四個字後,光頭的情緒更加激動了。
「你他媽誰啊?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都說了我們打架從不帶刀子,是那個小王八犢子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刀!要罰倒是把他也抓來一起罰啊!」
遊宣有些不耐的皺了下眉。
局長生怕惹到這位知名外交官的兒子,在看見那極為不耐煩的表情後,就直接抬起手中的警棍沖著玻璃上敲了下:「閉嘴!都進來了還那麼多廢話?」
光頭極為不服氣的繼續咒罵著。
玻璃門重重合上,隔絕了裡麵傳來的所有聲音。
兩個片警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就看到他們平常這為人處世極其囂張的局長此時在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少年麵前低聲下氣,怎麼看都有些說不上來的詭異。
「那個……」局長小聲道,「要給他們定罪可能得留下來做個筆錄,你看你有時間嗎?」
遊宣掃了眼身邊的侯語堂。
侯語堂早就被嚇傻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跟著來的警局,總之在看見遊宣掐著光頭的脖子把人抵在牆上後,那幾個黑衣人就沖了出來,他從那時開始就腦子短路了,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人三下五除二的把人胳膊卸脫臼,又在滿地的哀嚎聲中把人塞進了警車。
他好像就是那個時候和那群人一起被塞進去的。
在接觸到遊宣的目光後,侯語堂這才恍然大悟般回了神。
「那啥。」
侯語堂舉起手,「我也看見了,要不然我留在這吧,學霸你趕緊去找宋哥,他那性子估計絕對不會去醫院,這邊我照料著,你去找他。」
遊宣開口,道了聲謝。
出了警局,屋外已經艷陽高照了。
身形修長的少年站在陽光和陰影的交界處,燦金的光芒順著睫翼灑下,遮擋住了他眼底的那抹晦暗不明。
保鏢們緊跟著走了出來。
「少爺。」其中一個保鏢開了口,「您已經夠任性了,遊先生那邊現在已經聽到了動靜,正在打算回國,我建議您趕緊回去認個錯……」
話音未落,遊宣的視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有什麼資格管我?」遊宣勾了下唇,唇角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
保鏢啞然。
「你們也不過就是拿錢辦事,別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遊宣緩聲道。
「您……」保鏢開了口,「突然轉學到這種小地方來,沒有告訴遊先生,已經很讓遊先生生氣了,您現在還是個學生,考個好大學還是最重要的事,遊先生還指望著您將來繼承他的衣缽呢。」
遊宣垂在身側的手很輕的摩挲了下指腹。
「既然這樣,你就幫我轉告給他一句話吧。」
遊宣看向他,淺褐色的眸子裡蘊滿了徹骨的寒意。
「我來這裡,是來找我未來男朋友的,還輪不到他插手。」
——
滄州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就是這樣悶熱潮濕的天氣便足以惹人心煩。
破街偏僻的一角,有個破破爛爛的雨棚,不知道是哪家早已撤走的攤販留下來的,泛著年久失修的黃色,冰冷的雨水順著尚未完全遮擋住漏洞流了下來,淌在少年身上。
宋矜垂眸坐在小馬紮上,稍稍側了下身,躲開那冰冷的雨滴,拿著卷已經泛了黃的繃帶安靜的纏在自己的脖頸上。
傷口看起來嚇人,但是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卻又在他有些大的力氣下破開了幾道細碎的裂痕,染濕了繃帶的內側。
宋矜纏上了最後一圈繃帶,稍稍垂了下眸。
白色的短袖月匈前已經被染上了難看的紅褐色血漬,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剛剛在雨中打架的時候也不知道被誰偷襲,直接被按著頭磕在破爛的紅磚上,昨天晚上才洗過的頭發已經沾染上了泥汙,夾雜著雨水黏在額頭,渾身上下不適到了極致。
宋矜伸出指尖碰了下額角,那裡稍稍腫起來了些,但不明顯,雪姨應該不會發現。
就是脖子很難解釋。
宋矜很緩的垂了下頭,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紙幣,那僅剩的紙幣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雨水浸濕了,皺巴巴的躺在掌心裡,宋矜看著那幾十塊錢,稍稍蜷了下僵硬的指節。
他本來還想著,今天就從家裡搬出去,找個包吃包住的地方打零工,拿著這些現金給雪姨買個好點的拐杖,讓她走路的時候更方便點。
但沒想到……
宋矜無力般垂下了頭。
宋明艷比他想象的還要冷血。
就在他昨晚收拾好所有的行李離開家後,宋明艷就找上了光頭那夥人,讓他們去雪姨店裡打砸,把目之所及的所有東西都弄壞了個七七八八,要不是他去的及時,雪姨估計早就拿著自己手裡那個年久失修的木棍跟這群人拚命了。
宋明艷……
又是宋明艷。
宋矜闔著眼,鼻尖泛著微微的酸澀。
自己明明都已經為了她刻意疏遠的遊宣,為什麼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宋矜直到現在還記得宋明艷回家時那副格外囂張的嘴臉。
「你今天那個朋友,看起來挺有錢的。」
身穿艷紅長裙的宋明艷靠在牆邊,伸手卷起自己的長發,在指尖纏繞著,「他長得這麼好看,他爸應該也不錯吧,什麼時候你和他玩得好了,介紹給我認識一下,這麼有錢的人,我就不信他爸不會在外麵偷腥。」
宋矜當時反胃到簡直要吐出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從那個家逃出來的,那裡的空氣都惡心到令人作嘔,直到站在屋外的月光下,微涼的光灑在身上是,宋矜覺得自己這才活了過來。
他費力的喘著氣,連呼吸都有些控製不住的微顫。
他明明已經在盡力保護好所有想要保護的人了。
到頭來卻……
什麼都沒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