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貪心與開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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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防備她比在潛邸時更甚,事關孟窅的一切都不讓她沾手不說,如今內闈一概事務把持在兩個太監手裡。高斌是太子的忠狗,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那方槐安是孟家的人,對她不過是麵子上的恭敬。

她已經聽說司庫房打發了一個女官,不過因為短缺西側殿的幾個果子,就直接被送進奚官局。李岑安不必打聽也能預見,那女官必是活不成了。

最讓李岑安難安的是,直到人關進奚官局,一點消息也沒傳進她的耳朵裡。蒹葭殿仿佛是一座空寂的牢籠。太子不來,也不讓她的心腹進來,整座白月城都在孤立她。如今她就像被人捂著耳朵,聽不到外頭的聲音。

秦鏡師徒都被留在宮外,太子欽點此二人看守舊邸院落,直接砍去她的臂膀。

夢溪進宮後,整個人看起來畏首畏尾,必是被太子的人敲打過。

雪溪被冊為寶林,被移去琉璃殿,脫離了她的掌控。太子說,王後所居宮殿不置第二人,以示尊重。可內外誰人不知,關雎殿也隻住一位姝元夫人。明眼人都看出,她隻是孟窅的陪襯,是太子用來堵住禦史的嘴的。

林嬤嬤從來心疼她的委屈,與李岑安同仇敵愾一番,翻過來覆過去罵孟窅是狐媚子白眼狼,連帶對孟淑妃也埋怨起來。

柳歡垂著頭不搭話。她現在十分後悔當初早早兒地巴結上李王後,如今想躲開也不行。李王後提拔她做二等宮女,直接在屋裡伺候。同屋的宮女都恭維自己,柳歡反而不得勁,總覺得江雪的賀喜暗含諷刺。

李岑安深深吸氣,許久才壓製下心口竄動的火苗。

「讓你那同鄉守著聿德殿,不拘什麼消息,隻要是和孟氏有關的都遞進來,我有重賞。」

柳歡低聲答應,愈發不得勁。她哪兒來的同鄉,都是好容易攢下的人脈,別為了這位不得寵的新王後連累他人。

膳房的玉桂是郴州迎江人,碰巧她家有位姑奶奶嫁給了一個迎江的商人,七拐八彎地扯上的關係。膳房的消息靈通,又有實惠,各處都愛和他們攀交情。玉桂是個好人,從前不嫌棄她寒酸,經常接濟她一口。

前兩天聽說司膳已經發話,不讓膳房結交後宮的宮人。膳房吃了悶虧,正怕撇得不夠乾淨。她這會兒去拜托人家,一準兒自討沒趣。

柳歡走出門,見左右無人,心煩地撇撇嘴。她早看出李王後靠不住,如今看來還有些貪心不足。之前的她不滿太子寵妾滅妻,如今得了正妻的名分,她又埋怨太子架空中宮的權柄。隻怕等她掌握實權後,又要貪想與太子琴瑟和鳴。

自來後宮中的權與寵看似分立,實則權一直都是寵的附屬。誰得寵,誰就能淩駕於權力之上。一個不得太子歡心的人豈敢奢望支配六宮,簡直是笑話。想來太子早就看穿了她的為人,所以疏遠她。

柳歡扌莫出兩顆金瓜子,準備去膳房給自己加一餐肉羹。王後讓自己打探消息,可除非姝元夫人難產,其他任何消息都不會讓她歡喜。想著蒹葭殿接下來好一段日子又要籠上一層陰鬱,她決定先給自己吃點好的。日子總要往下過,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聿德殿正殿的東暖閣裡靜悄悄的,熏爐裡的銀霜炭持續送出春日般的暖意。陶知杏每隔一個時辰為孟窅請一次脈,上一次他全程侍奉的時候,聿德殿的主人還是寧王。

「娘娘一切安好。隻是產後脫力故而昏睡。」他向窗下暖榻上的太子第四次復誦。三個時辰前,姝元夫人誕下當今第三子,母子平安。可太子不放心,抓著半個太醫院在聿德殿待命。

「有勞陶翁過一個時辰再來。」崇儀盤腿坐著眺望內室,入目是一架滿幅絲繡瓜瓞綿綿的立屏,孟窅就躺在屏風後的簾幔裡。

陶知杏領命,內心不由感嘆太子對這位夫人的深情。

稍早的時候,乳娘抱來繈褓中的新生兒。太子看過那孩子,隻平靜地說一句有賞,一顆心全然係在裡屋的產婦身上。

高斌抬手請陶知杏去偏殿繼續候著,屋裡備著熱茶和點心。眼下夜幕已深,高斌體諒陶知杏的年紀,讓人多加兩個靠墊,又取來一張皮子。

「元娘娘不醒,太子的心就不定。委屈陶公在這裡將就一晚,等天亮後再看看咱們三殿下。」

陶知杏見他滿麵紅光,臉上比太子還高興。尤其他提起三殿下的時候眉飛色舞地樣子,比太子這位親爹還興奮。

「元娘娘好福氣。」

孟窅結結實實地睡一覺,渾身氣力回來一多半。

這孩子並不磨人,發動後沒多久就乖乖入盆。原以為陣痛起來還有時辰,徐燕正服侍她吃紅糖雞蛋。她特別不喜歡雞蛋浸透紅糖後甜膩的味道,險些嘔出來。忽然肚子一痛,孩子迫不及待就要出來了。

怕強光刺眼,屋裡隻餘三倆燈燭徐徐搖曳,光影明晦。

崇儀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一眼不錯地凝視著枕上纖細的眉目。忽然她眼皮微動,他不確信是否心有所盼以致於看花了眼,於是湊上去細看,一邊探出手背試她額頭的溫度。

炭火燒得正旺,帳子裡溫暖而乾燥。他穿著一件直袖盤領袍,因為太熱沒有係上領口。但扌莫著她沒什麼血色的臉蛋,他又把被角掖實了。

孟窅歪過頭,惺忪的眼兒掀起一條縫,睫毛顫巍巍扇了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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