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儀式與儀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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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旦大朝,這一天是開景元年的起始,天未明時崇儀就從宣明殿出發。

高斌興奮得一宿未眠,但並不覺得疲累。他親手服侍崇儀穿上袞冕,一寸寸撫平不存在的褶皺,隨後難掩激動地深深叩拜。他仿佛苦等了一輩子,終於揚眉吐氣,今日有幸跟隨三爺的腳步走上通天的玉階。

高斌吸了口氣,搶在第一個名正言順地高呼萬歲,這一喊發自肺腑聲如洪鍾。

「大王萬歲千秋,伽羅盛世長安。」一屋子人相繼匍匐,個個兒抖擻精神,混上滿溢喜氣。

崇儀撫過革帶上的玉勾,微翹的唇角訴說出他的愉悅。

昨天在聿德殿試穿時,孟窅發現他的革帶鬆了。革帶的兩端以繩結係著玉勾相扣,可以通過調整繩結改動革帶的長度。孟窅一邊動手,一邊嗔惱。

「越是忙著,越是要顧惜身體。司製房月中才來量過尺寸……怎麼又長了!」

司製房每一旬都會復量一次尺寸,孟窅一般都在場。而且他貼身的衣褲都是她屋裡的手藝,孟窅對他的尺寸再清楚不過。

崇儀像個聽話的孩子,好脾氣地受教,笑著給她遞剪子和鈎針。

「哎呀,你別坐過來。仔細新衣服起了褶子,明兒大典上多少眼睛盯著看呢!」

可崇儀恍若不聞。他一挨近,孟窅不由得心慌麵熱,嗓音轉了轉化作心疼。

「大典過後總該歇一歇了吧。明天起,索性我吃什麼,你也一起吃。」

崇儀隻是笑一笑,低聲應承她。這是把他當作臻兒和平安,要督促他按時吃飯呢!

孟窅指尖輕快地飛舞,繩線在她手中化作繁復的花樣。她一偏頭,耳邊擦過他溫熱的唇瓣,勾得她心尖一顫。

「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她眸中含著盈盈水光,色厲內荏,小手緊扯繩線,臉上不隻羞意,還是因用力而漲起的紅潮。

「夫人有令,孤王豈敢不從。」他不正經地輕笑,握著她的小手一同收緊繩結。

太子與親王自稱為孤。登基大典一日未辦,縱使已經身為實質上的國主,崇儀依然堅持謹守那條界線,以東宮太子自居。而第一次冕服加身,第一聲改稱孤王,他都私下裡留給了孟窅。

玉勾上仿佛還殘留著孟窅指尖的溫熱,他久久摩挲著,激盪的心潮慢慢平復。

足尖才動,高斌爬起來扯開嗓子,高亢的聲音從暖閣一層層傳遞出去。

「大王起駕!」今日九黎殿內外依品秩班列,隨著宣唱聲漸次跪拜,齊聲山呼萬歲。

正旦與登基大典合二為一,九黎殿升座後,崇儀轉往歸德殿向祖宗牌位行禮。依照舊製,王後應隨王上一同祭拜先祖,隨後夫婦移駕太後的九華殿,向王太後請安。

但孟王後隨先王身故,九華殿暫為公主居所。崇儀便以王後病弱為由修訂章程,將冊後改在歸德殿,設節案冊案寶案於殿外,命禮部左侍郎為正使,另從宗親中選定副使二人。內外命婦排班而立,承製官宣讀製命後,冊封使俯伏行禮,再從西殿門入殿,與新王一同祭拜祖先,先期禮儀至此為止。隨後,王上移駕九黎殿升座,王後歸於蒹葭殿,再受內命婦跪拜。

冊封的旨意早已曉喻內外,但因為崇儀的堅持,李岑安也隻能享受太子妃的規格。她日思夜盼終於迎來這一天,整個人都煥發著生機。她穩穩地踏上玉階,一步步走近崇儀,走向她的輝煌。哪怕高階之上那人神色淡漠,哪怕冊立儀式一減再減,但這一刻起,她就是母儀天下的新朝王後。唯一的缺憾是她的手下敗將並不在場,無法瞻仰中宮王後的風光。

孟窅在月子裡,理所當然地缺席了。孟家唯一的外命婦謝恭人有大王的恩旨在先,也不在觀禮的隊列中。長樂公主陪著她的生母,兩位皇子則在前麵大殿,一眼望去前排內命婦的位子上稀稀落落的,更顯得潦草。

崇儀最初提出改動進程時,禮部與太常寺都表示無法贊同。

早先,太常寺曾進言請太子早行登基大典,但被崇儀以孝道為由擋回去。百善孝為先,太常寺無話可說。

隨後,當崇儀宣布中宮、東宮的冊立儀式也並入同一日。不隻是太常寺,禮部上下也坐不住了,拉上太常令勢必要勸阻崇儀的異想天開。

四大典合辦,這是前所未聞的!新王登基之日,同時冊立王後與東宮,看似錦上添花,卻對禮部與內務府都是空前的挑戰。即便抽調白月城上下所有人手也不足以應對典禮所需,更不說過程中前後矛盾互相穿插,怎麼想都是一團亂麻。

試問,中宮未立,正旦祭祖時新王身側的位置該怎麼辦?當今並非尚無婚配,元配也並未過身,缺席新朝的第一次祭典實為不妥。

而中宮冊立後,按舊例應該在椒華殿接受內外命婦的朝見。太子冊立後,百官也需前往中宮向王後致賀。可新朝王後的宮室位於西路之末,外臣出入內廷深處顯然不當。

禮部提議重要節禮時,不妨請王後移駕九華殿正殿,或者也可以在九黎門後另外築起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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