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夏清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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蓼風軒曲藝社在京城以兩個劇場作為大本營,夏清園和冬凝園,分別位於城東和城西。

卯字輩的幾位老先生在曲藝界都是頗負盛名的人物了,基本上隻出席大型演出和電視節目,自然不會再在小園子裡說相聲。

因此小園子基本上是年輕人的天下,每天晚上都有演出,票價也不貴,沒成角兒的小演員們,一方麵靠這個維持生計,另一方麵在小園子裡慢慢磨煉,等待著破繭成蝶的機會。

早些年,周辰瑜十七八歲的時候,也是每天晚上在園子裡說相聲,那時候夏清園沒什麼成名的角兒,生意很是慘淡,遠遠比不上隔壁冬凝園。

不過他硬是靠著一張俊俏的臉,從小園子裡殺出了一條血路,吸引了一撮媽媽粉和姐姐粉,每周固定來看他說相聲。

「再後來,老賀剛有了點兒人氣,為了給他朋友幫忙,跑去拍了部電影,誰成想一拍就拍了半年,」周辰瑜邊開著車,邊向副駕駛座上的晏朝解釋道,「我們相聲界,逗哏常年出去接活兒,捧哏就沒飯吃了,這就叫寡婦失業。他當時的搭檔自然就不樂意了,一來二去的,兩人鬧掰了,他搭檔就跑去了冬園兒。他們兩個角兒這麼一鬧,我們夏園兒的生意更慘淡了。」

終於從周辰瑜的嘴裡聽到了這一段關於蓼風軒舊事的江湖傳說,雖然版本和網上傳的八卦差不了多少,但晏朝還是有些感慨。

他想了想,問:「你們相聲界不是很忌諱裂穴麼?你師父沒罰他?」

「甭提了,」周辰瑜嘆了口氣,「我師父脾氣多好一人兒,當時都被他氣得要命。可是擋不住人家冬園兒待見他啊,轉眼兒就投奔我師伯他們去了。」

也是因為這一茬兒,冬凝園和夏清園從此關係就有些微妙,再加上兩個園子平時的營業時間都一模一樣,難免有點兒暗中較勁的感覺。

晏朝問:「他們裂穴這事兒,你怎麼看?」

周辰瑜說:「我小時候覺得他太不講義氣,但現在再回頭想想,其實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時候他倆剛紅起來,腳跟兒還沒站穩呢,換誰誰能沉得住氣?」

晏朝在心裡道,周辰瑜就挺能沉得住氣。

當時賀辰烽和搭檔裂了穴,一時間沒有能捧得住他的,算來算去,也就是周辰瑜和他都是在周家長大的,打小兒培養出來了默契,勉強能跟他搭一搭。

周辰瑜當初還是逗哏的,眼看著已經是個小角兒了,卻因為這一遭,二話不說就去給賀辰烽做了捧哏。

那時候誰也想不到賀辰烽會因為這部電影一炮而紅,周辰瑜給他捧,根本沒有半點兒別的好處。可他那會兒小小年紀的,還是心甘情願地去給師哥做陪襯,為的不過就是一腔兄弟義氣。

晏朝不由得感慨:「沒想到你師哥演完電影就紅了,造化弄人。」

周辰瑜說:「我一跟他搭他就紅了,這說明什麼?我旺夫啊。你看著吧,等咱們這檔綜藝播完,你立馬就得火成主持界頂流。」

晏朝:「……德性。」

他清了清嗓子,又問:「那你搭檔現在外麵的工作那麼多,你怎麼就心甘情願地寡婦失業了?」

周辰瑜笑道:「姑娘好做,寡婦難當啊。我這不就一枝紅杏出牆來了?」

說著,他還不忘給晏朝拋了個媚眼兒。

晏朝:「……你給我專心開車。」

玩笑歸玩笑,但如今賀辰烽在影視圈發展副業,工作確實也忙,兩人除了固定的商演和專場之外,小的演出基本沒有了。

而相聲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已經成了角兒的搭檔,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捧哏是不能隨隨便便借給其他人捧的,因此周辰瑜也有好些年沒怎麼在小園子裡正經說過相聲了。

他不常在園子裡說相聲,平時閒著也沒什麼事兒,周卯欽索性就把管理夏清園的任務交給了他,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可勁兒地造。

沒想到周辰瑜把園子造得還挺像模像樣,幾年下來,夏清園不僅擴大了規模,還形成了一波固定的觀眾,培養出來幾個年輕的小角兒,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就連曾經一手遮天的冬凝園,如今也難以望其項背,想來那邊兒也少不了眼紅嫉妒。

車輛駛入繁華的主街道,遠遠地就看到了前方街頭那塊惹眼的牌匾,黑底紅字的毛筆書法,是周寅春老先生的親筆。

「夏清園」三個大字,風骨遒勁,古色古香,仿佛昭示著它數十載的雪雨風霜。

晏朝喃喃道:「夏清園,冬凝園。」

周辰瑜挑了挑眉:「我師爺起的,好聽吧?」

晏朝說:「夏簟清兮晝不暮,冬釭凝兮夜何長?」

這一對名字取自《別賦》,起得寓意無窮,仿佛是對現實世界的映射一般,當真妙不可言。

周辰瑜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連這都會背?不愧是北大的學霸。」

說著,他熟練地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帶著晏朝從後門直接上了劇院的二樓。

內部雖然是普通劇院的構造,但整體的裝潢卻與西式劇場的現代主義風格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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