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No(1 / 2)
8 yes-no
禦幸已經一年多沒有沾酒了,成年後喝酒的次數也屈指可數,跟紗和猜測的一樣嚴格。他的家裡也沒有喝酒用的杯子和器具,紗和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單身漢的氣息。
他的公寓很寬敞,收拾得還算整潔,不過裝修毫無風格可言,家具的品牌也亂七八糟,更沒什麼裝飾和花花草草。
紗和客廳和陽台參觀了一下,幸災樂禍地走回了廚房,「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找得到二十歲的女明星啊。」
對於二十歲的小女生來說,禦幸也算個大叔了。而且還是沒有什麼審美的棒球大叔。
「原來你還記得那個啊。」禦幸在料理台分揀著買回來的食物,口口勿輕描淡寫:「我和她根本不熟,就是說過幾次話的關係吧。」
他難得好好解釋,沒有故弄玄虛,所以紗和反而狐疑了:
「真的嗎?」
如果是一句話就能澄清的事,為什麼他那天卻說等到見麵時再解釋?
紗和湊近了趴在吧台上,挑眉觀察禦幸的表情,想看他是不是在說謊。禦幸看到她靠近,放下手裡的活,抬起了頭。
他挑著嘴角與她對視,鏡片下的眼睛也是似笑非笑。
「我喜歡什麼類型,你知道的啊。」他慢條斯理地說,眼睛一直注視著紗和,每個字都意味深長。
紗和仍趴在吧台上,一時被禦幸看得怔住,直愣愣地仰頭看著他,好像明白了他在暗示什麼。橙粉色的夕光映入公寓,照得室內染上了曖昧的顏色。
但是忽然,禦幸展露了笑臉,咧著嘴說:「小長澤最高——」
「……」
長澤女士至今未婚,理論上禦幸確實還有機會。紗和像高中時一樣嘲笑他:「你就做夢好啦!」
「哈哈,謝謝誇獎!」
禦幸沒有準備花樣很多的料理。前天跟紗和定好吃飯的事之後,他隨手訂了兩盒高級和牛,今天剛送到。可以烤肉,也可以做火鍋,都是能一邊吃,一邊聊很久的食物。
「我還是第一次用茶杯喝酒呢……」紗和無語極了,「我說你這個男人……」
毫無情調可言。即使端著酒,也沒有大人的成熟。
「乾嗎?」禦幸點好了爐子,坐在對麵自鳴得意:「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你個頭啦!」紗和還不知道這是楊舜臣的口頭禪,隻是叫道:「明明就不會喝酒吧你!連酒杯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說不定比你厲害噢!」
……
紗和這次沒有上他的當,和他拚酒。兩人麵對麵坐著,一點一點用茶杯分享著喝完了一整瓶。
慢慢地,紗和有些明白禦幸為什麼會拿酒上來了。餐桌上的氣氛像起泡酒一樣清甜柔軟,重逢以來生硬的碰撞消失於無形,他們被酒精軟化,不自覺地說了好多話。
也許是默契,兩個人都從高中以後的事開始說起。
禦幸談他的職業,他的隊友和對手,但隻說順利的那一部分,隱去了自己的低穀期和因傷離隊的經歷。紗和也沒有說自己大學時在肩膀和膝蓋上都動過手術,而是分享著她四處遊學工作的所見所聞。
這是他們都缺失的部分,理應補上的。
想告訴對方的事太多了。他們坐下時還不到七點,但紗和第二次看手機的時候,竟然已經九點四十幾分了。
「……嗯?竟然已經快十點了。」她撫上微熱的額頭,意猶未盡地伸了個懶月要,「多謝款待——」
雖然她明天不用工作,不過今晚也是時候結束了。
喝了酒不能開車,但好在紗和的家就在步行範圍內,可以當散步走回去,車就暫時停在禦幸這裡。
即便高級住宅區的治安很好,禦幸還是站了起來,順理成章地說:「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
紗和不假思索地答應,連假意推脫也沒有。她還想聽他講自家主隊球員的趣事,哪再聊一刻鍾也好。
可是走到她家公寓樓下,這短短的十幾分鍾又不夠用了。
初夏的深夜寧和愜意,但他們先後停住腳步,空氣又安靜得過頭了。
「要來參觀我家嗎?」紗和伸出食指向天上指了指,問得毫無防備,好像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會做壞事的男人,「給你泡點茶醒酒。」
禦幸早已在大理石台前駐足。他的雙手插在運動褲的口袋裡,遠遠看著紗和在路燈下輕輕搖擺,發現她的眼角都是亮晶晶的粉紅色。
他笑了一聲,揶揄道:「我說你這家夥,喝醉了吧。小酒鬼。」
那瓶酒並不少。紗和以為人多,拿了一瓶15升的。她不想讓禦幸選手喝太多,所以一個人喝掉了大部分。而禦幸隻是淺酌,現在清醒得很。
紗和的酒量還可以,現在吐字很清楚,隻是情緒高漲,整個人軟乎乎的。她作勢推了禦幸一下:「那你別跟來啊。」
嘴上很不乾脆,身體卻很誠實。
禦幸沒有被她推走,反而亦步亦趨地跟上,像背後靈一樣在她身後絮絮叨叨:「不,就是這樣才應該好人做到底,把你送進家門吧。」
紗和住的是單身公寓,比禦幸的家小一些。因為是臨時租的,所以裝潢沒有大改,沒有禦幸想象中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