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兵荊州?(1 / 2)
幾片紅葉在肅殺的秋風下旋轉著墜落,匡琦城剛開放了不久的城門,又再次緊閉。守城的士兵們也都裹上了白色的頭巾。
看到這樣的場景,率領著軍隊在高山上眺望的孫策十分激動,「看來陳登已然身死。」
「是,主公。」黃蓋在一旁抱拳回道,「那主公我們要不要現在攻城?」
「哈哈哈,不急,」孫策挑眉,「現在匡琦城中的守軍還以為我們已經撤軍,城內的守備也極為空虛。今夜,等城中官員為陳登守靈時,我們再速速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騎著一匹白馬的周瑜,見孫策收斂了以往的急躁冒進,欣慰地笑了笑,「主公思慮周全。」
陸羨騎馬站在眾人身後,她並非武將,攻城戰與她無關。更何況如今陳登已死,城中官員都沉浸在巨大的驚駭和悲慟中,夜晚孫策軍必然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匡琦城拆骨入腹。
看著眼前興奮的眾人,陸羨沉默地抱緊了懷中的桃花醉,拉著韁繩朝另一個山頭走去。
這片山頭在孫策大軍駐紮的附近,常常有小兵上山巡邏。本就枯黃乾癟的草地在一次又一次的踐踏下逐漸退化,乾涸又泥濘的土地就像皮蘚一樣,散落在各處。
陸羨迎著一陣一陣帶走綠色與生機的秋風,挑了一棵光禿的大樹坐下。她直直地倚靠在樹上,象征性地屈了屈腿,衣服蹭著粗糙的樹乾,緩緩滑落,不時發出刺啦的拉扯聲。
「陳登。」輕輕的吐出這個名字,她抬起懷中的酒罐,猛地扯掉罐子上的破布,「噸噸噸」的喝了幾口,又頹然地放下,目光茫然地望向了北方。
「圖南?」溫潤的男聲從身後傳來,陸羨有些呆滯地轉過頭去,看著剛還在孫策身旁的周瑜一臉擔憂地向她走來。
「是公瑾啊。」陸羨勉強笑了回應了一聲,又木然地轉過頭去,望著一隻孤雁從頭頂飛過。
「圖南可是有什麼傷心事?」周瑜掀起長袍,盤腿在陸羨身旁坐下,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優雅而矜貴。
「我隻是有些迷茫罷了。」陸羨朝周瑜笑了笑。
「說來聽聽。」周瑜拿走陸羨手上的酒罐,仰頭喝了一口,大聲誇贊道,「好酒!」
陸羨糾結了一會兒,開口吐露心事,「陳登任廣陵太守期間,功績卓著,不僅興修水利還賞罰分明,深受百姓愛戴。我在想,是否應該留他一條性命。」
「可他曾策反李術叛亂,又設埋伏險些將你害死。」周瑜看著麵前眉頭緊鎖的少女,目光柔和的說道。
「我知道,可。。。」
「圖南,」周瑜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秉性純善,可如今天下大亂,不能因為一些小小的仁慈而忽略了大局啊。」
「公瑾說的對。」陸羨沖著周瑜粲然一笑,「我不該有這樣的『婦人之仁』。」
聽到陸羨特意在「婦人之仁」四個字上加了重音,周瑜自然知道知道陸羨是在和他開玩笑,便也笑著轉移話題道,「近來劉旭可有消息?」
「我偶爾會收到一些沒有署名的書信。」陸羨仰頭喝了口酒,又無奈地笑笑,「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便也沒辦法給他回信。」
「都說了些什麼?」
「一些北地的見聞。他知道我傾慕北方的繁華,因此每到一處,就會寄來一封書信,信內詳細地描繪著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地理風貌。」陸羨搖了搖頭,眼神中透出一股悵惘,「我倒是不知道,他竟能將事物描繪得那般生動。每次讀信時,我都像是親眼見過了一樣。」
周瑜見她悲傷的樣子,嘆了口氣,像兄長安慰妹妹一般,扌莫了扌莫陸羨的頭,「那他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
「那劉旭對你的喜愛我們都看在眼裡。如果還有機會見麵,你也要坦誠地告訴他,明白嗎?」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陸羨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重重地點了點頭。
靠近黃昏的時候,袁軍的攻勢也開始消沉下去。曹操滿身泥濘地拿著鐵鏟站在新挖的戰壕邊,往日威嚴的麵容憔悴了許多,精心打理的長須也早已打結。
「文若,霹靂車的效用如何?」雖然滿臉疲憊,但他的聲音卻依舊沉穩而洪亮。
「霹靂車攻勢驚人,已成功摧毀了大部分袁軍所築的樓櫓。再過幾日,袁軍就無法再從高處向我軍射箭了。」
「好!」在戰場上,哪怕再小的好消息也足夠令人精神振奮,曹操笑著誇贊了荀彧幾聲,又轉頭對了夏侯惇說道,「你這幾日和公明他們帶著手下的士兵,盡快將我軍前方的戰壕挖好,阻擋住袁軍的地道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