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變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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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火急火燎地跟在後麵追,一個勁兒地喊:「成熟的山藥,過來自己磨。」

薄明煙跑得渾身發熱,實在受不了了,跳進了麵前湖裡,下一秒,湖變成了一口鍋,她泡在裡麵化成了山藥泥。

鍋邊沿,小狐狸趴在上麵居高臨下地看她,耳朵動了動,尖端的毛在風中一翹一翹的,那雙桃花眼柔情似水地盯著她。

而後小狐狸從鍋上跳開,對著鍋鞠了一躬,身後火紅的大尾巴像一簇火。

小狐狸直起身,舔了舔唇:「謝謝山——」

薄明煙從鍋裡躍起來要堵住小狐狸的嘴,鍋裡的水花被她帶得高高濺起,變成了立於天地之間的巨大水幕。

天旋地轉後,毛絨絨的小狐狸在她身下幻化成了孟栩然的樣子。

孟栩然的桃花眼像盛了酒,迷霧蒙蒙,水光盈盈,長長的羽睫輕顫,有淚珠堪堪懸在上麵,欲落不落。

猶如回到了大暑那天的晚上,孟栩然勾著她的脖子,迷離地看著她。

薄明煙撐著上半身,視線慢悠悠地從那滴淚痣移到盈著水光的眼,再沿著她高挺的鼻梁下滑到紅艷潤澤的唇,問:「謝謝誰?」

身下的人咯咯咯地笑:「謝謝~」

似是知道自己有多皮,後半句沒說出來,孟栩然咬著唇,用很無辜的眼神對上她的目光。

薄明煙看到了她身後毛絨絨的大尾巴,搖啊晃啊的,幾乎要迷了她的眼。

懷裡毛絨絨的孟狐狸用很小的聲音跟她說:「姐姐,屁股疼,塗藥。」

於是,隨著孟栩然的轉身,夢境又成了她臨睡前給孟栩然塗藥的畫麵,柔軟的真絲搭在纖月要上,下麵兩瓣白花花的,摔到的地方已經沒那麼可怖了,青紫褪成了淺青色。

塗完了藥,薄明煙問:「明天你準備讓陸珊幫你塗麼?」

孟栩然說:「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就不麻煩陸珊了。」

「所以就逮著我使喚?」

「昂。」

「為什麼?」

薄明煙在夢裡做了那會兒想做卻沒做的事,她打了某人的屁股。

夢裡的孟栩然和那時候一樣,她趴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裡,她聲音悶悶的,囁嚅:

「就仗著你對我好唄。」

說到最後,她扭頭露出了小半張臉,也許是在枕頭裡壓的,臉蛋上暈著淡淡的緋色,她的眼角也泛著紅,她的眸光從那一片艷色裡穿透、投落進薄明煙的眼底。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呢?

最初,是因為孟栩然和過去的她很像,是因為她是淋過雨被磨去了棱角的人,所以總想為孟栩然,或者說,是為過去的自己撐把傘。

可現在,似乎又多了些別的東西。

薄明煙說不清那種微妙的情愫,她沉默不語,她好像又看到了孟栩然股間冒出來的狐狸尾巴。

尾尖是一撮黑,往下火紅的狐狸毛張牙舞爪地飛舞。

猶如一團火,炙烤著什麼。

薄明煙的夢從這裡開始,光怪陸離,雜亂無章。她像是遊走在狐狸毛間的風,迷茫得亂竄,但始終沒有離開過小狐狸的身體,汲取著暖意。

夢境的最後,是那鍋摻了淚的粥,金燦燦的小米糅合著融化了的山藥泥,飄著淡淡的桂花香。

粘稠、鹹澀。

薄明煙從夢裡清醒了過來。

天色將亮未亮,稀薄的光,從窗沿縫隙靜悄悄地流淌進來,屋裡一片沉寂,她的心跳如擂鼓,仿佛要震破耳膜。

如果說上一次的夢是因為孟栩然玩遊戲輸了對著她叫床。

那這次呢?

天花板上蜿蜒著一道白色光帶,薄明煙睜著眼睛盯著呆怔了很久,她的臉色和大腦都如同那道白。

不知道看了多久,心跳逐漸平穩,薄明煙起身走到了桌前。

杯子裡就隻剩下杯底一點水,一旁放著一罐糖盒,糖已經吃完了,糖盒裡鋪著的是她臨睡前烘乾的桂花。

烘乾的過程裡,濃鬱的桂花香幾乎溢滿了整個廚房,那會兒孟栩然還打趣地問她,會不會做夢都是桂花香。

會,她那一整個夢裡,都是似奶似蜜的桂花甜味。

口乾舌燥得厲害,薄明煙拎著杯子走出房間。

喝了兩杯水,薄明煙聽到了開門聲。

孟栩然進廚房時愣了一下,垂眸看腕表:「醒這麼早?沒睡好?」

時間剛過六點,外麵的天灰蒙蒙地有些亮了,光線不強。

她臉上化著精致的妝,發梢打了卷,一側頭發別在耳後,耳垂上墜著銀色的耳鏈,她穿了件黑底色牡丹提花織錦的長外套,裡麵是黑色網紗內搭罩了件絲絨吊帶裙。

這套裝扮富貴華麗,端莊大氣,把整個人的氣場又拉高了一截。

薄明煙很少見孟栩然衣服重樣,這人穿衣打扮不是為了體現當天的心情,就是針對當天要做的事。

薄明煙「嗯」了一聲,不是很想討論睡覺的話題,轉而說:

「我有一款香水很適合你今天……」

「能不能把你香水借我用用?」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孟栩然拆了一包燕麥,笑著感嘆:「難怪我們分手廚房玩得好,真有默契。」

薄明煙喝了剩下半杯水,眉眼舒展了些:「我去拿給你。」

泡的麥片有點燙,孟栩然索性放下了,叼著一小塊麵包跟了上去,她在薄明煙的房門口停下,靠著門,往裡打量。

房裡收拾得很整潔,東西不多,床上的被單被套都是霧霾藍,看著冷冷淡淡的。

孟栩然「嘖」了一聲,目光移向了桌子,吃完麵包說:「反正時間還早,你要沒什麼事的話,送我去機場好不好?那個糖也帶著,我怕我又暈車。」

薄明煙無奈地睨她一眼。

孟栩然眉眼一彎:「都考了駕照了,不好好練練嘛。」

「你也是真放心我。」薄明煙說。

「你開車我放心!~」孟栩然麵不改色吹彩虹屁,「你好好練,再多一份兼職不香麼?」

薄明煙發出一聲氣音。

似笑非笑。

她從抽屜裡拿出香水,順便將桌上的糖盒塞進了口袋裡。

孟栩然眼尖地看見了自己送的發圈,抿著的唇微微翹了翹。

薄明煙把香水塞到了她手裡:「香去吧。」

「香毛線。」孟栩然接過香水說,「每次聞你這個香,都感覺你要出家。」

前調陳皮焚香,中調辛澀迷迭,後調是微涼的藥感麝香。猶如薄明煙的眼睛,是綠野山林的孤冷潮濕,冷冽孤寂,是浸了水的潮冷朽木。噴了這個香,渾身都彰顯著「生人勿近」。

「這個牌子的香水,我還是更喜歡狐狸圍脖。」孟栩然邊噴香水邊說。

薄明煙有一瞬間又陷入了那個奇怪的夢境裡,她愣了好一會兒,音色喑啞:「那款確實很適合你。」

「嗯~這款也很配,」孟栩然聞了聞手腕的香味,把香水塞進兜裡,從另一側口袋裡套出狐狸圍脖給薄明煙說,「我這幾天可能都得用,我跟你換,把小狐狸給你。」

薄明煙指腹從香水瓶身上摩挲過。

上麵還殘留著餘溫。

屬於孟栩然的體溫。

-

洗漱吃完早飯後,薄明煙開車送孟栩然去機場,路上有點堵,薄明煙時不時會看看腕表。

孟栩然問:「怕上班遲到?我偷偷給你補滿勤獎,別急。」

「不是。」薄明煙問,「你幾點的飛機?」

孟栩然眼睫顫了顫:「八點,來得及。」

薄明煙應了聲「好」。孟栩然餘光瞥見薄明煙的肩線放鬆了下去,勾了勾唇。

在機場前的紅綠燈路口,薄明煙停下車等紅燈。

考慮到薄明煙還要趕去上班,孟栩然提議道:「謝謝姐姐送我,在前麵路口把我放下就好。」

薄明煙狀似不經意地問:「不用陪你麼?」

孟栩然想讓薄明煙陪,但又怕薄明煙把時間浪費在陪她這件事上,回去路上太趕,她不放心。她嘆了口氣:「不用。」

薄明煙側頭看了她一眼,默了默,說:「知道了。」

「有沒有糖啊。」孟栩然問。

薄明煙從口袋裡拿出來給她。

孟栩然接過糖盒,拆開,看見了裡麵鋪了滿滿一層的桂花,頓時覺得曬在臉上的太陽暖洋洋的。

她把糖盒合上,直接塞進了薄明煙的口袋,薄明煙盯著紅綠燈,也沒注意,隻問:「吃得什麼口味?」

過了兩三秒,薄明煙才聽到孟栩然懶洋洋地開口:「桂花味的。」

薄明煙想起來糖罐裡裝的是桂花:「下次再給你吃糖吧。」

「那就等我回來那天吧。」孟栩然笑說,「姐姐可別加班了,記得來接我。」

薄明煙愣了愣,低低地笑了一聲,透著點無奈,但她沒拒絕。

「孟嬌嬌,我有個問題很早就想問你了。」

孟栩然眨了眨眼:「什麼問題?」

薄明煙半開玩笑地問:「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很多?你就像個討債的。」

綠燈亮了,薄明煙開車到孟栩然指定的地點。

車裡安靜了一會兒。

「也許不是上輩子欠很多……」孟栩然聲音低低輕輕的,「是這輩子……欠我很多很多呢……」

薄明煙停車到路邊,偏過頭看孟栩然。

孟栩然也是在這時側頭,她沐浴在陽光裡,高高揚起了嘴角,笑比日光明媚。

她唇上抹著著瀲灩的紅,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這輩子的債,這輩子還比較好。」

有風從她打開的車門鑽進車裡,拂起薄明煙的發,撩亂了她的心跳。

作者有話要說:孟栩然:我是來討情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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