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正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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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南泉市入了梅雨季,成日都是陰雨綿綿的。

因為林慧心死前收到過賀應發來的「等她去死」的短信,林慧心的遺體需要交由法醫鑒定後才能做火化處理。之後短信被曝光,賀應與天後婚內出軌實錘,受到了網友的強烈譴責,連帶賀辰澄造謠生事、吸毒嫖娼都被扒了出來,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賀應自顧不暇,拖了近一個月,林慧心的遺體這才被送去殯儀館火化。

悼念廳外,圍站著零散幾人,都是賀應的親朋好友,林慧心的後半生完全圍著丈夫和兒子轉,連個願意請假來悼念她的朋友都沒有。

「前腳給前妻半喪事,後腳就要辦婚事了,你說說這事可真特麼有意思。」「段筠下個月就要生了吧?是兒子?」

「是啊,也挺好,反正那兒子算是廢了。」

說話的人眸光往牆角斜掃了一下。那裡,賀辰澄佝僂著背靠牆站著,他沒帶傘,淋了一身的雨,模樣狼狽不堪,這會兒正低著頭撚著手裡的煙。

他視線裡多了一把跺地的傘尖,有雨水順著尖頭匯聚在地上。

傘後是一雙尖頭淺口黑色單鞋。

女士鞋。

賀辰澄順著雨傘抬頭,對上了薄明煙淡漠沒有情緒的煙青色眸子,一觸即收,賀辰澄很快地別開了臉。

薄明煙斂著眸子看了他一眼。

工作人員在這時沒有感情地喊到:「林慧心的家屬進來為逝者悼念,雨傘放外麵的簍子裡,不要帶進來。」

薄明煙將傘放進了簍子裡,進了悼念廳。

悼念儀式結束後,遺體被送去火化,需要去另一個大廳等候。

薄明煙彎月要拎起簍子裡的雨傘。

賀辰澄就站在一側:「那個遺產謝了。」

「不用謝我,她本來就是要給你的。」薄明煙說完,與其他人走的是反方向。那是離開殯儀館的方向。

賀辰澄叫住她:「你不等媽媽火化送葬了麼?不送葬不知道墓碑在哪,你以後是不準備去看她了麼?」

薄明煙腳步頓住,側過身,不鹹不淡道:「不是還有你麼?「

那些年,林慧心也不曾去看過她一眼,因為還有他。

裹著濕氣的風從麵前拂過,賀辰澄用力地眨了一下眼,滾了滾喉嚨,艱澀地問:「失去父母庇佑的日子,難挨麼?」

薄明煙凝視著賀辰澄紅了的眼眶,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從他的身影裡看見了過去的自己,一樣無助彷徨,倔強忍淚。

不一樣的是,那時的她不到十六已經活得像個大人,現在的賀辰澄已成年卻還是個孩子。

他們不一樣,所以薄明煙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說不難挨,她有想過放棄自己。

說難挨,她又挨過來了。

薄明煙沒說話,把傘遞到了賀辰澄麵前。

賀辰澄愣愣地接過,盯著傘看了好一會兒,心裡五味雜陳。

如果那時,他沒有那麼仇視、排斥薄明煙,是不是,他們也可以成為很好的姐弟但這世間有很多果,就是沒有如果。

等他抬頭想問薄明煙「你把傘給我了那你怎麼辦」時,才發現薄明煙已經獨自在綿綿雨霧裡走了很長一段路了。

有人撐著—把很大的傘撲進了她的懷裡。她已經不需要這把傘了。

薄明煙在孟栩然撲進懷之前把她攔下來了:「我衣服都是濕的。」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把傘給那隻臭橙子就算了,你就不能打個電話給我讓我來接你?淋雨好玩嘛!」孟栩然沒好氣地把傘塞到了薄明煙手裡,「拿著,大傘好重。」

薄明煙撐著傘,誠懇而又熟練地道歉:「我錯了。」

「說錯了有個毛線用。」孟栩然氣鼓鼓地攥著紙巾幫她將臉上的水擦了,「你要是感冒了,可別傳染給我,就分床睡。」

」…哦,好。」薄明煙老實聽從安排。

孟栩然後知後覺這哪是懲罰薄明煙,簡直是懲罰她自己,更氣了,她停下腳步,抬眸,凶巴巴地瞪了薄明煙一眼。

水眸澄亮,含嬌帶嗔。

「你就巴不得和我分床,免得有人找你聊天的時候,我妨礙你呢。」

這段時間薄明煙總是抱著手機噠噠打字。

孟栩然問她是誰發的消息,薄明煙總是雲淡風輕地解釋新對接的甲方有點細節控。

這是做這行常發生的事,孟栩然能理解。但有時候兩人親熱都有消息蹦出來,薄明煙還要分心去回復,孟栩然就很不爽了。

一說這個,孟栩然又氣又委屈,嘴一癟就是要哭的模樣,扭頭開了車門鑽進去。

上車後,薄明煙湊過去盯著孟栩然看,孟栩然別過臉不給她看,傲嬌地從鼻腔發出「哼聲。

薄明煙討好地蹭了蹭孟栩然的側頸,柔著聲音在她耳邊請求:「寶寶,我不想分床睡。」

這種時候突然叫「寶寶」也太犯規了!

孟栩然「喊」了聲,眉眼卻是一點點舒展開。

當晚,怕薄明煙參加葬禮心情會鬱悶,孟栩然決定帶她疏解一下,從紅酒櫃裡拿出了兩瓶酒。

薄明煙很好奇孟栩然多少瓶會醉。

孟栩然眉眼彎彎地比了兩根手指說:「醉了會很難受,一般我是不會讓自己喝醉的,不過,微醺的話,其實隻要兩瓶。」

薄明煙舍不得她喝醉了難受,隻想看看她微醺的模樣,便克製著沒有喝多,由著孟栩然貪杯,到量了就製止。

兩瓶之後,孟栩然的臉色都還和往常沒什麼不同,隻是看著薄明煙的眼睛更亮了些,比往常更黏人了些,她跨坐在薄明煙的腿上:「要抱抱!」

「黏人精。」薄明煙嘴上埋汰著,卻是將她往上兜了兜。

孟栩然咬唇:「你不喜歡麼?「

「喜歡。」薄明煙蹭了蹭她的鼻尖。

天氣悶熱,孟栩然怕熱,回到家洗完澡後就隻穿了件襯衫。薄明煙穿短褲,相觸的感覺無比清晰。

孟栩然低頭,戳著自己的襯衫問:「眼熟麼?「

不等薄明煙回話,她又抬起頭,靠到薄明煙的耳朵旁:「你的,衣服是你的。」「人也是你的。」她小小聲地補充。

溫熱的、裹著濃醇酒香的氣息掃過薄明煙的耳畔,酒不醉人人自醉。

薄明煙喉嚨不自覺地滾動。

孟栩然盯著薄明煙的眼睛,口勿了她一下:「薄小滿,你知道《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麼?那是我從你家裡帶走的唯一—本書。」

她又口勿了一下薄明煙嗡聲的喉嚨:「我一直想要告訴你的,除了書名,還有另一句。」

從嘴唇到脖頸再到心口,她說:

「我會永遠堅定不移地站在你身邊,至死都會暴烈地愛你,我愛你。」

薄明煙抵著她的額頭,長睫顫了又顫,撫扌莫著她臉頰的手在顫抖,壓抑著心口湧上的細密疼痛和即將噴湧的情緒。

她捧著孟栩然的臉,口勿了上去。

偏偏就在這時,手機又震動了,不用看孟栩然都知道是薄明煙的手機,又來擾人了。孟栩然眉心很輕地蹙了一下,她往前挪,勾著薄明煙的後頸,免得這人又去回信息了。

薄明煙並沒有退離的意思,她按著孟栩然的後腦勺,從繾綣溫柔到用力輾轉,最後直口勿到對方陷在沙發裡呼不上氣。

手機消息時不時會蹦出一條,孟栩然瞥了一眼過程中掉落到地上的手機,隻看到來信人是鹿喲和傅君雪,內容看不見,得點開。

薄明煙拿起手機看了信息,—一回復,放下手機後,抱她去洗澡。

玻璃門上氤氳著水霧,孟栩然指腹抹開了一層,抓住了玻璃門上的把手,她忽然想到,鹿喲和傅君雪大概是知道薄明煙今天去了殯儀館,發消息來安慰薄明煙的。

於是,孟栩然回身尋薄明煙的唇:「以後我就是你爸爸、你媽媽。」

薄明煙停了一下,眸斂星光,嗓音含笑地調侃:「這是繼小孟總稱呼之後新的怪癖麼?」

孟栩然「呀」了一聲,雙手捂住臉,想解釋,但又說不出話。

薄明煙親了親她的側臉:「小孟總是想聽我叫你什麼?爸爸?還是媽媽?「

「都不想,我想,我想。」孟栩然耳朵通紅,聲音裡帶著羞,「你再叫我一次……」

尾音聲如蚊吶,薄明煙沒聽清:「什麼?「

孟栩然攥緊了把手,哽咽著解釋:「今天在車裡你叫我的

薄明煙想起來了,從後麵擁住她,與她耳鬢廝磨:「寶寶。」

視線裡,一片紅從孟栩然的肩背漫上。

薄明煙掌心發燙。

微醺的孟栩然有點瘋,還有點蠻不講理,她鬧著薄明煙,就是不想讓薄明煙看手機:「我不管,今天不給碰手機,隻可以碰我。」

薄明煙柔聲應道:「好。」傾身,口勿她的唇。

孟栩然乖了。

她跪坐著,叼著裙擺,揚起脖頸,眼神渙散地看著天花板。

好一會兒,眸光聚焦,孟栩然看清了鏡麵裡倒映的景象,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垂下頭時,看見薄明煙烏黑的發散開,她眼尾通紅,眸子裡卻像是點綴了光,被襯得極亮。

倒在薄明煙懷裡時,孟栩然筋疲力盡,困乏到極致還不忘迷迷糊糊地提醒:「薄小滿,我得提醒你,免得你忘了,離你寶寶的生日,離我們相識周年還有20」

說還沒說完,孟栩然砸吧砸吧嘴,睡著了。

薄明煙抬著酸軟的手臂為她把發梢擦乾,很輕很輕地撩開她遮臉的碎發,唇邊漾開柔軟溫情的弧度。

「傻瓜,怎麼可能會忘。」

她低身,虔誠地口勿了孟栩然的額頭。「我愛你。」

大暑前兩周,鹿喲突然問薄明煙傳授經驗,當初這個烏龍對話是孟栩然弄出來的,薄明煙直接把孟栩然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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