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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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邦的練習曲總是有那麼幾首格外有名,比如說《冬風》,又比如說野田光奈所彈奏的《革命》。在這些著名的練習曲中,《大海》就顯得沒有那麼有名、傳播力度也不太廣。然而它的難度,卻依舊與《革命》不相上下。

幾乎是全程的琶音,宛若海浪般具有呼吸氣息的曲子在旋律上並沒有如同另外兩首那麼具有記憶點,但它和弦所帶來的色彩,踏板運用後模仿的演唱風格,以及宛若波濤的韻律感稱得上是獨樹一幟。如果說僅憑著野田光奈之前所用的「純技術」……

「你用純粹的技術來彈這首曲子,是不夠的。」

「當然啦,最後一場比賽,我也不會隻用『純技術』。」

「……」

野田惠在旁邊抱著靠墊,看著兩個人的模樣眨巴了下眼睛。她作為野田光奈的鋼琴啟蒙,自然也是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因為野田光奈在第一次參賽的時候遇到了「內定」。

兩年前的野田光奈技術遠遠還沒有現在這麼純熟,但她充沛的感情以及認真的演奏、還有精致的旋律處理幾乎是在瞬間就能打動人的內心。她所彈奏的莫紮特靈動富有童真,帶著無人能及的燦爛,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第一。

第一,不是金獎。

大部分鋼琴大賽都會設置金獎與第一名,隻不過並不是每一次比賽都會頒發金獎——隻有在每一部分都做到極致得到認可,評委們才會認為「金獎」是值得頒發給第一名的。

就像是著名的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五年一次的大賽本就備受矚目,再加上還有最終的肖邦賽大獎。如果評委們認為沒有人有資格拿到獎項,就會空缺不發。最高級別的大賽有了這樣的風潮,大部分鋼琴比賽也自然有了類似的傳統。

會有冠軍,但是冠軍不一定能夠拿到金獎——這點是所有參賽選手的共識。因此所有人更多傾向於獲得「金獎」,而非冠軍。

所以在知道自己是銀獎的那一刻,野田光奈很想問評委自己有哪一部分還做得不夠。沒有人回答她,直到她去了衛生間,聽到了其中一個參賽選手帶著怨懟的嬌蠻聲音。

「說好的給我的金獎,為什麼沒有給我?算了,不給我也沒關係,那個野田再厲害,有我在也還不是這輩子都隻能拿銀獎。」

嗯,那的確是的,金獎不給她也沒有關係。

聽到父母在趕來聽自己比賽路上車禍身亡的消息,野田光奈盯著那扇木板門,突然露出了個笑。

那既然這樣,她就用自己的方式,讓所有的金獎都變得「沒有資格」好了。接下來野田光奈的目標隻是銀獎,想要金獎的人就算擁有充沛感情的琴聲,但能在技術方麵超過她麼?

感情這種東西一無是處,同時隻要一方麵沒有做到極致就不會擁有金獎,那麼她就從最根本的地方,奪走那些「金獎」就好。

快要三年了,依舊沒有出現一個能夠挑戰野田光奈的存在。純粹的技術碾壓,在知道被譽為機械魔王後,野田光奈倒是覺得這個稱呼很帥氣,尤其是「魔王」這個稱呼,深得她心。

「所以現在的光奈,是準備『解封』了?」

野田惠歪了歪頭,似乎對此很感興趣地湊了過去:「但畢竟那是『大海』,革命還能模仿一下基辛,大海是很不一樣的哦。」

「我覺得我可以。」

「我覺得你不行。」

看兩個野田一下子垮下臉的模樣千秋真一輕咳一聲,有些支撐不住她們的譴責或者可憐模樣,最後朝琴房的方向走了過去:「那麼就先來試試看。你既然想換,曲子肯定是已經練好了對吧?」

「對。」

野田惠笑眯眯地注視兩個人走進琴房,聽到那句「看到琴琴沒穿衣服我好不習慣」還是沒忍住爆笑出聲:「哎呀呀,那到底是誰脫掉的琴琴衣服呀?」

「是我。」

「……」

聽到佐久早聖臣穿著千秋真一買好的衣服走出來,野田惠瞬間嚇得把瓜子都放了回去。她對著年齡比自己小了快要二十歲的少年正襟危坐,手都規規矩矩放在了膝蓋上:「原來是佐久早大人,那麼野田妹沒有任何問題了。」

「餵野田妹,不要對佐久早那麼恭敬。」

「但,那是佐久早大人啊!」

佐久早聖臣簡直就是會來家裡拎著野田光奈打掃衛生還做飯投餵的神明大人,不尊敬一點她家孩子躺倒在家裡直到一個月後還沒被人發現也不是沒可能好麼!

如果還有她沒有千秋真一的話,嗯,那她肯定也同樣躺了。

仿佛是看出這位鋼琴家的心聲,佐久早聖臣嘆了口氣,隻覺得野田家在某種意義上簡直就是復製粘貼一般的存在。

對音樂也是,對打掃也是。

「我今天先回去了。」

「嗯嗯好哦,啊對了,這個是送給佐久早大人的小禮物。是我們在羅馬還有佛羅倫薩買的,很可愛哦。」

看野田惠小心翼翼放在自己手上的冰箱貼,佐久早聖臣對著這位眨巴著眼睛的鋼琴家點了點頭。雖然他一直很想說「野田惠的眼睛和野田光奈很像」,但不管是邏輯還是年齡,都應該是反過來才對。

「佐久早大人喜歡就太好啦。」

「可以不用這麼叫我的,野田妹。」

「你都叫我野田妹了,我喊你佐久早大人又有什麼關係。」

野田惠哼哼了一聲,完全沒有什麼做長輩的自覺。不過她也很快擺出一副關切模樣,聲音和語氣一樣柔軟:「多虧你照顧光奈,這是謝禮哦。」

「……」

野田惠作為表姑又是監護人還是大珍獸,要好好照顧那隻小珍獸也確實挺有難度。

聽著琴房裡隱約傳出來的琴聲,佐久早聖臣沒再開口,隻是單純點了下頭後走出了房間,也就沒有聽到琴房裡堪稱是地獄般的場景。

「真一,真一好可怕!!」

在琴房裡幾乎可以說是被訓得一塌糊塗,差點沒飄著出來的野田光奈抱著野田惠就開始哭:「我被罵的完全沒有信心了。」

「沒關係。」

現任無比著名的鋼琴家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肩膀,露出個燦爛到有點傻乎乎的笑:「這種事情,光奈被罵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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