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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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烈的病一向來得快去得快,當晚退了燒,沒兩天就好得沒事兒人一樣了。

白瞎梁超差點人都嚇沒了,以為演唱會鐵定要延期。

演唱會前一周,叢烈那邊萬事俱備了,反而清閒下來,天天在家裡琢磨新歌。

雲集跟他不一樣。

廖冰樵的新專輯方方麵麵都已經蓄勢待發,所有的環節都需要雲集來統籌協調,確保萬無一失。

那一個禮拜雲集忙得頭打腳後跟,每天早上六七點起來,在公司忙一整天,披星戴月地回來,基本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很少能跟叢烈打什麼照麵。

雖然已經完全把自己的隊伍剔出來了,雲集還是見縫插針地看過兩眼演唱會那邊的進程。

畢竟是委托給了成熟的專業團隊,萬事順利,根本沒有需要他額外操心的地方。

反倒是廖冰樵這小孩沒經過風浪,擔心成績擔心得有點吃不下睡不著的,短短幾天就肉眼可見地瘦了不少。

「你已經盡力了,到時候發出去就完事兒,成績什麼的都不是需要你擔心的問題。」雲集把自己碗裡的蝦肉餛飩撥給小孩兩個,「多吃點兒,吃不下也得吃,總不能專輯還沒發就已經把自個兒餓死了。」

一向食欲旺盛的廖冰樵吃得很勉強,「我一個酒吧賣唱的,成績好不好對我來說沒什麼重要。但是我怕對不起你。」

他聲音越說越小,因為他知道雲集不愛聽喪氣話。

「對不起我什麼呢?」雲集倒沒什麼不高興的樣子,偏頭看著他。

「我總覺得,你對我傾注了那麼多心血,又是為了我上節目,又是為了我到處跟人應酬。」廖冰樵低著頭,「如果我沒做好,我就覺得我把你的賞識全浪費了。」

雲集笑了笑,「你想太多了。」

廖冰樵不解地看著他。

「沒有什麼人付出努力是完全為了別人的。」雲集放下調羹,「我之所以栽培你,當然也有愛才的成分在裡麵。」

他偏著頭,語氣和緩,「但我主要是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早就跟你解釋過,瀚海需要一個鑿破困境的錐子,你就是被我選中的那把錐子。我為你付出的一切,包括磨出你的鋒芒,都是在為『鑿破』這個動作蓄力。如果結果是好的,那你我都會獲利。但這並不代表我完全是隻為你好,所以你並不用有這麼大的負擔。」

廖冰樵愣怔著看了他一會兒,紮住一個餛飩往嘴裡送,「雲哥,我一直覺得你的心特別好特別軟,但是為什麼你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遙不可及呢?」

雲集失笑,「我怎麼遙不可及了。」

其實他知道廖冰樵這個問題的答案。

曾經他為了扶起叢烈,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現在他為廖冰樵做這點事兒,廖冰樵就覺得承受不起了。

但是上輩子以及這輩子的早些時候,雲集在叢烈身上花的心血比廖冰樵十倍不止。

當然,叢烈對得住他的努力,一鳴驚人且經久不息,成為了歌壇中現象級的傳奇。

叢烈給他帶來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上輩子瀚海能扶搖直上,叢烈功不可沒,這無人可以否認。

但凡雲集這輩子肯依仗叢烈一點點,他都能少走很多彎路。

包括綜藝包括廖冰樵,哪怕是在最深的穀底,憑借雲集的實力確實可以逆風翻盤。

但如果直接把精力聚焦在叢烈身上,他絕對可以事半功倍。

可雲集現在想法變了。

他覺得那些成功是他上輩子用很重要的東西換來的。

現在重新活一遍,心裡那杆秤的砝碼發生了變化,雲集不願意再重復同樣的交換了。

雲集想著想著,看廖冰樵的神色越發凝重,沖他咧嘴一笑,「冰樵,我給你說個秘密,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廖冰樵的注意力被他短暫地吸引了,「什麼?」

「我其實略微懂點掐算,」雲集半真半假地湊近他,「我曾經給你算過一卦,發現你這一程吉星高照,隻要你穩住心態,一定會一擊即中,馬到功成!」

--

雲集發現廖冰樵這小孩腦子還是會轉彎。

那天跟自己聊過,他的黑眼圈就慢慢好了,也恢復了一頓兩碗的飯量。

到了新專輯發售前夜,他甚至還開玩笑問雲集:「哥,要是我成績好,你能不能帶我出去吃頓燒烤啊?」

雲集像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軍坐鎮帳中,「你要是成績好,我帶著整個瀚海陪你出去擼串兒。」

其實他心裡也不可能不忐忑。

要真的扒開他的心往裡看,其實當下他已經任何其他都無暇顧及了。

命運的□□重新轉過,他自己都能無數次地改變方向,又怎麼可能保證廖冰樵上輩子的成功能再次重復出來。

雲集開這一槍,很可能決定了瀚海此番是死是活。

但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

東風來不來,就要看東風自己了。

他表麵一派從容,其實淩晨三點就醒了睡不著。

雲集做好了各種突發狀況的準備,比如有人突然捏造黑料,比如就是純運勢崩了銷量不好。

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有措施應對。

隻要廖冰樵能有上輩子一大半的成績,那瀚海必然乘風而上,短時間內再無後顧之憂。

但他沒想到新專直接爆了。

比上輩子還要爆。

發專當天下午三點,主打歌《逆命》就沖上新歌榜榜首,華語總榜第六,壓在上頭的五首也僅屬於叢烈一人。

當晚六點,廖冰樵的專輯《天問》以二十三萬張的交易量沖頂當日專輯銷售額日榜,多個相關話題霸占微博文娛熱搜半壁江山。

而就在此時此刻,雲集幾乎斷網了。

他沒像往常一樣去刷各路的言論,而是坐在辦公室裡,盯著後台的數據。

看著飛快跳動的數字,他的內心有了片刻的安寧。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解脫感。

好像是一個終結,又好像是一個開端。

他不用再去火燒火燎地去扌莫索和揣測風向,也不必去擔心懸在頭頂的未來會不會斷頭刀一樣地斬下來,把他一分為二。

手機上不停有電話打進來。

雲集不用接就知道這是聞風而動的橄欖枝。

因為上輩子也有無數這樣的橄欖枝為了叢烈洶湧而來。

他心裡明白,戰爭不過剛剛打響。

如果雲世初在,甚至都不會誇他一句,隻會冷冷評價一句,「驕兵必敗。」

或許在上輩子,雲集會在意雲世初的評價,會為了階段性的勝利更緊繃。

但他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快樂或者興奮,此時此刻就想喘口氣。

他贏了。

但除了休息,他並不渴望任何獎品。

他想休息,就休息。

雲集一個電話都不接,直接把手機關了。

畢竟距離明天還有八小時。

天塌下來,明天再補。

他正靠在椅子上養神,辦公室的門響了。

「進。」他略帶疲憊地答應了一聲。

廖冰樵探頭進來了,眉開眼笑,「哥,燒烤。」

不過仨字,逗得雲集淡淡笑了起來。

他痛快地起身,「攢人!」

這一朝聲名鵲起,但瀚海的攤子還沒來得及擴張,把人全叫上統共也沒百十號。

本來雲集想去好一點的地方,但是廖冰樵就想吃燒烤。

因為前一陣錄專輯,忌口多,廖冰樵被傅晴看得很嚴,連口泡椒都沒吃上過,現在就饞羊肉串和小龍蝦。

最後他們定了一家口碑很好的燒烤城,一群人浩浩盪盪地殺了過去。

廖冰樵胃口大開,蒜蓉扇貝十個十個點,一個人恨不得吃上二百串。

「你看看你,你有那個超新星的覺悟嗎?跟剛從飢荒遊戲裡放出來的一樣。」傅晴樂不可支,「你今天可是賣了幾千萬的人,怎麼對烤饅頭片這麼大癮呢?」

「那還不是我雲哥!」廖冰樵舉著紮啤敬雲集,「我能有今天,都得靠我雲哥!我的命!以後都是雲哥的!」

「快得了吧,」傅晴笑得眼睛都快沒了,「天還沒黑呢你就醉了,這麵的局你還能盤嗎?」

跟廖冰樵碰了杯子,雲集正準備喝口啤酒,杯子就被拿了。

「哥,這可不興你喝啊!」廖冰樵把兩杯各喝一口,推給雲集一杯熱椰汁,「這個才是給你點的。」

傅晴越笑越厲害,拍著雲集的肩膀,「雲雲,這才是你『養兒防老』正確的打開方式。」

廖冰樵叼著一串烤蝦仁,麵色酡紅,把憋了一周的話趁著酒勁兒說出來了:「話說今天除了我,叢烈不也一直在熱搜上嗎?他……烈哥今天也是大日子啊。」

稍微迷茫了片刻,傅晴的神情就微微一肅。

她看向雲集。

雲集端著那杯熱椰汁,沉默著看了看窗外。

七點了,就快要下雨了。

「現在來得及嗎?」傅晴看了看表,「體育館也不遠,打車應該……」

「我不用去。」雲集笑了笑,伸手去夠一串烤豆腐。

他當然記得今天還是什麼日子。

畢竟網上各路期待的聲音熱火朝天,在等叢烈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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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關機,」梁超皺著眉頭跟叢烈說:「要不給小廖或者傅老師打電話呢?」

演唱會還有半小時開始。

叢烈平視著鏡子,妝師正在補他上台前最後的陰影。

「不用。」

他想雲集答應了那麼多次,總不會真的不來。

打電話給廖冰樵和傅晴,找到人也是讓叢烈心裡不痛快。

他寧願相信雲集已經在來的路上,隻是手機沒電了。

雲集不會不來的。

叢烈給他留了最前排最中間的位子。

不管叢烈走到舞台的哪一個角落,雲集都能看見他。

他也都能看見雲集。

這次演唱會的名字團隊沒有提前公布,全都用星號代替。

這是前所未有的,所有歌手之中也隻有叢烈敢這麼乾。

因為他覺得同樣是獻給同一個人,之前的名字卻已經不適用了。

叢烈很清楚地知道,c之所以重要,並不是因為c是c,而是因為c是雲集。

如今他知道了雲集是c,哪怕不能直白地告訴他,他也可以在禮物卡上光明正大地寫上收信人的姓名。

演唱會的名字會在最後由他親手揭曉。

在此之前,除了叢烈本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比雲集提前知道。

到了登台的前一秒,梁超的目光跟著叢烈走,「烈哥,你放心,我會聯係雲總的!你別分神!」

叢烈沒應他,轉過幕後,走進了山呼海嘯般的尖叫和歡呼之中。

--

對於舞台,叢烈是再熟悉不過的。

熒光棒和燈牌組成的星辰大海隱匿在高強度的燈光之後,其實剛站上舞台的一瞬間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燈光徐徐地聚焦、減弱,跟隨著叢烈走到鋼琴邊。

已經開始下雨了,卻絲毫沒有影響觀眾席上火熱的氣氛。

歌迷把燈牌罩在雨衣裡,組成一個個蘑菇形狀的光點,拚就巨大的「love」,獻給台上的叢烈。

逆著令人目盲的聚光燈,叢烈向著觀眾席看下去。

全場最特殊的座位依舊空著。

雲集還沒來。

唱完第一首,叢烈臨時調整了曲目順序,把他新寫的歌都往後挪了。

場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每一首歌,全體歌迷都跟著從頭唱到尾,甚至要把叢烈的聲音都蓋過去。

演唱會在越揚越遠的人浪中達到高潮,而叢烈的心卻被越下越大的雨澆得冰涼。

一首一首歌唱過去。

雲集一直沒來。

中間換裝的時候,叢烈從衣服裡找出那顆耳釘,沒顧及造型師的驚訝,自己戴上了。

除了防止耳洞愈合的耳棒,這是他第一次戴耳釘。

鉑金帶來一種很細小的冰涼,而鑽石則讓耳垂感到輕微的沉墜。

那顆耳釘亮極了,被聚光燈一打,簡直如同一顆閃耀的星星。

大屏幕上叢烈的形象剛剛重新出現,現場的氣氛就又拔高了一截。

「啊啊啊啊啊烈總!!!!!」

「烈哥!烈哥!我愛你啊啊啊啊啊啊——」

「烈烈我的愛情——」

「崽你是最帥的!!!!啊啊啊啊——」

「我的星星——啊啊啊!!!」

叢烈獨自坐在鋼琴邊,旁若無人地按下幾個音符。

隨著《致愛麗絲》的旋律,他低沉的嗓音融進還嵌著幾縷黃昏的夜色。

那是一首新歌,選取了《致愛麗絲》幾個小節作為前奏。

「雲影徘徊

我數了我的心波

漣漪幾朵

天光水色

我問你今夜晴空

繁星幾顆

我向你伸出手

碰觸蹉跎過的夜色」

這是從未放出過音源的新情歌。

叢烈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回盪在容納了十萬觀眾的體育場內,宛如一封新送出的情書,直擊在場所有人的心門。

一曲終了,現場掌聲雷動,尖叫和歡呼聲不絕於耳。

叢烈依舊在唱完的第一時間看向觀眾席。

那一片星辰大海的中心,還是空的。

叢烈在那一刻選擇相信雲集已經來了。

從之前把旺財推上風口浪尖快速給綜藝風波畫句號,到今天為廖冰樵發專掃除一切障礙,叢烈就是怕雲集遇上事耽擱了來演唱會。

他登台演唱無數次,從來沒有一次這麼認真。

一定是人太多了,雲集沒有擠到最前麵來。

這樣也是好的,他身體不好,不必來前排淋雨。

叢烈抱著這種深信不疑,唱到了他最新寫的一首情歌。

曲調平和,歌詞通俗,不遮不掩。

前奏響起,叢烈環視著閃耀的萬千星辰,試圖找出那一片雲。

「是路燈的影子徘徊不前

是鏡子裡的雨明目張膽

空氣安靜地跟我說晚安

我描摹回憶裡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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