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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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晴還是得把護工大爺請回來。

電話裡的大爺還是不情願,「那個啞巴嗓兒小夥子也在呢嗎?嘮嘮叨叨的,嗓子跟冒煙兒似的都快不出聲了,怎麼還意見那麼多?」

「他在外麵,他不進去。」傅晴看了一眼坐在走廊長椅上的叢烈,繼續跟大爺商量,「酬勞我們可以給雙份,您主要負責晚上十點之前就行,晚上我們會有人在這兒。」

這回大爺勉強能同意了,說了聲「行吧」把電話掛了。

傅晴走到叢烈身邊,「那要不然你直接回去休息吧,我今天能在這兒守到明天早上,我哥明天就能過來換班。」

叢烈仰著頭看了她一眼,「雲家打過電話嗎?」

傅晴有點為難,「雲舒偷偷打過兩次,他現在被他爸拘起來了,連門都不讓出。」

「我不是說雲舒,」叢烈眨了一下眼,「他父親一個電話也沒打過嗎?」

「雲集他爸就那樣,很正常。雲集小時候生病去醫院好多次都是我哥陪的,他爸不管。」傅晴嘆了口氣,「你別想這麼多了,先回去休息吧。」

「沒事兒,我就在這兒坐著,我不進去。」叢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手心,「你進去看著他吧。」

傅晴不好多說什麼,回病房了。

沒多久護工大爺來了,看見病房門口坐著的叢烈,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避瘟神似的,撇撇嘴快步錯身過去了。

叢烈在樓道裡坐著。

住院部比門診部要安靜許多,尤其是快到晚上,隻是時不時有一些病床被家屬推著過去,稍微留下一些滑輪的響動。

病房的門上都有大塊的玻璃窗口,叢烈時不時起身往裡看。

看見傅晴和大爺在一邊大眼瞪小眼地安靜乾坐著,他心裡就踏實些。

因為雲集應該是又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叢烈看見兩個人起來了,禁不住緊繃繃地貼在門上。

從他那個角度並看不見病床上的雲集,他想把門推開又不敢。

直到裡麵的兩個人重新坐下,他被鈎起來的心也才能重新放下。

如此往復,天很快黑了。

住院部的走廊是二十四小時不熄燈的。

到了晚上叢烈太焦灼,坐立難安,乾脆就一直在外麵的牆上靠著。

他戴著口罩低著頭,偶爾有路人看他兩眼,又被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氣息嚇的快步離開。

半夜傅晴從病房出來的時候看見叢烈還在,有點詫異,一邊向前走一邊扭頭問:「你怎麼還沒走啊?你不早就出來了嗎?」

叢烈沒回答,反而一路跟著她,「怎麼了?雲集沒事兒吧?」

「他有點兒難受,剛按鈴沒人答應,估計都巡房呢。我去護士站問問。」傅晴一路小跑著,帶了個護士回來。

叢烈跟著她們回了病房,悄無聲息地站在牆邊。

病房裡麵隻開著很暗的燈,雲集平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眉間微微皺著,一看就是在忍疼。

護士看了一下雲集的各項體征,起身跟傅晴說:「沒太大問題,還是術後恢復正常的階段反應。」

傅晴有些不放心,「那他這麼疼怎麼休息呢?能不能用點什麼止疼藥啊?」

護士繼續跟她解釋:「止疼今晚會加,但不能持續高濃度地上。而且其實有很多血氣月匈患者的術後疼痛都是有心理因素的,這個可能需要家屬進行一些安撫和鼓勵,過了拔管這兩天,很快就會恢復的。」

叢烈強迫自己在旁邊一字不落地聽著。

護士又輕輕翻了一下雲集的床頭記錄,「本來明天才跟你們說的,不過今天也先順便說一下吧。」

傅晴一下就繃起來了,「怎麼了?」

「別緊張別緊張,」護士稍微笑了笑,輕聲說:「患者醒了就可以指導他深呼吸和咳痰,但是因為他同時有肋骨損傷,所以拍背的時候一定要輕,避免墜積性肺炎。還有久臥可能會導致肌肉酸痛,如果患者狀態允許,還是盡可能地做一些輕度的功能恢復。另外就是明天患者就可以進食半流食了,因為長時間沒進食,家屬盡量進行腹部按摩幫助消化。」

「這麼麻煩……」護工大爺開始撓頭了,「我沒照顧過這麼復雜的,又得拍背咳痰又得復檢,還得揉肚子……」

「您跟我出來一下。」傅晴看著叢烈直接把大爺拉出病房了,腦子「嗡」的一聲。

她剛對叢烈沒那麼抵觸了,但他留給她的心理陰影根深蒂固。

傅晴真怕他為了那麼一兩句話在醫院跟一個老大爺動手。

就算叢烈作為歌手跟瀚海解綁了,人們還是很自然地把他們放在一起討論。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出去看,大爺已經搖著頭回來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閒錢多……」

等傅晴出去,走廊已經空了。

她問大爺,大爺又什麼都不肯多說。

--

叢烈回家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第二天是快中午了才帶著飯出門的。

他到醫院的時候傅晴已經走了,病房裡隻有大爺坐在病床旁邊聽單田芳。

看見叢烈進來,大爺把耳機扯下來,指指床上的雲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剛睡下。」

叢烈點點頭,戴上口罩和護工帽,順便跟大爺換了外套,「您在外麵等我吧,需要的時候喊您。」

大爺一邊穿外套一邊搖頭,「你們這些小孩兒啊,真能折騰……」

他聲音稍微一高,雲集就有點皺眉。

叢烈立刻握著他的手,很輕地給他順了順月匈口。

等雲集重新放鬆下來,叢烈才抬頭示意請大爺先出去。

叢烈知道雲集不想見自己。

他也可以不讓雲集見到自己。

但是雲集從小生病就沒人陪。

上輩子他病了,自己還跟他說那種混蛋話。

現在他傷著,叢烈不可能隻讓護工在醫院陪床。

隻要雲集現在能舒服一點,叢烈寧可讓他以後埋怨自己。

雲集說什麼狠話他都可以聽著。

但就是殺了他,叢烈也絕不把雲集一個人留下了。

至於他自己,看著也是心疼。

但看不著,他更疼。

估計還是月匈口難受,雲集睡得不是很踏實。

叢烈一直在床邊守著,看見他稍微有點醒轉就輕輕捋他的胳膊安撫。

中間他仔細看了一下雲集側臉的傷。

早先貼著的紗布今天已經揭了,傷口裸露在外麵。

那傷口並不深,但有些長,一直從耳根延伸到下頜,像是一道嵌在下頜線上的暗紅色細紋,其實並不明顯。

叢烈盯著那傷口看了一會兒,從床頭拿了一管防止留疤的凝膠。

他按照醫囑,蘸了一點藥塗在雲集的傷口上,用棉簽一點一點地輕輕揉開,直到覆蓋整個細長的疤痕。

護士的建議很有效。

好像隻要感覺到身邊有人陪著,雲集就能稍微安穩一些。

甚至連叢烈給他揉藥的時候,他也絲毫沒有醒轉的痕跡。

護士中間還過來教叢烈拍背,病人睡著的時候一般不要驚動,但中間每隔三個小時要拍一次背,餵飯要等到自然醒。

第一次給雲集拍背的時候,護士在一邊看著。

叢烈動作很輕了,但姿勢稍微一變,雲集就開始皺眉。

護士示意他繼續,「五指並攏,掌心空出來,輕一些,拍十下就行了。」

叢烈根本不舍得用力拍,一下一下給雲集順背,低聲安撫,「不疼不疼,馬上不難受了。」

「這樣不行,」護士搖頭,「這樣他氣管裡容易卡住的,都會有點疼的,你不舍得拍背,要是卡住了更受罪。」

她嘆了口氣,「要不然我幫他拍。」

「我來就行。」叢烈不讓碰,一邊拍一邊安撫。

拍了幾下之後雲集咳嗽了一聲,好在到底沒醒。

護士給他遞了紙巾,「這樣就行了,白天拍四到五次。」

叢烈眼睛一直很酸,但他也一直忍著。

但忍到雲集吃飯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

醫囑說現在隻能吃低脂高蛋白。

他一大早起來把蛋黃和魚骨挑乾淨,把魚肉用破壁機細細地打碎了,蒸了個蛋清魚糜羹。

最後叢烈還稍微在蛋羹裡點了一兩滴香醋。

一來擔心雲集嫌蒸蛋腥氣,二來怕雲集認出來他做飯的味道。

他怕他不肯吃。

雲集是下午兩點多醒的,眼睛也還暫時看不大清楚,把他當成護工來打招呼,「您好。」

他的聲音太輕了,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到。

叢烈跟他點點頭,打開保溫盒拿出蛋羹。

保溫盒的效果很好,蛋羹幾乎還是燙的。

叢烈把雲集的床稍微搖起來一些,方便他吃東西。

他坐在床邊,舀起來一勺蛋羹,稍微涼一涼,送到雲集嘴邊。

能看出來雲集是很努力地想吃,但是隻是吃了一小口,卻半天咽不下去。

叢烈避開他的創口,慢慢給他順氣,等著他。

雲集太虛弱,吃一小口就要歇一會兒。

像是怕他嫌麻煩,雲集還跟他說:「要不然不麻煩你了,等會兒我可以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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