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禪院園子的出世引起了禪院家的轟動。
為了不引起外界的窺伺，家主頂著高層的試探把這件事給力壓了下去，而園子則是一出生就住在了禪院家的中心——「父親」隔壁的院子裡。
院子外布滿了結界，輕易根本進不去，但凡有人想要強行進入，就會驚動禪院家的長老和園子的「父親」。
到了新住所之後，有兩個仆人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她。
園子的「母親」似乎因為她的咒力太強，生下她的時候傷了身子，現在還在「抱恙」養病。
聽仆人之間的議論，就算是「母親」身體好了，在年幼期間家主也不允許她來看望自己。
——因為擔心園子依賴母親變得軟弱。
大概在禪院家的男人眼裡，女人都是軟弱的生物，他們絕對不希望園子變成禪院家女人的模樣。
家主不允許「母親」來看望她，卻並沒有限製園子隻待在搖籃裡。
園子的咒力值足夠她用浮空天天在院落到處亂飛。
不過也僅可以在結界範圍內飛，還要有仆從盯著，避免她不知道飛到哪裡去。
他們都覺得園子使用浮空是不能夠輕易打斷的事情，生怕打斷她之後咒力反噬影響她的天賦，所以一直采用順從的態度，把她當玻璃娃娃一樣照顧著。
而這周目的「父親」——禪院直毘人，也是禪院直哉的父親。
在知道他的名字的時候園子也愣了一瞬，自己居然和直哉成為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了。
直毘人作為未來家主事務繁忙，並不是一個好父親，直哉和直毘人這兩父子關係很是一般，沒有什麼所謂的父子情，園子上周目在直哉的院落待了三年都從未見過禪院直毘人。
連他最優秀的兒子直哉他都不曾怎麼管教，可見別的兒子更是冷落了。
第一次見到這位「父親」的時候，園子都被他的形象給驚呆了。
「父親」黑色夾白的頭發梳成了過肩的大背頭，細長的眉毛和類似英式胡須的兩撇長胡子。
他穿著有黑色月要帶的深色浴衣，月要間還掛著一個離譜的酒葫蘆。
眼睛細長上挑這點有些像直哉，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卻和直哉完全看不出關聯。
總體來說他和禪院家這個自覺高貴注重禮節的家族格格不入，唯一相似的就是那身一點不現代的打扮。
搬到中心的院落後，禪院直毘人來看過她一次，身邊還有這個家的家主。
禪院直毘人高興之後似乎又是有些苦惱:「我還是第一次教養小孩子，孩子會不會很吵。」
「直毘人，直哉也就算了，這孩子絕對不能放養。」家主的聲音似乎是被他這話氣著了，聲音低沉又帶著幾分憤憤的威嚴。
「你也要多去看看直哉，那孩子是你的嫡子，一個天才術士，還繼承了你的術式，該更重視一點。」
至於那些廢物的子嗣，家主連名字都記不住，更不要說提起了。
禪院直毘人不甚在意:「我有關注直哉的學業，不過直哉似乎也不想讓我多管，他都已經四歲了，仆人會照顧好他的。」
家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而且我聽說，直哉似乎也很想看園子一麵，雖然我們沒有讓她的「母親」照顧她，可直哉是她的兄長，未來的禪院家還得靠他們兄妹……」
「那小崽子哪裡有什麼兄妹之情，不過是想看個玩樂罷了。」禪院直毘人嗤之以鼻，哼笑了一聲，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
「你真是——」當爹的都要被他氣死了，「罷了，如今園子比直哉更要緊，讓仆人照看好她，等園子大一點再提她眼睛的事情。」
家主揮一揮衣袖猝然離去，留下的直毘人盤腿坐在席上，又喝了好幾口酒。
園子見他似乎不像是要離開的樣子，從搖籃裡麵飛出來，浮在了他的身前，繞著他轉了一個圈，然後停在了他身前，細細地打量著他。
「噗呲。」禪院直毘人被她的舉動笑到了，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
他伸出布滿繭的大手，放柔了力度之後才扌莫上了園子的頭。
「你這個小不點在乾什麼呢。」
飄在半空中的幼女身上籠罩著熒光，眼裡色彩不斷流動，漂亮得不像是人類。
嬰兒純淨的眼睛裡清晰地照映出直毘人的影子，光是這樣看著她，內心就莫名變得柔軟。
因為這樣不同凡響的園子，禪院直毘人心情是真的很好，當初知道了直哉繼承他術式的時候他都沒有心情好過。
這幾年來一直扛在肩上的壓力，也隨著園子的出生而消散了大半
畢竟【六眼】也剛剛覺醒【無下限術式】沒有多久，直毘人無比希望自己老來子的嫡子可以是【十種影法術】。
直哉的咒力天賦是禪院家所有人都認可的，可是他沒有覺醒【十種影法術】，而是和自己一樣的【投射咒法】。
【投射咒法】並不弱，甚至稱得上很強，禪院家最強的就是【投射咒法】的禪院直毘人。
有了天才的嫡子，更是鞏固了直毘人的位置，他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代家主。
可是正是因為自己是【投射咒法】，最了解這個術式的極限，知道它和【十種影法術】的上限差距，和五條家的【六眼】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才會如此的失望。
原本以為直哉就是自己最後的孩子了，哪知道難得的一時興起直接一發入魂有了這胎，還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
自己的野心會在這孩子身上得以實現。
「雖然白毛看起來有些像是五條家的血統，但是不愧是我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可愛。」禪院直毘人越看越喜歡，一臉深沉地把自己的禦守掛在了園子身上，眼裡閃爍著老謀深算的光芒。
「父親的野心就靠你實現了，園子。」
「……」真是有夠直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