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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向你敞開】
丸子頭狐狸眼的少年觸電似的迅速的收回手,抬頭與石像上看不清麵容的華服女子小眼瞪大眼。
沉默半響,可能是被陰鬱的環境所感染,他克製著幅度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收回目光打量四周——石像不科學的散發著溫和的藍光,這個地方肉眼所能觀測的極限不過十餘米,不見天日。樹木扭曲的生長著,細瘦枝丫盡頭殘存的葉片是不正常灰藍色。濃鬱到蒼白的霧流動著吞沒一切,還帶有觸手可及的潮濕感。風吹動地表生長的,淺藍灰白的鳥羽狀草葉與在白霧下襯的色彩格外鮮艷的紅色漿果,送來不遠處海浪的聲音,混雜著不明生物若有若無的低語。
『好像和過去的幻想相差甚遠。』
「但不管怎麼說,」夏油傑盯著白霧,眼神空茫,喃喃自語。
「這場旅行……來的有點太遲了。」
他曾經是期望過來一場說走就走的異世界旅行。九年前那次奇遇讓他被咒靈困擾的童年有了一抹幻想的色彩,但日復一日的期待逐漸在不變的日常中耗盡。明確了自己的天賦與職責後,他全力踐行著自己的理念,過去小小夏油君的夢就這麼飄遠了,少年夏油君沉默的看著,沒做任何一下挽留,轉身投進自己選擇的苦海。
而今天也是如此。
——
1
就大概半個小時前,夏油傑和他白毛的搭檔五條悟披著星光踏著夜色回到高專,簡單的告別後就迫不及待的各回各窩。
進門後他先是來到桌旁,把背後的羽毛球包卸下放上,轉去床底掏出裝滿了護理道具的小箱子,才返回拉開椅子坐下,從內部改裝過的包裡取出一把半米來長,黑金主色花紋繁復,劍身處還嵌有一顆紫色晶石的劍。
他開始了任務後對武器的日常保養。事實上這把那次奇遇後唯一留存的紀念品,被他取名為「斬鬼」的劍九年來依然鋒銳如初,連花紋都沒磨損一條。但追尋心理上砍了咒靈後的安慰,和對斬鬼數年來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小崇敬,夏油傑每天再勞累都堅持著。
全部流程他早已爛熟於心,短暫的十幾分鍾護理過程也算是他生活中的放鬆手段之一,他能借此從繁忙生活中偷來片刻平靜。迅速的完成一整套動作,又熟練的收起整理好棉布和油膏,起身將斬鬼放回包裡,如往常無二般的整理劍柄的金色流蘇與紫色羽飾——
沒有什麼特殊感覺,似乎隻是走神了幾秒。但視線重新聚焦後,夏油傑保持著剛剛正在進行的動作,身處的環境卻大為不同。
他還未來得及換下高□□服,現在站在這就像青春校園的主人公突然進入了荒野求生,甚至可能是考古尋蹤的片場。
雖然他可能不是單純的青春校園……但沒關係,這應該也不是單純的荒野求生。
夏油傑鎮定的收起姿勢,看向身邊的存在感極強,明顯是「人類造物」的高大石像,雕刻內容是一名手捧寶珠,背後神環的華服女子。
這個世界有人的存在。
觀察一會,還是向石像伸出了手。
隻是單純的碰了一下。
本來石像泛著沖天的不詳紅光,還估計是年久失修的原因碎痕遍布,但隻是觸碰了一下,在腦海裡響過那道雌雄莫辨但溫柔的聲音後,就轉為了藍色,整個石像也煥然一新。
夏油傑凝神盯著麵前的空氣,那裡展開了一張不合常理的地圖。是個被霧掩蓋的嚴嚴實實的小島,孤零零的在海中心被黑暗環伺。
地圖上也有展示他身邊的石像,在整張不是流動的黑白就是藍的地圖上顯眼如燈塔。
他可以隨心意張開或收起這份沒有實體的地圖。
不明白是不是錯覺,總之在石像邊沉思的十來分鍾,夏油傑覺得自己一天的疲累全部一掃而空,身體不再迫切的發出想要休息的預警,恢復精力的他又有了「探索一下這裡」的興趣。
夏油君其本質依然是個16歲快17的學生,是被社會發現他的工作量與待遇條件後會譴責高專壓榨未成年存在。雖然因為少見的天賦與夏油君本人過於舍己為人的覺悟,他早已偏離了一般青少年的成長軌跡。
這畢竟是曾經夢想過的旅行。
稍微放鬆一下吧。
安撫好自己,夏油傑步伐輕快的走下了石像所在的小山坡。
——
2
這個小島的氣息過於純淨,除了自己體內,他感受不到咒力的存在——或者說,這裡存在的,是另一種能量體係。
萬幸,雖然暫時不能再提取咒力,但在他體內的咒力慢慢耗盡前,他還有底氣繼續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