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退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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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在下,下得越發焦躁起來。

暗沉沉的夜色中,幾十個蓑衣人,推了推頭上的帽笠後,開始踏步往前。

莊子外,聽得清腳步碾過積水的潑聲。

一騎厚重的人影,裹著層層的黑色袍甲,飛馬從林間躍出,抬手一個射弓,便有一支箭矢,急急透射而來。

「俯身。」徐牧迅速喝了一句。

箭矢紮到箭樓的擋板上,入木三分,連箭樓都被震得微微搖晃。

「東家,怎辦?」陳盛身子抖動,「這是個高手。」

「無事,以箭樓為遮擋,山匪若靠近,便從弓窗裡,把箭矢射下去。」

「司虎,去把彭春抓來,吊在木牆上。」

這就是徐牧留著彭春的原因,如果沒猜錯,那位裹著袍甲的騎馬人影,應當便是老北山的瓢把頭洪棟了。

一個營出來的逃兵,好歹是一起扛過槍一起做過匪的,總不會過於絕情。

司虎得了吩咐,一下功夫,便把奄奄一息的彭春縛了麻繩,高高吊在木牆上。

徐牧冷著臉,剛要說些話,這幾十個山匪的強悍,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卻不料,還沒開口。

又是一支箭矢射來,射爆了彭春的頭顱,屍血濺滿了木牆。

「該死。」

想想也是,若是真投鼠忌器,也不會引狼圍莊了。

這是個狠人。

「射死他們!」徐牧咬著牙。

四座箭樓上,十餘個青壯手執長弓,紛紛把將石鏃箭往下方射去。

三兩個跑得最前的山匪,來不及避身,便被紮滿了箭,慘聲喊了幾句,臥著身子往後爬。

「切莫亂射,隻射那些跑到木牆下的!」

隻要俯身在箭樓,以那些山匪的竹片弓,便沒辦法夠得著,大多射上來的箭矢,離著還有小段距離,很快又落了下去。

一時之間,即便幾十個山匪氣勢洶洶,也沒法子打破木牆,反而倉皇丟了幾具屍體。

「司虎,射那個頭領。」

夜色中,那騎馬的厚重人影,依然冷冷在後略陣。

司虎急忙抬起鐵胎弓,可惜連著射了半壺箭,準頭都恥辱無比。

當然,這也不能怪司虎,畢竟在不久之前,還隻是個打渾架的小棍夫。

「把鐵胎弓給我。」徐牧沉著臉色。

司虎臉色愕然,又不敢不聽,急忙將鐵胎弓遞了過去。

握著鐵胎弓,感受到冰涼的寒意,徐牧深吸了一口氣,搭上鐵箭矢,將弓弦艱難地張開。

上一世,他去射箭場消遣,用的是復合弓,無法理解古人「開二石弓」的豪氣。

現在他懂了,非常懂了,幾乎把兩條腿開了八字,才勉強張開了鐵胎弓。

「牧哥兒,你莫要張得太開。」

徐牧臉色漲得發紅,原主人狗屎一樣的身子,終究是不堪大用。

又無指套,弓弦割破了指頭,鮮血順著長弦,垂落到弓身上。

喘出口大氣,近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徐牧才穩住了晃動的鐵胎弓。

「林暗草驚飄雨夜,昭昭一箭破萬仙!我兒李破山,萬夫不當!」老秀才從柴垛上站起,飲了一口烈酒,怒聲高喊。

「東家!」

徐牧沉下臉色,冷冷鬆手崩弦,黑色的鐵箭矢帶出一串血珠之後,從雨幕中往前穿透而去。

不遠處,雨幕中裹著袍甲的厚重人影,驀然回頭,將手中長刀的刃麵鋪開,迅速往前推去。

昂——

厚重人影胯下,那匹烈馬驀然腦袋一擺,顫聲嘶了兩下,整個栽倒在地。

馬首上,一支鐵箭矢貫入,入肉三分。

厚重人影狼狽地咳了幾聲,從泥地上爬起來,連黑色袍甲都變成了泥色。

整個莊子裡,瞬間爆發出聲聲高吼,驚得那些還在沖殺的山匪,冷不丁地開始退卻腳步。

「徐郎,你的手!」

聽見薑采薇的話,徐牧這才驚覺,剛才崩弦的右手,隱隱地發疼,垂頭一看,早已經血流如注。

特別是崩弦的二指,早已經被剮去了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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