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她對於不是自己被送出去而感到開心。
他意識到這一點,心裡有些鄙夷。
這個家裡看上去這麼豪華,裡麵的人卻都讓他感覺到惡心。
除了那個男孩。
零不知道玩具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但總覺得這件事和他們兩個脫不了關係。
甚至如果沒有他們兩個在外麵閒逛,對方也不會受到那樣的對待。
他這麼想著,感覺到了從心裡湧上來的一種愧疚。
零清楚的看到,名為枡山蓮的那個男孩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眼裡有著他所沒有見過的幽怨。
「你為什麼不解釋?你要是說出口的話,我也不會被送走了。」
這些話像是刺進他心口裡的針,讓他忍不住為之一顫。
降穀零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不是的,這不是他想要的。
然後降穀零就看見記憶裡的那個男孩,在他的眼中慢慢地長大,最終和羽田蓮的樣子重合了。
對方的眼裡有著相同的情緒,一直在質問著他,最後卻收回了視線:「反正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然後降穀零的眼前就出現了一片血色。
波本突然從床上驚醒,他大口地喘著氣,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出的冷汗已經把衣服全都浸濕了,他感覺到一陣寒冷。
原來是窗戶沒有關。
他看了周圍一圈,才反應過來自己並不是在家裡,而是在枡山家。
所以自己才會做那樣的夢。
而當年被打了之後的羽田蓮,其實並沒有埋怨他,對方甚至都沒有機會和他說話,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呢?
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愧疚感在作祟罷了。
波本下床,關上了窗戶,他走到浴室洗了洗臉,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在枡山家住了幾天,他的腦海裡就有了這段記憶,準確的說是原來的記憶變得清晰了。
可能是因為見到相同的場景,所以才會回憶起這些早就記得不深刻的事情。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們和羽田蓮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說不定正是因為他們那次見麵,才導致了羽田蓮後來被送走了。
想到這裡,波本眼神一暗,他真的對於枡山家越發地感興趣了,這裡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看了一眼表,發現有些晚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了房間,來到了羽田蓮的房間門口。
這個地方還是如小時候一樣,波本站在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為什麼當年羽田蓮這麼恰好的出現在他們兩人麵前。
那是因為離枡山美子房間不遠處就是羽田蓮的房間,恐怕那時候他就注意到兩個人徘徊的步伐了。
現如今波本站在對方房間門口,眼神不禁有些復雜。
他的手握緊,最終還是決定敲門。
雖然還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現在他看見羽田蓮的樣子就會覺得很安心。
這麼想著,他的手就要碰到門。
結果隻是輕輕一動,門竟然開了。
就連波本都有些意外,他並沒有打算擅自進去,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準備告訴對方一聲。
結果剛剛開口,就聽見從房間裡傳來了一個完全不是羽田蓮的男聲。
波本的動作一頓,開始聽著裡麵的動靜。
「對你來說最必不可缺的東西是什麼?」
羽田蓮聽到男人說的這句話,愣了一下。
突如而來的詢問,羽田蓮想了半天,卻並不能給出一個答案來。
看見他這個樣子,景光輕笑了幾聲,「沒關係,不用著急,你還有很多的時間。」
羽田蓮一哽,想到了自己的體質。
可不是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確實有很多時間。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又有些鬱悶。
「……你來這裡找我,還有別的想說的嗎?」
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羽田蓮甚至都想趕對方走了。
景光意識到了他在想什麼,無奈地道:「就這麼把我給拋棄了?我難道就這麼工具人嗎?」
羽田蓮也道:「可你來這裡也沒什麼事啊,非要說的話,我才算是工具人吧?」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看的,對方非得冒這個風險專門跑來,也是挺無聊的。
景光聽到他這麼說,頓了一下:「其實我過來不完全是因為鬆田那幾句話,還有一個原因。」
聽見這句話,羽田蓮提起了一點興趣,「什麼?」
景光看他這副樣子,笑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憶裡。
「我做了一個關於以前的夢,奇怪的是,我知道那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但在做這個夢之前,我腦海裡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羽田蓮聽見對方有些惆悵的話,提高了警惕。
他意識到對方也回憶起了什麼,而悲慘的是,羽田蓮現在對這段記憶還一無所知。
「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了在這個枡山家發生的事,那時候的你才六七歲,你還有記憶嗎?」
羽田蓮還沒有回答,門口的波本就心裡一沉。
他知道自己的好友也已經恢復了那段記憶,而且速度要比他更快。
而他更關心的是羽田蓮的回答。
不管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他的心情都隻會更加復雜而已。
「我……」
他聽到羽田蓮這麼說著。
「……那段記憶裡不止隻有你一個人吧?」
聽見這句話,波本一驚。
他想到當時的景光是和他在一起的,如果羽田蓮有記憶的話,那也就意味著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他知道了。
而對方的語氣似乎也印證了這件事情。
羽田蓮說完這句話,就看見景光的表情有些沉重。
「你果然還記得。」
羽田蓮:……
他不是他沒有!他隻是覺得如果在枡山家的話,就家裡的這些人肯定會搞出一些事情來的!
所以他其實是想問,對方的記憶裡是不是有枡山家的人存在,結果聽見他這幾句話,景光的表情一變,似乎是誤解了什麼的樣子。
羽田蓮頓時不敢亂說話了。
「……你想說什麼?」
羽田蓮的語氣一變,景光立馬猜到對方想到了當年的事情,臉上不禁有些愧疚。
「雖然已經隔了這麼久,可能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甚至你不原諒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還是想對當年發生的事說一聲對不起。」
羽田蓮的眼裡劃過一絲詫異,真心地詢問:「為什麼?」
他們之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快說,別讓他蒙在鼓裡啊。
景光看著他,「你不認為是我們的錯嗎?」
羽田蓮點頭,心裡有些焦急,「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所以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其實……」
景光的表情有些意動,就在羽田蓮以為男人要說出來事情的經過,結果就看見對方的臉色一變,站了起來。
「誰?」
這麼說著,男人的眼睛看向了門口,將羽田蓮擋在身後,做出一副防備的樣子。
過了片刻,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一個兩人都很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眼神同樣有些復雜地看著他們。
羽田蓮看看景光,又看了看波本,感覺不好。
完了,叛徒被發現了!
他可不認為波本是會手下留情的人。
羽田蓮看了看房間,已經開始思考如果打起來自己要先收什麼東西比較好。
誰知就在他準備保護東西的時候,就看見景光的表情一鬆,「你也在啊。」
語氣頗為熟悉的樣子。
羽田蓮的腳步一頓。
波本的眼神也看向了他,「嗯吶,我也是最近才恢復了那段記憶,沒想到馬上就見到你了。」
完全沒恢復記憶的羽田蓮:……
被迫接受著這樣的場麵。
「蓮君應該對這一幕也很熟悉吧?」
羽田蓮接收到波本的眼神,急忙躲開。
「……不熟悉。」
他是真的不熟悉啊,而且羽田蓮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麵。
他有一種直覺,如果兩個人知道自己並沒有恢復記憶的話,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所以羽田蓮現在被迫恢復了自己並沒有的記憶,陪著二人演戲。
但他現在心裡慌的一批。
景光笑道:「仔細想想,確實也已經過了好幾年了,我們竟到現在才想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波本的眼睛卻閃了一下。
「我覺得並沒有那麼簡單,明明在這之前,我根本就想不起來這段模糊的記憶,但這幾天卻越發的清楚,直到剛剛我才完全回憶起來,不覺得這有點太巧合了嗎?」
羽田蓮驚了一下,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別讓對方發現自己和這件事的關聯。
景光也沉思道:「確實如此。」
「蓮,你呢,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沒有忘記這段記憶?」
羽田蓮對上男人探究的眼神,心裡一顫。
他說根本沒想起來不知道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