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全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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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寒暑一晃而過。

時光荏苒,步履匆匆,一晃神的工夫,薑令窈和段南軻的一雙兒女已經五歲了。

五年過去,薑令窈已升為大理寺右少卿,成為大理寺第一個女少卿,而段南軻也已升至正一品都督,依舊統領錦衣衛。

兩人如今位高權重,行事卻一如往昔,隻一心為天下蒼生,一心為百姓洗冤,從不牽扯其他。

而他們的孩子,也在兩人的教導下茁壯成長。

……才怪。

大抵是隨了父母的聰慧,無論是哥哥珩郎和妹妹寶兒,少時便顯露出少見聰慧。

三四歲時薑令窈跟段南軻偶爾同他們講些詩詞歌賦,朗朗上口者,珩郎一兩遍就能背下,寶兒雖不如哥哥記性好,但算數卻更強,掰著小短指頭算得飛快。

兩個孩子的聰慧很快讓薑令窈兩人意識到,即便他們隻有三歲,卻也不能再在家裡悠閒玩下去,還不如跟著哥哥姐姐們去族學讀書。

段家是行伍出身,並無族學,後來兩家聯姻之後,孩子便舍棄了京中其他學堂,送進了薑家族學讀書,薑令窈和段南軻這一雙兒女,小小年紀就也被父母送進了族學。

別看他們兩個年紀小,可一點也不顯得怯弱,珩郎雖總是沉默寡言,不喜說話,但主意很正,去了族學沒幾日,哥哥姐姐們竟開始聽他的話。

而他們家的寶兒丫頭,整日裡咋咋呼呼,在族學裡呼朋引伴,成了大家都喜歡的寶丫頭。

薑令窈和段南軻原本以為送了自家的兩個小魔頭去族學會省不少事,誰知道自此之後整日裡被先生叫家長,倒是越來越多事了。

這一日,薑令窈剛回了家來,就看到段南軻苦大仇深坐在園中,一邊嘆氣一邊揉眉。

兒子珩郎站在邊上,沉默地看著父親,有些欲言又止,而女兒寶兒則百無聊賴踢著地上的石子,對父親的愁苦一無所知。

她甚至還問:「爹,你生什麼氣啊,我今天打架沒輸。」

薑令窈:「……」

厲害了我的寶。

薑令窈哭笑不得,上前兩步坐在段南軻身邊,用手肘頂了頂他胳膊:「怎麼了?寶兒又打架了?」

這個又字,說盡了父母的心酸。

段南軻嘆了口氣,眉峰一挑,看向了沉默的兒子:「珩郎你說。」

段珩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麵上帶笑的母親,斯文俊秀的小臉上並無太多表情。

他聲音稚嫩,但吐字清晰,條理非常清楚。

「今日在族學裡課休時,寶兒同三爺爺家的六表姐一起看螞蟻搬家,六表姐非要在路上挖一條溝壑,不讓螞蟻過去,寶兒看到就生氣了,非讓六表姐把溝壑填上,讓螞蟻能搬家。」

段珩一口氣說了一整段話,說完了喘了口氣,覺得有些口渴。

他倒是沒要喝水,而是繼續道:「六表姐不乾,說她就是隨便玩玩,哪裡管螞蟻能不能搬家,寶兒就說不行,螞蟻也是朋友,怎麼可以讓螞蟻回不去家,她說完就輕輕推了六表姐一下,想讓她趕緊填土,但六表姐以為寶兒打她,就哭了起來,坐在地上也打了寶兒兩下。」

小孩子之間的打架,大約就是你推我一下,我拍你一下,實在無傷大雅。

不過對於這打架的過程,薑令窈覺得實在有趣,她看向段南軻:「你生什麼氣?」

段南軻無奈看了她一眼:「聽你兒子繼續說。」

段珩自顧自去要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才不徐不慢說:「哦,娘,我還沒說完。」

薑令窈:「……」

你妹妹的急性子分你一半就好了。

段珩繼續說:「六表姐的哥哥,也就是三表哥看到六表姐哭了,就要過來評理,我正好看到這一幕,就也跟了過去。」

段珩說得風輕雲淡:「跟過去的時候不小心把木頭踢到了三表哥腳下,三表哥絆倒了,膝蓋磕青了,非說是我推的他。」

「爹,娘,我發誓我沒推他,我也是不小心踢到了木頭。」

薑令窈看向段南軻,段南軻看向薑令窈:「所以你猜我為什麼生氣。」

這兩個孩子,一個明著乾,一個暗著坑,簡直是一對冤家。

薑令窈清了清喉嚨,正要先教育一下下黑手的兒子,結果一個軟乎乎的小團子就撲進她懷裡。

「娘啊,」小團子細細的小嗓子哀嚎起來,「三哥哥要打我,打我!寶兒好可憐啊,哥哥也是為了保護我,你就饒了哥哥吧。」

小嗓子這一嚷嚷,簡直是繞梁三日,哀婉極了。

薑令窈低下頭,就看到女兒可憐巴巴的小臉蛋上,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著淚光,似乎這就要哭出來。

當然,隻是就要而已。

她跟段南軻的這一對兒女,麵容承襲了兩個人的優點,一個個漂亮得跟年畫娃娃似的。

唯一的不同是兒子隨了她,生了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而女兒則隨了段南軻,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漂亮極了。

她撒嬌的時候別提多可愛了,就連氣人的時候,也讓人氣不起來。

這會兒她可憐巴巴看著母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誰看了忍心訓斥她?

隻能是親媽忍心了。

薑令窈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女兒哭嚎的小嘴巴,等她嗚嗚嗚嗚半天發不出聲,才鬆開了手。

「娘,你壞!」

段瑤捂著嘴巴,控訴地看向娘親。

薑令窈彎月要抱起她,讓她坐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便又指了指邊上的石墩:「珩郎,坐下說話。」

這一讓坐,就意味著今天的事要輕拿輕放了。

段珩眼眸裡閃過一絲光亮,他彬彬有禮對父母行過禮,然後才來到石墩邊。

他個子矮,石墩又高,隻能跳起來才能安安穩穩坐到石墩上。

即便如此,小短腿也夠不到地,隻能懸在半空中。

小家夥跟妹妹不同,沒有膩膩歪歪賴在母親懷裡,他自己在石墩上就坐得板板正正,好似還在學堂裡聽講。

這模樣真是可愛極了,段南軻見到兒子這般,氣也消了,滿心覺得自家的孩子最聰明。

薑令窈拍了拍不安分的小女兒,然後才道:「今日之事,誠然是因六丫頭引起,但你們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這話一出口,急性子寶兒就要開口為自己辯解,但她一抬頭看到母親的表情,立即偃旗息鼓,捂住嘴巴不敢吭聲了。

薑令窈睨了女兒一眼,繼續說:「一,是寶兒太固執,你隻顧著跟六丫頭爭執,非要讓她認錯並自己改正錯誤,是不可能的,最後那道溝壑有人填上嗎?」

寶兒此刻才想起起因,很愧疚低下頭:「沒有。」

薑令窈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柔聲道:「以後再遇相似之事,寶兒一要告訴她錯誤,一則要主動自己修整錯誤,無論對方是否承認,你都要做明白事理的人。」

寶兒乖巧點了點頭,就連珩郎也若有所思跟著點頭。

薑令窈很滿意,這才繼續道:「一是珩郎,見對方有人要維護,你要主動問清緣由,看對方要做什麼,如何維護,而不是直接動手攔住對方,這樣不僅不能化解矛盾,還會激化矛盾。」

珩郎也乖巧點頭:「是,娘,兒子知道了。」

見兩個孩子都受教,薑令窈才看向段南軻,用眼神示意他補充兩句。

段南軻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寶兒心懷正義,知道愛護弱小,珩郎愛護妹妹,勇武機智,都是好孩子。」

寶兒驕傲挺月匈,珩郎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段南軻繼續道:「但是,今日你們確實讓自己陷入險境,讓我跟你娘都擔心不已,是也不是?」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爹,娘,我們錯了。」

段南軻點點頭,頗為欣慰:「孺子可教也。」

今日之事,段南軻從族學接回兩人時,已經訓斥過一次了,所以薑令窈回來後並未生氣,隻是同他們講道理。

自家孩子自家知道,都是聰明懂事的好孩子,父母耐心教導,他們自然聽得進去。

尤其是對於母親,薑令窈的每一句話,孩子都奉為圭臬,從不輕易違背。

當然,頑皮的時候除外。

這一次段南軻先做了惡人,薑令窈就要從中調停,把最後鼓勵孩子,表揚孩子的機會留給了他。

夫妻兩個配合默契,兩個孩子自覺聰明,卻永遠也鬥不過老奸巨猾的父母。

今日之事,最後也以兩家握手言和而結束,當然,小孩子們相互道了歉,第一日依舊高高興興一起玩泥巴,誰也不記得這一場「鬥毆」。

一切都很完美。

————

十日之後,薑家族學。

今日族學的課依舊是上下午兩場,上午是文課,七歲下的學生背誦課文,七歲至十歲的則按進度單獨同先生議論文章。下午則是武課,要學的內容是□□。

他們年紀還小,都隻學弓,一時半會兒還學不到弩。

當然,因著年紀小,他們的課業並不如何繁重,上午下午皆是半個時辰便休息一刻,如此循環往復,一日要上足三個時辰的課。

十歲上的大多就離開族學,去往各處學堂繼續深造。

薑家這般連綿不斷的嚴厲教導下,薑氏族人一代一代成長起來,文武皆有後起之秀。

對於五六歲的孩童來說,一日要上三個時辰的課其實是很繁重的,卻能看出資質好壞。

聰慧如珩郎和寶兒,他們兩個背書都很快,寶兒即便慢一些,也有哥哥教導,上午的文課比其他同窗要輕鬆得多,若是改換算數或樂理等課,寶兒又能教導哥哥,兄妹兩個對於學堂的課業可謂是手到擒來。

也就是下午的武課對於小小年紀的他們來說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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