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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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盈著滿室刀意,銀燭微渺,狂風激盪。

蘇胭同謝和璧的交手,雖發生在瞬息間,但二人靈力、招式均精妙,一個執刀攻得剛柔並濟,一個抵禦得快慢之間遊刃有餘。

謝和璧不拔劍,雪袖翻飛暗隱流光,同烏鞘長刀纏織在一處,又一觸即分。

他的長劍有靈,在劍鞘中鼓盪,顯然不能忍被魔刀騎臉,也不懂主人現在被認為是登徒子的尷尬處境,一個勁被魔刀激起戰意。

謝和璧自知有虧,不願和蘇胭交手,蘇胭的魔刀節節逼近,終於在樓閣交接處,一刀斬向謝和璧肩膀。

謝和璧護體靈力未被擊碎,但身上雪衣茲拉一聲破開口子,他被蘇胭削斷一縷黑發,從如神的臉龐墜落。

好強,她的刀意。

那股魔氣迸發時,雖然微渺,卻沒能逃過二人的眼,他們同時望過去。

一名臉色慘白的女修站在小二身後,見兩人望來,頓時結巴得話都不會說:「我、隻是一隻半魔,在外無法謀生,在天香樓做個雜役而已,我沒有害人。」

她身上的確既有魔的氣息,又有人的氣息。

蘇胭沒興趣地收回目光,趁她此時稍微安靜,謝和璧想同她緩和關係。

他詢問:「你並非陸家人?」在靈力激盪、危險至極的武鬥現場,謝和璧神姿高徹,倒更有寒劍淩厲、藐視群峰之感。或許是平素劍修的危險再怎麼收斂,但一到此時,劍作為兵器,莫名貼合這類場合。

果然是認錯人了。

蘇胭抬眸,冷冷問:「我的腦門上寫了陸字?」

謝和璧微一看她白皙如凝雪的臉,心中悵然若失,卻知不可表露出來:「並未。」

「那不就結了,上來連名字都不問就要成婚,你是真敢啊。」蘇胭簡直無法理解。

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有大病?

有何不敢?謝和璧清寒四溢的眸光注視著她,旋即斂目。

此時,蘇胭本沉寂的魔刀染紅,再在頃刻間朝前一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二手中飯菜灑亂一些,顯然沒想到誤會解開後,蘇胭仍然出手。他旁邊的女修也驚訝地捂住嘴。

隻有謝和璧未動。

他衣袍已被刀風微微卷動,眼中是刺來的魔刀,卻連躲也不躲,如瓊華之闕上無欲無求的仙人,也好似墮仙,甘願死在刺來的刀下。

這當然是錯覺。

因為幾乎是瞬間,本該劈在謝和璧身上的刀意消失,反而是蘇胭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

小二身旁的女修大半身子沐浴在血水裡,一張臉更白,她仰起麵,卻發現四麵八方都是血紅的刀影,將她包圍!

蘇胭縮地成尺,出現在女修麵前,一把扯破「女修」身上的衣服。

她月匈前是一個血淋淋的大洞,裡麵則是一顆被安置進去的、散發出腐爛魔氣的心髒。

蘇胭伸手碰到這顆心髒,「女修」此時掙脫不得,出口卻是沙啞可怖的男音:「隔山打牛?好哇,修真界現在不重靈力、重武技了嗎?」

他充滿怨恨,從身體裡飛出數道黑霧,均被蘇胭的魔刀所吞噬。

蘇胭根本不理會他,她一個刀修,武技、靈力並重很難理解?怪就怪他蠢還貪,立即就要捏碎他的魔心。

男魔的聲音轉而變得驚悚:「別、別殺我,你怎麼發現的我?」

怎麼發現的?

蘇胭不喜歡在殺人前嗶嗶半天,她把魔心捏碎,連灰都給揚了之後,才道:「因為最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自投羅網的烹飪方式。」

這「女修」是掏心魔的事實很好發現。

華越城中已經風聲可怖到沒有女子願意出門,掏心魔以心為食,又是死人怨氣所化,他餓極就詭計多端。

再結合蘇胭聽到的「前幾日那名女修心口一個血窟窿,臉色慘白搖晃離開,唉,哪怕是修士,沒了心還能怎麼活呢?」 蘇胭便知道,掏心魔占據了被他所殺的女修屍體。

況且,蘇胭接的任務本就有疑點,她立刻聯想到她接的殺手任務也是掏心魔所發,目的就是引一個修為不夠高的女修來天香樓。他在旁邊伺機而動,有這張人皮作掩護,如果來人厲害,他就不出去,如果不厲害,他就要狩獵了。

蘇胭同謝和璧的打鬥,激發起他的魔氣。原本他應該立即走,可他還想撿漏……

蘇胭不隻拿到男魔搶奪來的儲物袋,還有些男魔的法寶,她心情大好:「真是成熟的食材。」都學會自己捕獵了。

店小二:???

店小二看著「女修」迅速腐爛、蔓延上屍斑的屍體,再看看地上的汙血碎屑,自己打翻的菜,耳中響徹著蘇胭所說的食材、烹飪方式……

店小二不是那種打打殺殺的修士,他胃裡一陣翻騰,一股力量從喉間湧出,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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